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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修一咬牙,反告鄭經誣陷。 長生看著張修唱念做打的模樣,好似真的蒙受了巨大冤屈一般,小猴子撕碎的那張紙,以為已經撕成無數碎片的緣故,當時他無法還回去,隨意一瞥之后便放置一旁,而后想要再做處置時,卻被收拾房間的羅念送到廚房燒掉了。 完整的紙張羅念都會仔細留著,撕碎的紙片羅念只當是廢紙,就直接拿去燒掉了。 長生心下也不知該說什么,這般陰差陽錯,燒掉了似乎唯一一份可以證明張修舞弊的證據,他不知道若是碎紙片還在,他會不會站出來舉證,但如今這情形,他已經完全從這案子里摘了出來。 “說起來,舞弊案證據不足,誣告案證據倒是明顯,在場諸人都是人證。”林學政說道,似是可憐鄭經,但字字入刀,割在鄭經身上。 如今見林學政這般明顯的傾向性,直接將鄭經推入深淵。 “張修,你堅持要告?”胡知春問道,他看著鄭經心下有些不忍。 “大人,學生堅持要告,并非為了我一人,而是為了負責此次鄉試的諸位大人們,這人污我清明,險些壞了我的前途,此事我可以不計較,但他偏偏意圖不軌,想要壞了大人的名聲,用心險惡,必須要嚴懲此人!”張修義正言辭的說道,安云也跟在一旁附和。 胡知春看了鄭經半晌,最終還是狠狠一拍驚堂木,道:“秀才鄭經,誣告學政官,誣告舉人張修、安云,判革除功名,三代內不許科舉,發配越云府。” 對于讀書人來說,革除功名與閹割無異,越云府地處邊境,是常年與外族交戰的第一線,環境極其艱苦。 鄭經嚇得涕泗交流,哭喊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只是一時糊涂!” 但此時已無人聽他辯解了,被兩個差役像死狗一樣拖了下去,衙門外圍觀人等,大多都是讀書人,見鄭經糟了這般嚴懲,全都嚇得臉色蒼白。 長生臉色慘白,看著被拖下去的鄭經,他想要發出聲音,但喉嚨干澀著半天說不話來,他看著張修和安云二人,臉上皆是掩蓋不住的得意,一層陰影蒙上心頭。 巨大的愧疚幾乎淹沒了他,雙拳緊握,長生知道這不是自己出頭的時候,他沒有證據,身后還有羅家那么多人需要他守護,他什么也不能做。 第49章 許嫁 林學政見此案已了,當即就要起身告辭。 看著庭前俱是書生打扮的的幾人,胡知春道:“林大人且慢,后面一樁案子說不得也還需要大人幫忙。” 林學政挑了挑眉,又坐了回去,笑著說道:“難不成今日還會出現兩起狀告舞弊的案子?” 事先有人詢問過長生等人的目的,因而他們被差役引著進了官衙之后,立馬言簡意賅的說起此事來。 林學政挑了挑眉,在胡知春開口之前便道:“大成府,大辰府,沒想到居然會這么巧,竟然還真的有同名同姓之人。” “林大人,此事可有疑慮?是寫錯,還是送錯?”胡知春得知這是個十分簡單的案子,心下也是一松。 林學政一臉輕松的神色,道:“此事好辦,只需派人去貢院從錄取人答卷中,找出這名叫趙臨的學子的案卷,一一比對,也就一目了然。” 貢院離得很近,不一會兒,便有人將東西送了過來。 “說來當日謄抄名單,全都是再三比對審查過,一共經過五道校驗,應當不會出現抄錯的情況?!绷謱W政笑著說道。 鄉試一共考了三場,也就帶了三場的答卷,林學政拿出其中一卷來,念道:“大成府趙臨,父趙勉,祖父趙齊。” “竟然是我……”站在長生身旁的趙臨,臉上露出一個不敢置信的笑容。 中年文士大叫一聲,喊道:“不可能!” 中年文士雙目眥裂,面容猙獰著沖上前去,想要搶奪那三卷答卷,沒走兩步就被差役們攔了下來。 林學政又拿起另外兩卷答卷,打開之后,說道:“三卷為同一人,未曾出錯?!?/br> 這一句話,中年文士的心直直跌入谷底,面色慘白的看著趙臨。 “這人形容癲狂,雖冒充舉子,但歸根到底是衙門里的報喜人送錯了地方,情有可原,今判其歸還喜報,免其罪責,大成府舉人趙臨,此判你可同意?”胡知春問趙臨。 趙臨只覺得今日峰回路轉,又看著那中年人癲狂的模樣,哪還升得起半點追究之心。 林學政本想離去,卻又坐了下來,朝著長生問道:“你剛剛說你名羅恒,此次的鄉試第二名?” “回學政大人的話,學生正是羅恒。”長生出列答道。 林學政挑了挑眉,說道:“你是魏嵐的弟子,鄉試第二,倒也不算辱沒了魏嵐的名聲。” “學生拜師不久,未能學得老師真傳,實在慚愧不已。”長生答道,林學政語氣平平,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褒是貶。 林學政笑了兩聲,說道:“魏嵐此人,一直自命清高,不愿與世俗同流,如今怎么又愿意出仕了?” “學政大人見諒,老師如何想,學生身為弟子,委實無從得知。”長生答道。 林學政見他這般說,虛虛的勉勵了長生幾句,跟胡知春說了幾句話后,便起身告辭。 出了衙門之后,趙臨興奮得找不著北,不住的像長生道謝,若是沒有長生發現,只怕還要耗費許多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