第1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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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裝飾得很簡單,沒有一點奢華的影子,但很整潔。 一個男人帶著兩個孩子生活,能把家里收拾得那么干凈,已經很難得。 娃娃臉男生大概是站累了,坐在宴月旁邊感嘆了句:“我以為任務地是個條件艱苦的地方,沒想到看起來還可以,至少通了電。” 宴月接了一句:“還行吧。” “先分配一下房間。”盛數很自然地把自己放在了領導者的位置上:“八個人四個房間,兩人一間房,有沒有自愿一起住的?” “我和誰住都行,只要不和她。”宴月指向新手妹子,涂成深紅色的指甲在燈光下顯得咄咄逼人:“我受不了哭包,哭得我頭疼。” 聽到宴月的話,新手妹子委屈地低下頭,掩飾通紅的眼睛,哽咽著說:“我會努力適應的。” 宴月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聲音漠然:“要是那么快就能適應,所有人都可以活著出副本了。” 在副本里,沒有人會因為憐香惜玉給自己找個麻煩。 帶新手這種事情誰也沒興趣。 更何況是個膽子小,哭哭啼啼的新手。 新手妹子咬著嘴唇不再說話,她知道自己此時根本沒有話語權。 任務者中比較成熟的女人嘆了口氣,主動說:“你跟我住吧。” 新手妹子擦掉臉上的眼淚,欣喜地點了點頭。 “jiejie,我叫白軼,你要和我一起住嗎?”娃娃臉男生笑著問宴月。 任務者之中他年紀最小,卻一副經驗豐富的樣子。 “我在副本里從來不和男的住一間房,未成年也不例外。”宴月從煙盒里抖出一根煙,放進嘴巴里叼著,問最后一個沒有選房間的女生:“你介意我在房間里抽煙嗎?” 這個女生戴著一副圓框眼鏡,臉頰上長著小雀斑,她扶了扶眼鏡,坦言道:“介意。” “麻煩。”宴月吐出一口煙霧,好像考慮了一下:“那我以后出去外面抽吧,這包煙也抽不了兩天。” 在房間分配這件事情上,季思危一直沒有表態。 所有人選擇完畢后,他和剩下的周杞自動成為室友。 房間分配完了,紙扎閆那邊還沒有做完晚飯,廚房那邊倒是時不時傳來一些嘈雜的動靜。 新手妹子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真的不用去幫忙做晚飯嗎?” 宴月手上的煙快燒完了,她找到垃圾桶,把煙尾巴丟進去:“我勸你別過去。” 白軼彎了彎眼睛:“可能會看到一些不可思議的畫面哦。” 新手妹子被白軼的話嚇到了,閉上了嘴巴。 盛數提議道:“現在還有時間,不如去看一下房間?” 這房子應該是未來幾天待得最多的地方,有必要熟悉一下環境。 大家表示沒有意見,盛數走向樓梯,其他人跟在他身后。 季思危和周杞走在最后面。 這是一座老房子,看得出主人在用心維護,但很多地方還是老化得厲害,樓梯的好幾處地方都換了新的木板,顯得有些突兀。 樓梯狹窄且陡峭,踩在上面咯吱作響,讓人忍不住握住扶手來增加安全感。 快要上到二樓的時候,走在后面的周杞提醒季思危:“嘿,你的鞋帶掉了,不系的話踩到會摔倒的。” 季思危低頭一看,鞋帶確實散開了。 他走上二樓,彎腰系好鞋帶,正準備站起來時,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一抬眼,他面前出現一雙穿著紅色繡花鞋的慘白雙腿。 他聽到一聲女人的輕笑聲,像是從頭頂上傳來的。 輕輕一眨眼,那雙腿就消失了。 盡管季思危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普通人強,但是在那雙腿出現的一瞬間,他心跳還是停了一拍。 他直起腰,面前什么也沒有。 周杞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嘿,你怎么了?” 季思危問他:“你剛剛有看見什么奇怪的東西嗎?” 周杞說:“沒有啊。” 季思危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他在心底里問小木偶:“小木偶,你看到了嗎?” 小木偶回答道:“主人,我看到了。” 季思危又問:“它還在附近嗎?” 小木偶感受了一下附近的氣息,說道:“它躲起來了。” 這棟房子不簡單,紙扎閆、他的龍鳳胎孩子以及屋子里的紙人都很危險。 接下來還是小心為上。 “虎牙,周杞,你們住這個房間。”盛數指向靠近樓梯的一個房間對他們說:“二樓的另一個房間宴月已經選了。” 