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導演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回頭乍然看到陸北堯,他嚇了一跳,“北哥?” 陸北堯靜靜看著周西,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周西演戲了,但這一次他非常震撼。 周西那么單薄,仰面倒下的時候,他的心都提了起來。他想上去抱住周西,拳頭在身側攥緊。他眼尾泛紅,周西在為未來拼搏,她拼盡了全力。 “剛剛有點走神,我調整好了。”周西收回視線,“可以繼續。” 但心思煩亂,陸北堯怎么會在這里? 他不是在云南拍戲嗎?怎么會來?b市大雪,高速都封了,他怎么趕到的?昨天還有新聞說陸北堯在云南拍戲受傷。周西跟他打電話,他說沒事。 今天怎么趕到b市的? 周西第二次ng,她抹了一把臉。 胡應卿說,“要不先停,你休息一會兒。” “再來一次。”周西抹了一把臉,重新調整情緒,抬眼,那個人已經不見了。仿若幻覺,周西冷靜了十分鐘,灌了一口涼水,繼續拍戲。 這回進入狀態的非常快,收工已經接近零點。b市大雪,周西穿著羽絨服裹上厚厚的圍巾只剩下眼睛在外面,走出門看到陸北堯。 后院只有一盞燈,光線昏暗,陸北堯靠在越野車上。黑色長褲勾勒出筆直的腿,他踩著一雙黑色短靴,斜斜靠著。修長的手指上夾著煙,在黑暗中閃爍著橘色的光。 他俊美的一張臉深刻沉靜,深邃的眼注視著周西。 周西看著他,他把煙掐滅。側身讓開,打開越野車的后備箱。粉色氣球飄了出來,閃爍的燈亮起,無數的紅玫瑰中間放著一個巨大的粉色奶油蛋糕,上面立著個小公主。 陸北堯訂的蛋糕一直都土的別具一格,讓人眼前一黑。這個年代能訂到這么丑的蛋糕,屬實不易。 周西抬手捂著臉,雪已經停了,地上有著厚厚的積雪。天地寂靜,后備箱里的燈光閃爍著,隨即還響起了音樂。 “生日快樂,周西。”陸北堯嗓音很沉,他剛抽過煙,嗓子里含著冷風與煙的余韻,燭光映照著他冷峻深刻的臉。他的睫毛很長,眼尾下彎,睫毛在眼瞎拓出陰影,他笑的很沉,抬起手腕看時間,“還有五分鐘,來得及。” 周西扭頭看另一邊,陸北堯從口袋里拿出一把蠟燭在數,“過完今天就二十七歲了,沒買到數字蠟燭,插二十七根。” 周西踩著雪,走向陸北堯。 雪地靴接觸到厚厚的積雪發出咯吱聲,她一直走到陸北堯身邊,陸北堯認認真真的往上面插第十根,“還差十七根。” 你上香呢? 周西拉下口罩,勾住陸北堯的脖子掂著腳就親了上去。 第70章 陸北堯短暫的停頓, 隨即抬手攬住周西的腰深吻下去。 風卷著雪花,打著旋兒落入了遙遠處的黑暗。天地一片雪白,后備箱里的燈光閃爍著, 響著生日快樂的旋律。 秦怡拎著周西的包出門就看到接吻的兩個人,她立刻擋住了出口。這兩個人沒親完, 誰也不能從后門出。 風吹過, 不遠處高大的樹枝隨風飄蕩,一團雪沸沸揚揚而下砸到了兩個人的頭上,陸北堯高扛住了大部分,周西也被濺到。陸北堯松開她, 抬手給周西擦臉上的雪花。 陸北堯指腹粗糲, 并不柔軟。周西肌膚柔嫩, 躲了下,“你的手很粗糙。”又拉下陸北堯的衣領,把陸北堯頭上的大片雪拂落。 空氣寂靜,音樂聲靜靜響著。 陸北堯抬手看到剩余的蠟燭已經被捏斷, 微蹙眉,嗓音啞然,“斷了。” 剛剛周西突然上來親他, 他稍一用力就把蠟燭全部捏斷了。 “十根就夠了。”周西眨眼,把所有的情緒壓下去, 她抬起下巴,走著周西的小傲嬌,“不準再多。” 陸北堯唇角微一上揚, 把蠟燭放下,摸出打火機點蠟燭。 距離十二點還有兩分鐘。 起風了,剛點上的蠟燭就被吹滅。陸北堯解開大衣扣子,側身張開擋住風,把所有的蠟燭都點上。 “來。”陸北堯回頭看向周西,周西水眸中有著霧,但很快就散去。陸北堯有些心疼,他想抬手摸下周西,也知道最近拍戲手指粗糙,喉結滾動,“過完這個生日,西西二十七歲,許個愿望。” 周西雙手合十抵著鼻尖,垂下睫毛閉眼。 希望她能清醒的活到七十歲,希望所有人平平安安,希望她愛的人得償所愿。 燭光照亮了周西柔美的臉,他們認識第八年。陸北堯第一次見她時,她穿著漂亮的長裙,風吹動她的長發,她又美又嬌,跟周圍人全不一樣。 陸北堯以前沒有什么男女的概念,他家里窮。在學校一心讀書,爭取每年的第一。只有年級第一,學校才會給學費全免。 回家就幫父母干活,他對男女事特別遲鈍。高中時其他男生會在宿舍討論哪個女生好看,陸北堯一臉麻木,不都是人嗎?有什么好看? 有看女生的時間不如多刷幾套試卷,女生有刷題有意思嗎? 后來遇到了周西,他才體會到為什么會有人看女生。 周西很好看。 最后一分鐘,周西吹滅蠟燭。 導演越過秦怡探頭出來,說道,“周西今天生日?” 