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著過目不忘的好記性, 之前在看死者檔案時, 記住了所有死者生前照片上的模樣。

    據她計算，三座大學共六名死者, 每一輪死亡都間隔七天。而財經大學這兩位，在進入圖書館的第二天晚上, 就離奇身亡了，估計其他幾人也是如此。

    “我們去一趟城南圖書館，找找線索。”

    岳曄認真提出疑惑：“可是城南圖書館只營業到傍晚六點, 深夜是關閉的。”

    “你看看監控里，那倆大學生是正常進入的嗎？”霍銀汀無奈, “圖書館的門自動開啟, 這能沒鬼嗎？”

    “唔……”岳曄感嘆, “現在的年輕人們，膽子都太大了，要是讓我深夜去這種地方，我根本不敢的。”

    “……我看出來了。”

    “問題是，這已經晚上10點多了, 咱倆要怎么進圖書館？鬼書又沒給咱倆指示，圖書館大門應該也不會為咱倆自動開啟的。”

    霍銀汀起身拿外套，氣定神閑：“我記得，城南圖書館是一座很古老的圖書館，設備都比較落后，門鎖也老舊，屬于用鐵絲就能撬開的那種。”

    岳曄后知后覺，才意識到她話中深意：“……你能撬得開鎖？”

    “這很奇怪？”

    “可你明明說，自己是我同行。”

    “我會撬鎖，但不是賊，這不影響我跟你同行。”

    “噢……”

    霍銀汀順手在他肩上推了一把：“帶好你捉鬼的武器，別磨蹭了，走。”

    岳曄在屋里找了一圈，最后從沙發后面的角落里，拎起一支很小巧的銀色手槍。

    說是手槍，其實只有傳統意義上手槍的一半大小，槍口刻著繁復花紋，像是某種符咒。

    “這是我們家族祖傳的武器。”他跟她解釋，“名叫‘掌中雷’，殺不了普通人，但可以殺鬼。”

    “你用過嗎？”

    “還沒用過呢，x城太平挺多年了，我這也是第一次……”他想了想，慢條斯理地補充一句，“趕鴨子上架。”

    “……”

    行吧，這比喻很恰當，岳先生很有自知之明。

    深夜十二點整，岳曄開車載著霍銀汀，到達了地形較為偏僻的城南圖書館。

    月光黯淡，空曠的地域陰風陣陣，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個風水好的地方。

    兩人來到圖書館的大門前，各自戴上了口罩和兜帽，借以遮住面容，然后霍銀汀從口袋里掏出一根鐵絲，只花了30秒就撬開了鎖。

    “這鎖是夠舊的了。”

    “沒人愿意翻修這里的。”岳曄說，“畢竟是座老建筑，書的品類也不全，一年也來不了幾個人借書。”

    她推開門，示意他進去：“腳步放輕一點。”

    “好，霍小姐可真是考慮周到。”

    “……你也不必尬夸，尬夸有什么意義？”

    岳曄誠懇回答：“這是你和我的第一次合作，總要增進交流，否則伙伴之間，難以產生默契。”

    她看了他一眼，無語地轉過頭去。

    奇怪的腦回路。

    借助手機的微弱光亮，兩人潛進圖書館內部，沿著一排排的書架前行，摸索尋找《無間鬼書》的痕跡。

    霍銀汀仔細辨認著那些連封面都破舊泛黃的書，正感慨這里的圖書包養也做得很糟糕，下一秒，卻聽到了遠處傳來的竊竊私語。

    “是不是這本書？”

    “這不是寫著呢么，無間……是繁體字，你不認識啊？”

    “那接下來呢？我們干什么？”

    “笨，不是說要在這上面按個指紋？”

    她心中一凜，當即快步朝那方向走過去，并用手機照向對方：“你們，等一下。”

    書架旁邊站著四個人，兩男兩女，乍一被光照著，全都嚇了一跳，集體后退。

    最前面的黑衣男生還算勇敢，他昂著腦袋，壯著膽子問：“你誰啊？深更半夜你……你跑圖書館來干嘛！”

    霍銀汀的臉，在幽幽光線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蒼白冷清，跟要追魂索命似的，她面無表情。

    “大家都是深更半夜來圖書館，有什么區別？”

    “……”

    岳曄從霍銀汀身后探頭，小心翼翼指了一下對方手里的那本書：“這位小兄弟，有話好說，你先把書放下。”

    黑衣男生瞬間警惕：“為什么？你也知道這本書？”

    “啊……如果我沒認錯，是《無間鬼書》嗎？”

    有個染著粉頭發的女孩子，聞言奇道：“上面寫著‘無間’，可不是什么鬼書。”

    “不是鬼書，那它是什么書？”

    “實現愿望的藏寶書啊。”

    “……”

    霍銀汀眉梢微挑，她隱約感覺，這四個人的智商，貌似都不太高的樣子。

    她說：“誰告訴你們這個消息的？你們又是怎么找到這來的？”

    粉毛女生不假思索：“我們是師范大學偵探社的成員，前不久都收到了奇怪的燙金卡片，上面寫著來這里尋寶，說這里有……”

    “別說了。”她旁邊的短發女生推了她一把，不悅提醒，“別隨隨便便就跟外人聊天好嗎？”

    “哦。”粉毛選擇了沉默。

    霍銀汀和岳曄對視一眼，雖說這一眼也對不出什么深刻含義，畢竟岳曄算不得太聰明，他顯得很茫然，全憑她拿主意。

    她斟酌片刻，試圖用委婉的言辭，勸那些人先把《無間鬼書》交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