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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見是穿著緇衣的巡捕,立馬呼啦啦散開圍成一圈,只留下小婦人一人在攤位上嚶嚶哭泣。 長生擠回人群里,耳邊飄來有人的埋怨:“這巡捕們往常總是慢騰騰的,這次怎地來的這般快?” “可惜了,我才搶到一包。”另一人這般答道。 長生抬眼望去,就見說話之人是兩個粗布衣衫的漢子,兩人俱是一副憨厚的面孔。 長生心下一涼,暗道人不可貌相,緊接著就見那潑皮模樣的年輕男人沖著為首的捕頭喊道:“謝二哥,你來得正好,這小婦人偷了我家的云糕方子,居然不藏著掖著,還敢出來擺攤,快將她捉了去!” 原本正在哭泣的小婦人聞言,喏喏道:“這是我家祖傳的方子,我并未偷你的……” “小娘子還敢狡辯,你說是你的方子,可有憑證?”那潑皮理直氣壯的問道。 “這是我家祖傳的方子,我還需要什么憑證?”小婦人反問道。 “你說是就是?可有人給你作證?”潑皮冷笑著問道。 小婦人急得眼淚直流,轉而看向一旁看戲的人群,道:“大哥大姐們,我這幾日一直在夫子廟這擺攤,你們可以作證呀?我真的沒有偷他的方子!” “你的方子?你哪有什么方子,要不是你勾引我,哪里會讓你有機會偷了我家的方子?”潑皮渾不知恥的說道。 小婦人被這般冤枉,頓時氣紅了臉,哭著道:“你怎么能平白壞人名聲?” “你拿了我家的方子,還用我的方子掙錢,你必須賠我十兩銀子,不然這事沒完!”潑皮十分蠻橫的說道。 “我當真沒有拿你家的方子……”小婦人眼睛都哭紅了。 原本一直沒說話的捕頭謝二開口道:“我這兄弟既然說你拿了他的方子,你還是好生想想該怎么賠償吧。” 巡捕這話一出,幾乎是將事情定了性質。 小婦人頓時面如死灰,她的視線看向那些圍觀的人群,看著他們一個勁往身后藏的云糕,哀求道:“大哥大姐們,拿了我的云糕都可以不計較,只求你們幫我作證,我根本不認識這人,更沒有拿他的方子……” 圍觀的人群頓時聲音寥寥,大多數人視線偏移,不敢與小婦人對視。 那潑皮見此,頓時得意洋洋的說道:“我看你還有幾分姿色,你要是拿不出銀子,不如舍了自己給我做小,這一切我都可以不計較。” “夠了,欺負個婦道人家有什么意思!”長生擠開兩邊的人群,他心下滿是愧疚,喊巡捕來本意是想幫忙,沒想到卻害了對方。 “你是什么人?難道是這小娘子的姘頭?”潑皮斜著眼睛問道。 長生直接說道:“我不認識這小娘子,只是個看不過眼的路人而已,小娘子無法證明她沒有偷你的方子,但你也無法證明方子是你的,若真要證明方子是你的,不如你二人比試一場,若是你連云糕都做不出來,就無法證明這方子是你的!” 小婦人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慌不迭的說道:“我可以證明……我會做云糕……” 潑皮嗤笑一聲,說道:“你算個什么東西,這是我跟這小娘子的事情,跟你有什么關系!想要英雄救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你怕了,不敢比?”長生問道。 潑皮冷笑,“我憑什么要比?” “你怕了吧?”趙臨見長生已經出頭,立馬跳出來助威。 “謝二哥,別管這兩個愣頭青,小娘子既然不愿意賠錢,那就抓她進衙門就是,若有人阻攔,直接一并拿下!”潑皮說道。 長生卻沒有半分害怕,道:“你一個無賴,還敢指使起官差,真是好大的威風!” 原本還沒覺得不妥的謝二,聞言立馬瞪了那潑皮一眼,嚇得潑皮一縮脖子。 “將鬧事的全部帶回衙門!”謝二招呼了一聲,立馬眾捕快就圍了上來,就連長生和趙臨都被圍堵在內。 “謝捕頭好大的官威呀!”人群外忽然傳來一道慵懶的男聲。 “誰在說話!”謝二問道。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長生看向說話之人,竟然是個熟人,正是那餛飩攤上見到的年輕父親。 原本氣勢洶洶的謝二頓時臉色一變,小跑著湊了過來,低聲喊道:“五爺。” “謝二你好大的架子。”魏思謙笑著說道。 看著這笑容,謝二頓時覺得脊背一寒,道:“不過是治惡維安罷了,在五爺面前可不敢威風,小的是個蠢人,腦子轉的慢,您老有話不妨直言,小的一定遵從。” 魏思謙指了指長生和趙臨,說道:“這是我的兩個小朋友,不知怎么得罪了你,還請包涵一二。” 謝二頓時明了,趕忙說道:“誤會,都是一場誤會。” 說完,謝二朝著一群巡捕擺了擺手,原本呈圍攏之勢的眾巡捕頓時散了開來。 “五爺,今日是我眼拙,沖撞了您的朋友,小的再此向您賠罪了。”謝二俯首帖耳的說道,一副十足的狗腿模樣。 “無事。” 那潑皮還想再說什么,卻被謝二狠狠的瞪了一眼。 巡捕離開之后,人群也漸漸散開,長生拉著趙臨一起,向魏思謙道謝。 “多謝兄臺出手相助,不然我二人今夜怕是要在衙門里過了。”長生心中也有些后怕,自己一時沖動,他沒想到古代的巡捕竟然如此蠻橫,絲毫道理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