胡應卿剛走到門口也轉頭,“周西生日啊?” 所有人這才反應過來,周西今天生日。周西看了看巨大的粉色奶油蛋糕,回頭對劇組的人說道,“一起吃蛋糕?” 陸北堯眸色暗了暗,找到蛋糕刀遞給周西。 天很冷,凍的周西伸不開手,她快速把蛋糕分完,留下兩塊,一塊給陸北堯,她拿著一塊。 這個蛋糕神奇的很,上面一塊水果都沒有,全奶油。陸北堯平時衣品什么都不錯,但這類東西的審美,周西都很震驚,這玩意到底是從什么地方買到的?市場上閉眼摸一款都不會有這么丑。 “好吃嗎?”陸北堯注視著周西。 “嗯。”周西快被奶油膩死了,她現在想吃一塊水果,隨便什么水果都行,解膩。 陸北堯咬著奶油,他不太吃甜,但喜歡吃奶油。奶油蛋糕很貴,他以前很少吃。 現在有錢買了,一個大老爺們也不好去買蛋糕回來吃。而且藝人要管理身材,高脂肪是雷區。他垂下濃密纖長的睫毛,眼尾浸了笑,“我做了半天才做好。” 周西剛想把剩余的蛋糕扔了,聞言又默默吃了起來。 “很好吃。” “你怎么過來了?”李欣走過來道,“你不是在拍戲嗎?” “過年放假。”陸北堯把奶油蛋糕吃完,收起盤子,打開保溫杯遞給周西,“過來看看周西,你們這邊還要多久?過年放假嗎?” “沒時間放假了,不出意外的話,二月底能拍完。”李欣把蛋糕盤子扔進垃圾桶,說道,“盡可能壓縮成本,把錢盡可能的都花在制作上,怕后期宣傳沒錢。” “不用太趕,后期發行宣傳有許總。”這部戲許明睿投了大頭,陸北堯牽線,“這部戲后期不需要你管。” 李欣愣了下。 陸北堯單手插兜,也有些意外,李欣又不是新人導演,怎么能傻白甜到這個地步?“你沒有看合作合同嗎?” “那我晚上回去看看。” “明天有時間聊吧。”陸北堯余光看到周西還剩下一塊蛋糕,明顯的吃不下了,他把水杯遞給周西,“喝口水。” 順勢接下周西手里剩的蛋糕,就著周西的小叉子把那一塊吃完。 茶是蜂蜜柚子,柚子味很濃,蜂蜜非常淡。不是很甜,周西喝了一口壓下奶油的膩。陸北堯已經把盤子收起來了,要關后備箱。 “等一下。”周西快速摸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剛剛忘記拍照了。 轉頭對上陸北堯深沉的眼,陸北堯搭在車上的手停頓片刻,落下去,“我送你回酒店。” 周西從小到大生日派對都非常豪華,第一次過這么簡陋的生日,陸北堯看她拍照,心里有些難受。 秦怡上前說道,“要不你們分開走?出了這個院,不知道外面會有什么人蹲。” 如果被拍到,又是腥風血雨。 “我住在你的隔壁。”陸北堯把后備箱關上,拿出口罩戴上,注視著周西,“你先走。” 秦怡:“……” 陸北堯是什么狗!竟然早就安排好了。 周西把陸北堯的保溫杯帶走,上車坐到座位上,小口的喝著柚子水。她沒看手機,什么都沒有想,只是靜靜坐著。 到酒店,周西換衣服洗澡出來看到秦怡送藥和晚飯過來,她走過去吹頭發,“東西放著吧,你趕快去休息。” “不用給你涂藥?” “我自己涂。”周西說,“去睡吧。” “明天下午三點有戲,要拍第二場打戲。” “嗯。” 秦怡把通告時間留下,就轉身走了。 周西吹干頭發,敲門聲響,只一聲。周西起身開門就看到了陸北堯,他換了一套衣服,穿著短款呢外套。長腿更加挺拔修長,周西看了一眼,回去繼續吹頭發。 陸北堯關上門進來,把手里的袋子放下,取熱牛奶遞給周西,走到后面接過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周西是牛奶肌,皙白柔嫩。潮濕凌亂的短頭發落到肌膚上,有種乖巧的誘惑。陸北堯靠坐在沙發扶手上,緩緩的給周西吹頭發。 周西以前頭發長,每次都要吹很久,她就不耐煩。直接濕漉漉的頭發上床,陸北堯逮住幾次,她仍是不改。氣的沒辦法,只能幫她吹。 周西的頭發偏軟,柔柔的滑過陸北堯的手心。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不是下雪封路了嗎?”周西咬著牛奶吸管,陸北堯現在的手指沒有剛剛那么有粗糲感,柔了很多,滑過她的肌膚帶起異樣的感覺。 “飛到s市,開車走高速到河北下高速換低速。”陸北堯嗓音沉沉的,“昨天下午從s市走,今天早上到。” 周西抬眼看著他,陸北堯受不了周西這么看她,低頭就想親。幾乎貼到周西的唇上,停住,嗓音沙啞,“看什么?” “新聞上說你受傷了,你還開十幾個小時的車?” “小傷,不礙事。”陸北堯先拉開距離,站的筆直,目不斜視的給周西吹頭發。 “你今天睡了嗎?” “睡了幾個小時。” 陸北堯眼里有紅血絲,周西猜他沒睡,收回視線,“萬一我不見你,你不是白跑嗎?” “你一個人在這邊。”陸北堯關掉吹風機,說道,“過生日會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