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他被我養死了_分節閱讀_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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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泰恒塔毀去的樓嵐起,是你的樂見其成嗎?” 明粢離開明止君的無可名,茫無目的地獨步云間,突然就很想見一見剛成神的樓嵐起。 但這是不可能的,明粢只能后悔自己動心之遲,才錯過一方美景千百年。然而明粢不曾參與的往事,卻有人可以回憶。 原汀看起來并不消沉,也沒有很狼狽,他早已掙脫泥沼,在最初的不忿過后,對明粢的態度也尚可。不得不說,樓嵐起雖然不擅長當大人,卻很擅長交朋友。 “從前的樓嵐起?”原汀不由得被這個話題帶出一點追憶往昔的懷念神色,“又甜又黏吧,他是嫡次子,上有一個繼承家業的胞兄,于是從小嬌生慣養,萬事貼心合意…人間有個形容生活奢靡美妙的詞語,叫做‘神仙日子’,實際嵐起成神之后,反而不如從前舒心——這是凡人樓嵐起。” “我無法理解他的深仇血恨,神出生在丘原,即便是伐倒生長我的嘉木,我也感受不到悲憤。”原汀自嘲一笑,“大概也因為如此,我才無法和他更進一步吧。” 明粢沒有說話。葉鳴蟬是知道的,那種驚雷破夢的蒼惶和天地同悲的血色,他和樓嵐起同感。 “剛開始的時候,他一人獨來獨往——不,他根本不與人來往,只把自己關在住殿里,唯一一次出行,是下界找回了他的失物,那時他牢牢把握著他的行李,好像這樣就能抓住他的過去。明止君一向掛心小輩,何況原本就是神天對他不起,老君便要我多照顧他。” “他其實很讓人省心,不哭也不鬧,答話的時候也周到,行為處處都是大家風范的矜雅。然而稍不注意,他就會安安靜靜地坐上一整天,不動也不笑,如果沒有人打擾,他就一直這樣下去。” 原汀不自覺地露出一點癡色,察覺之后很快又斂去:“事情的轉機出在丘原的芙蓉花上,芙蓉泣露為酒,就是芙蓉泣。正像嵐起所說,深州人身體里里是流著酒的,他被仇恨抽干了血液,便只有酒能填充他的脈絡。他喝了十天十夜,然后盤腿坐在花前,抿著嘴掉眼淚,他哭得一點聲音也沒有,就盯著那朵花,花也哭,他也哭,不知究竟誰更傷心。” “我以為哭過之后會好得多,然而之后澤滅木四百年,他簡直活成了刀靈——你也知道那把刀的來歷,我那時候看著他,甚至分不清他究竟是麻木了的樓嵐起,還是復生了的樓霧起。” “澤滅木回來,他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朵芙蓉花,花依舊在,也依舊哭,他還是坐在花前,坐了一天,這回就不哭了,一天之后他再出丘原,就變回了那個甜軟的樓氏嫡次子樓嵐起,只是不再黏人了。” 原汀嘆一口氣:“卻原來,只是人不對啊。” 刀的制式不一,重量也不同,輕者有如樓嵐起的云中君,長三尺,重四斤三兩;重者有如相儀貫魚的吳鉤,長七尺,重五十斤。 學刀的第一步,就是握刀。握刀講究一個穩字,心要穩,手要穩,刀也要穩。明粢的佩刀叫動星文,長三尺三寸,重六斤六兩,也屬于輕刀。然而此刻明粢拿著更輕的云中君,卻感覺腕上壓著一座泰山,重達千鈞;又覺得那是一片鴻羽,輕如無物。如果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泰山為小,那么明粢的手又是因為什么而顫抖呢?明粢想起殷希聲也曾狼狽折腰,是什么絞斷了他的脊梁呢? 神生而老成,不必經歷懵懂幼年,然而明粢此刻卻像是一個將夭的稚童,茫然失措,奄奄一息:“老君…” 明止君指一指圍著樓嵐起打轉的月籠沙,語氣深沉,意味深長:“明粢,月出東山,驚飛棲鵲——你看看它,不覺得…似曾相識嗎?” 明粢看向月籠沙,散發著柔光的花朵漸漸地落下來,依偎在樓嵐起心口。明粢目光閃動,頓悟其中關竅。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兜兜轉轉,原來一切都是早有糾纏。樓嵐起沒有去看月籠沙,卻已經見過了月籠沙;驚鵲的存在,就像是一束抓不住的月光,那是因為,他本就是天上人間最美的一朵,不是月光,勝似月光的,月籠沙。 明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軟弱一起吞進腹中,雪亮的刀鋒擦著月籠沙的光霧緩緩沒入樓嵐起的心口。 如果魂魄歸處足夠安靜,就可以聽見刀鋒破開瓣膜,直入心臟的“噗嗤”聲,那是充斥滿心的淋漓的鮮血和不堪的過往終于得到解脫,在刀鋒入rou的瞬間撕扯著亡者rou體而出的聲音。 微若泡沫破裂的聲音,響在明粢耳中,不亞于忽忽驚雷震破蒼穹。 樓嵐起睜開眼睛,對明粢粲然一笑。明粢心中大駭,染血的云中君被拋落在地,“哐當”一聲。 明止君背著手,闊步行出住殿,筆走龍蛇的“無可名”三個燦金大字高懸在殿門外,如果太陽足夠高,高到能把光照進神天,就能看到這三個字迎著陽光熠熠生輝的華美模樣。 金石相擊的“當啷”脆響突兀而出,明止君邁開大步,往云海深處走。神天很高,高過風,高過月,高過星子和曙雀,只有云,永遠只做為陪襯的云可以到達神天。云在神天,也是唯一的襯物。 “種種無名——”明止君大步走著,一直往云海深處去。見過云的人很多,步上云的人很少,云海深處是什么?誰也不知道。 “——是苦根。” 第110章名我非我實無我 觀頤 從來沒有人揣測過明止君的身份,也從來沒有人低估過明止君的身份。 誠然神天不重階級之分,都是丘原里長出來的,若按凡人的親緣論分,同一棵嘉木上長出來的還要算神兄神弟,分什么你高我低。 但神天并非就不論貴賤,否則明始何以能為嗣子,明貞又如何能為宗子呢?而思及此,又不免要引出另一個問題:嗣子是誰的嗣子?宗子又是誰的宗子?神生來就是成人,明粢卻是見過明始和明貞兩位貴子牙牙學語和滿地亂爬的…以上種種,足以說明神天其實也有特殊階級。 然而階級頂端的人是誰呢?除嗣子與宗子外,神天幾乎沒有表現身份的特殊稱謂,連明粢的東君號和樓嵐起的云中君號都是因為赫赫戰功才能得。然而天界千萬年,像澤滅木那樣波及兩重天的大戰也是絕無僅有。稱號哪里是好得的? 即便是神天唯二受封的兩位神君之一,其他神稱呼明粢時,親近些的,就稱明粢;客套些的,便稱東君,從來沒有出現過“明粢君”這樣的稱法。云中君樓嵐起也是同理。 然而明止君,明止君是誰呢?君是一個什么樣的稱呼呢?絕大多數神都對此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