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他被我養死了_分節閱讀_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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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了一會兒,默默把被子拉過頭頂,遮住我突然一紅的老臉:“早、早上好。” 葉鳴蟬笑了兩聲,道:“起來吧,不鬧你了。” 我消極抵抗:“不成,不起,你先出去。” 葉鳴蟬從善如流:“我要去點卯了,你早些起。” 我一直縮在被窩里,直到聽見房門“吱——呀”的一聲被打開,又“吱——呀”的一聲被關上的聲音,才慢吞吞地從被子里蠕動出來。天還不大冷,被窩又不透氣,悶了半天,我臉上的紅熱不退反增,我坐在床沿呼吸呼吸呼吸了半天,才勉強能夠挺直腰板開門傳水。 銅鏡不大照得出人臉色,我梳洗的時候嘟噥了一句,馬上就有個侍女快步出去,不一會兒,拿了一個奇怪的銀盤來。 侍女把銀盤遞過來:“這是海客帶回來的新東西,叫水銀鏡,義武都沒得用的,公子且試試。” 我依言試了試,銀盤里的人眉眼清晰,臉色紅潤,我還以為自己在看小軒窗,確實是好新奇。 我左照照右照照,邊問:“海客是什么?義武又是哪里?” 侍女答:“自從轉朱閣造出了大船,澧河也好通行了,平盧那邊就有不少人打上了下海的注意,他們就是海客。聽說瀚海的另一頭還有片陸地,這水銀鏡就是瀚海客帶回來的。” 我聽得似懂非懂:“平盧又是哪里?” “公子這樣好看,莫非真是天上下來的仙人?怎么連平盧也不知道?”另一邊的侍女插嘴,她嘻嘻地笑著,說:“義武是定州和易州的合蕃,平盧在海邊,是個臨海藩,兩個都是新建的藩鎮…聽說定州那邊還有要動作,說不得深州以后也要建蕃呢。” “雙鸝!”先前那個侍女開口呵斥,她應當是個地位不低的大侍女,帶怒開口,一屋子里的人都惶恐地把頭低下去。她掃視了一圈,威嚴道:“侍奉貴客,也敢多嘴?再讓我見一次把不牢的,立時就打發出去,聽見沒有?” 我捧著鏡子,暗道一聲好兇。 大侍女回頭對我說:“公子大量,小婢們不規矩,私底下議論公子,閑言碎語,公子也不必往耳朵里聽;建蕃是大動作,小婢們不懂事,胡亂說上幾嘴巴,還望公子不計較。” 我搖頭:“不計較不計較。” 大侍女說:“公子可要人幫忙束發?家主恐怕等得久了。” 我瘋狂搖頭:“不需要不需要,我馬上好。” 直到上了桌見到殷希聲,我還是對大侍女的威嚴心有余悸,感覺她比身為家主的殷希聲還要兇… 殷希聲問我:“怎么了?神思不屬的樣子。” “沒事。”我夾了一個湯包,戳開外皮,“藩鎮是什么?”我方才根本什么也沒聽懂,還被大侍女嚇了一跳… 殷希聲的講解果然簡潔易懂:“藩鎮是數州合并的一個大區,長官叫節度使。義武以定州為首,不設節度使,平盧以榮州為首,節度使你應當認識。” “元貞?” “是。”殷希聲點頭,“藩鎮是振恒君的新政,并不多為人看好,元貞作為不怒修羅的接班人,由他身先士卒平息眾議再好不過。” “嗯?”我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牛頭不對馬嘴道:“昆玉君不姓昆啊?”我誤會了他好久。 殷希聲無奈道:“昆玉君是尊號,君上本名一松庭。” “哦…”我把晾涼了的湯包吃掉,“好少見的姓氏…殷家也有海客嗎?” “沒有。”殷希聲說,“海客是不要命的行當,不說瀚海無際,天象又多變,出海一趟返航十不存一,振恒君也明令禁止海客生意。” 殷希聲低聲道:“誰都知道,海客一旦興起,敵國之富不過翻手之間。海客風險太高,非亡命之徒,也不敢出海。” 我想想那個精致的水銀鏡,也明白了:海路沒有管束,海客一旦興起,就是一股亂流;加上下海之人多是亡命之徒,更不要指望他們心存法紀;再次,瀚海另一頭是什么勢力,誰也說不好,若放任海客兩頭往來,難保不會引狼入室。所幸海客初起,一旦入海,生死全憑天意,即便僥幸生還,也不一定能帶回瀚海彼端的貨物,暫時不足為患。 殷希聲卻道:“海客興起不過早晚…罷了,難得偷閑,不議論這些,我有些別的事情與你說。” 我疑道:“什么事?” 殷希聲擱下筷子,正襟危坐,氣氛一下嚴肅起來:“葉鳴蟬早晨來找你了?” 我:“啊?” 殷希聲語重心長道:“啊什么?你是我家的小朋友,交往些什么人,我還不用留意么?我都知道了,他就是那個把你帶離平州的人,他是什么身份?有什么企圖?可不可信?能不能照顧好我家小朋友,我少不得要一一弄清。” 我擺擺手:“欸…欸…希希你想多了…” “我還看不出來么?”殷希聲道,“你們什么時候認識的,我也不問了,你既然愿意把他帶回來見我,我也要好好看看人。歸明是一頭栽了,但那是他自己的事,他是成人了,該自己負責,但你不行。” 我不平道:“我比歸明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