宴月握著另一間房的門把手,目光落在季思危身上:“沒意見吧?” 季思危說:“隨意。” 宴月剛打開房門,站在她旁邊的雀斑女生就爆發出一陣尖叫。 女孩子的尖叫聲殺傷力還是挺大的,宴月捂住差點被刺穿耳膜的耳朵,低聲罵了一句:“房間里也放紙人,這他媽是有什么毛病?” “怎么了?”盛數本來已經準備上樓了,聽到尖叫又退了回來,看清房間里的東西后,輕輕吸了一口冷氣:“紙人的這副打扮是有些嚇人。” 正對著門口的椅子上,端坐著一個穿著紅色婚裙的紙女人,她頭上蓋著繡著鴛鴦的紅蓋頭,腳上穿著一雙紅色繡花鞋,雙手交疊放在腿上,手腕上還戴著兩個金鐲子。 因為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是真的,加上看不見臉,要不是仔細看手臂和小腿,還真的認不出是個紙人。 季思危這時也看到了椅子上的紙女人,他發現紙女人穿著的繡花鞋和他剛剛在樓梯口看到的那雙一模一樣。 這兩者之間一定有聯系。 季思危心里浮起一絲異樣,問小木偶:“這個紙人里面有沒有鬼魂?” 小木偶悄悄地從口袋里探出腦袋,認真地看了好一會兒,有些苦惱:“主人,小木偶看不出來。” 雀斑女生緩了過來,但臉色還是有些不好看:“這紙人在這坐著,我們晚上還怎么睡覺?” 盛數摸了一把下巴上粗糙的胡子:“我們不能動紙人,等會兒下去問問紙扎閆吧。” “也只能如此。”宴月想了想,轉頭看向季思危:“打開你們的房間門,看看有沒有奇怪的地方。” 宴月的態度有些強勢,但季思危沒有計較,依言打開房門。 第162章 冥婚? “啊!” 在季思危打開房門的那一刻,雀斑女生又控制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 宴月揉了揉生疼的耳朵,臉色有些不好看:“新手叫就算了,你也叫。心理素質這么差,到底是怎么從之前的副本里活下來的。” 雀斑女生抿緊嘴唇,臉頰因為羞憤而發紅,沒有搭腔。 “不怪她,說實話我也被嚇到了,每個房間都放紙人,是有什么講究嗎,還有……”盛數皺起眉頭,銳利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向房間里面:“這紙女人是在照鏡子?” 在距離房門不到一米的地方,站著一個紙女人,她面向鑲嵌在墻面的鏡子,眾人只能看到她帶笑的側臉。 她穿著一身粉色雪紡裙,頭發上別著兩朵珍珠花,胸前戴著一朵紅色玫瑰花。 “誰知道呢,整個房子都古古怪怪的。”宴月打量了兩眼紙女人,點評道:“這個紙女人至少沒有我房間里那個紙新娘恐怖。” 周杞還是不明白他們在害怕什么,撓了撓眉毛,隨口說道:“兩個紙人有什么恐怖的,都是紙做的罷了,難道還能活過來不成,樓下還有十幾個呢。你們不是說我們的任務是幫紙扎閆做紙人嗎,都怕成這樣了還做什么啊。” 宴月難得沒有懟周杞的發言,只是若有若無地笑了笑:“你說的也不全是廢話,紙人擺在房間里,分明就是想讓我們陷入恐懼的情緒當中,怕成這樣確實什么也做不了。” 盛數點點頭:“這些紙人雖然詭異,但到現在也沒有出事,疑心生暗鬼,大家別太緊張,注意點就行了。” 周杞說:“說得沒錯,什么鬼呀神呀的,純粹是因為過于緊張的情緒刺激了大腦產生的幻覺……” 宴月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 季思危打斷他的話:“你們看她衣服上的玫瑰花,綢帶上有字。” 眾人聞言,紛紛把目光投到玫瑰花下。 那朵玫瑰花是用紙掐的,花下別著兩根寫著字的綢帶,以他們的視角,只能看到一個半遮半掩的字,大概是個“伴”字。 “伴娘?”宴月瞇起眼睛看那個字,猜測道:“看這裝扮確實有些像。” 季思危語氣淡淡地說:“隔壁房間有個新娘,這里又有個伴娘。” 盛數順著他的話猜下去:“這場景看起來像是要辦喜事。” 季思危說:“紙人是燒給死人的。” “你是說……”宴月臉色白了一分,襯得嘴唇的顏色更加鮮紅:“冥婚?” 季思危不置可否。 雀斑女生剛緩過來,又聽到這個詞語,頓時眼角直跳。 眾人安靜了片刻,盛數說:“紙人擋在這里,你們也進不了房間,先不要輕舉妄動,一會兒下去問紙扎閆是什么情況。” 突然,樓上傳來一聲尖叫。 “雙響炮啊。”宴月語氣嘲諷:“樓下剛喊完樓上又喊。” 雀斑女生一聽,蒼白的臉又羞得紅了起來。 “好像是那個新手的聲音。”盛數沉吟片刻:“看來樓上的房間也有問題,先上去看看吧,現在情況不明,暫時不要單獨行動好一些。” 宴月:“我沒意見。” 一行人走向三樓,季思危走在最后,剛走上樓梯又聽到一聲輕笑。 像是有人跟在身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