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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你說的正是?!备邆€子趕忙應道,他朝著中年人低語幾句,想要拿出喜報來。 中年人十分抗拒,死活不肯拿出喜報來。 趙臨看了許久,就算再木訥的腦子也運轉過來了,遲疑著朝長生問道:“我……我中舉了?喜報送錯了人?” “沒有!你沒有中舉,中舉的是我!”中年人高聲反駁。 周圍人群臉上紛紛露出同情的神色,長生只聽身旁一人低聲說道:“瞧,又瘋了一個?!?/br> 有一人接了話頭,嗤笑道:“上一個瘋的還說要去檢舉張公子舞弊呢?!?/br> “就是,那人瘋得很,不僅要檢舉張公子,連安云公子都要一同檢舉。” 第48章 暗流 長生聽著這話,心底如同撥云見霧,他想起被小猴子撕碎的那張紙,上面與鄉試一模一樣的題目。 以及那張小猴子后來拿過來的,他未曾打開的完好紙張。 張修的真實水平他并不知曉,長生并不會因為敵對的關系而看輕張修,上次文會時張修展現出的水平并不弱,但這事情太過湊巧,容不得他不懷疑。 作為這次鄉試的得利者,若是張修和安云出了岔子,長生并不會因此變成頭名,反而按照朝廷對待科舉舞弊案的態度,定然是所有人的成績都一起作廢,只待朝廷再次派人過來,重新舉行鄉試。 再來一次,情況如何又會難以預料了。 相比較不知真假的舞弊案,長生更需要處理的是疑似送錯的喜報。 長生等人無法從執拗的中年人手里拿回那份紅紙喜報,無奈,兩方只得一同去官衙做個評判。 如今通臨府最熱鬧的地方是貢院,隔著兩條街的官衙反而顯得有些冷清。 長生等人到的時候,官衙外面圍了稀稀朗朗幾個人,這些人俱是一身長衫,個個臉上寫著看好戲的模樣。 這些圍觀者見到長生等一群人來時,還禮貌的讓了個位置,好讓他們能有個合適觀看的位置。 哪知長生等人竟然徑直入了官衙。 “咦,這又是一波告狀的?”長生聽見有人用十分驚詫的語氣這般說道。 官衙大堂內,此時琉省巡撫胡知春坐在高臺之上,案桌旁另外加了一個案幾,案幾后坐了一人,那人看著四十來歲,面容尋常,穿著一身正三品的文官官袍。 而衙內,有兩撥人正在對峙。 長生等人還未走到堂前,就被差役攔了下來,一撥人說明來意之后,便被差役請到了一旁,等著前面的案子判完,方才輪到他們。 “鄭經,你狀告安云和張修舞弊,可有真憑實據?”巡撫胡知春問道。 張修心下一跳,想起書房里遺失過的那一張紙,而后他如何尋找都未曾找到。 “鄉試之前,張修不思進取,未曾有一刻用于讀書,日日宴飲作樂,甚至在翠云館住了十多天,此人德行才學,不配為舉人!”鄭經一臉激動的說道。 張修連忙口稱冤枉,但心底放松下來。 案幾旁邊坐著的官袍男子聞言,臉上微不可聞的松了口氣。高坐的胡知春聽了這話,眉頭緊皺,說道:“本官再次問你,可有真憑實據?” 鄭經再次開口,“大人,安云鄉試之前,曾酒后大放厥詞,言道此次鄉試頭名盡在掌中!當日宴飲諸多同窗在場,人人皆可作證,他敢如此大言不慚,定是因為早已獲知考題!” 他這話說完,衙內的師爺和差役等人,臉上都露出一抹譏誚來。 長生在一旁聽了,都覺得這鄭經大勢已去,翻來覆去便是這幾句話,這種牛皮吹了不犯法,安云說這話頂多是讓人覺得狂妄了些,聯系到他的名聲,旁人也就覺得正常了。 “胡大人,本官似乎沒有再聽下去的必要了?!蹦侵心旯賳T輕笑著說道。 巡撫胡知春點了點頭,嘆了口氣,看著鄭經的眼神中滿是聯盟,道:“這生員怕是因為落榜,犯了癔癥,方才這般胡沁誣告,攀扯舉子,必須嚴懲,倒是耽誤了林大人的時間?!?/br> “無妨,鄉試事關重大,不可輕忽怠慢。”林大人笑瞇瞇的看了鄭經一眼,溫聲道:“巡撫大人事多繁忙,本官憐你落榜之下,心緒激蕩,若無實據,還是勿要糾纏了?!?/br> 鄭經聽了這話,陡然驚醒一般,高聲道:“張修在翠云館時,曾對花姐兒嫣云姑娘說,鄉試之題他已盡知,因而完全不需再苦讀。張修自來通臨府之后,與安云過從甚密,張修既然知道了題目,怎么會不告訴安云?這兩人定然是沆瀣一氣,使了狡詐手段,這才高中,還請兩位大人明察!” 胡知春聽了這話,頓時坐直了身子,就連一方的林大人都神情一凜。 “學生冤枉,絕無此事!”張修趕忙說道,他恍惚間才想起自己好像真的說過這話。 胡知春朝著一旁的差役說道:“去翠云館,提審□□嫣云?!?/br> 兩個衙役立馬出列。 胡知春想了想,又指了幾個差役,看向一旁坐著的師爺,道:“煩請師爺幫忙,帶著人去搜查張修與安云的住處,看看可有存疑之物?!?/br>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衙門外圍著的稀稀朗朗的人群中,突然間少了一個人。 張修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就連安云也差點維持不住翩翩公子的風范。 林大人看著張修和安云二人,臉色一沉,轉瞬就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