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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衙門里人那么多,有些消息是瞞不住的,金峰那邊很快就知道三人落網的消息,倒是一直風平浪靜未見什么行動。 這三個差役的家人全都消失不見,并且從鄰居處得知,這三家全都用的是探親的理由離城,長生的人到底慢了一步,只是如此一來,幾乎確認了三人不會翻供了。 趙大山的家人在趙大山被抓捕后便消失不見,而王三元只能找到他那個死皮賴臉的賭鬼父親,母親和孩子全都消失了,李原的家人卻是在逮捕李原后立即消失不見。 長生忙活了這么久,若僅僅抓三個差役,他如何愿意,就算不能將幕后之人拉下馬,若能斷了左膀右臂也是好的。 長生又派人直接封了三人的家,在三人的家里、外宅各處,搜出不少財物來,但偏偏這些東西上沒什么標識,因而也沒能有更多線索。 長生如今看這個三個差役,感覺就像看到三個老實人一樣,為人驅使,卻半點那人的把柄都不留,活該當替罪羊。 長生又仔細的排查了三人的社會關系,兩人出自巡撫衙門,還有一人出自提刑按察使司,金峰從前是提刑按察使,要安插一個差役自然十分容易,但若是憑借這樣牽強的理由將火燒到金峰身上,長生也沒這樣的本事。 一把火燒干凈了糧倉,所有賬務全都沒了作用,那個死去的賬房確實是死于王三元的刀下,王三元對此也供認不諱。 三人頂罪之心過于堅決,傻子也知道原因,長生派人循著蹤跡去尋找三人的家人,但對方出了城后卻如泥牛入海,沒了半點蹤跡。 長生辦法用盡,卻沒有半點結果,一連數日都頗為苦惱,最終還是薛采想了個法子,他將三人分別關押,又扣下孫小千,將這人身上的香囊拿下來。 薛采尋了個善于口技之人,接著佩戴著這兩個香囊去審問趙大山,原本面如死灰的趙大山,見了香囊之后立馬神色一動。 “你以為自己有所依仗,殊不知,一切盡在大人的掌控中。”薛采把玩著那兩個香囊。 趙大山睜大眼睛,盯著兩個香囊,神情莫測。 薛采輕笑一聲,道:“兩個孩子都養的不錯。” 趙大山陡然一動,但立馬被旁邊的差役給按了下去,“你對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薛采笑了,道:“豢養外室,本以為你是個沒心肝的,沒想到竟然是個慈父。” “大郎。”一道輕柔的女聲響起。 趙大山身形一僵,門外一個女子身影。 “好漢做事好漢當,你放過我老婆孩子!”趙大山目眥欲裂。 “大郎,大郎救我!救我和孩子!”女子喊道。 趙大山神色頹然下來,眼淚落下,道:“求求你,放過他們……” 薛采揮了揮手,立馬有人將女子拖了下去。 “現在你有將功折罪的機會,到底是誰指使你燒毀糧倉。” 趙大山沉默片刻后,道:“我死無所謂,但你們必須保證,將我老婆孩子安全送往永州。” 第128章 天象 若是長生審問,只怕就應了他。 但薛采卻依舊板著一張臉,冷聲道:“這可不是你能講條件的時候。” 趙大山聞言神色失落起來,見著薛采胸有成竹的模樣,此時徹底信了他,只當自己的家人已經脫離了那頭的控制。 審訊進行得很順利,趙大山以為自己的家人落在長生手里,因而能夠招認的全都招了。 趙大山招認了,另外兩個便要好處理很多,各個突破之后,倒是得到了三份供詞,這三個供詞,都指向同一個人。 長生望著這三份供詞,心里只覺得金峰就跟裝了幾重防火墻的電腦一樣,這三個差役是第一重,那個鄭大人是第二重,只是不知道后面還有沒第三重、第四重。 金峰乃是提刑出身,因而做事小心謹慎,這一點長生能夠明白,但真正交手了,才明白此人的難纏之處。 有了趙大山的供詞,長生理所當然的將鄭大人緝拿歸案,這人就是先前跟跟爛賭鬼有過交集的那個,長生曾經審問過他,這人也是一顆煮不爛敲不碎的銅豌豆,處事圓滑,言語邏輯嚴明,長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長生為了防止三個差役家人的事件重演,派去緝拿鄭大人時,便有意將他的家人一同請過來,哪知卻查明此人的家人并不在陵南,而是全都留在老家。 古時外地做官,除了年長或者年幼不能成行的,大多是舉家隨著一同赴任,這位鄭大人的情況倒有些奇怪。 鄭大人名喚鄭多玉,并非瑕省本地人,而是京城人士,如今擔任巡撫衙門里的工房主事,這個職務是由金峰直接任命的,他算是金峰的嫡系。 既是嫡系,嘴巴自然也是一等一的緊,任憑長生如何審訊,這個人一口咬定是趙大山等人污蔑。 證據確鑿,但卻只能指認鄭多玉,并不能指認金峰。 所有口供都指向鄭多玉,鄭多玉最終認罪,理由卻十分牽強,倒有流民冒犯了他,因而火燒糧倉意圖餓死流民。 放火是大罪,普通放火判斬斷雙手,而火燒糧倉則判斬刑。 無論是三個差役,還是鄭多玉,四人全都落了個斬刑,哪怕明知自己落得這樣的結果,鄭多玉也沒有翻供的意思,而是安心等待自己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