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遲(三)
Pο①8.Cοм 酒店過夜后王長濤因為半島藝術中心開幕的事忙個不停,孫婕也到下面去扶貧,倆人平靜地做了一段陌路夫妻。這之間葛佳琪將王長濤那晚同她說的話告訴了孫婕,只是她還沒有回復。孫婕聽完,說:“跟他說了他也沒有什么。“她說:“我倒好奇他能怎么跟我說。”她甚至等他騙他。葛佳琪聽了出來,說:“你就栽他這兒沒完吧。”孫婕笑說:“那能怎么樣呢。”葛佳琪說:“這回你可得緊著點,男人有一次就有一百次,你要還這么看不開,可再沒法都像這回了。”孫婕說:“你也知道有一次就有百次?”葛佳琪道:“我是懶得鬧,也懶得管了。” 藝術展開幕前一天,王長濤得了閑去接孫婕下班,車上孫婕接了朱愛玉的電話,幾句掛了。王長濤問怎么了,孫婕說那個你房子收拾好了沒?小孩提前開學了。王長濤說早完事了。那回說完第二天他就找人收拾過,他這兒隨時等著把鑰匙給出去。 回了朱愛玉,孫婕放下手機,將手肘搭在車門上,王長濤瞥她,孫婕似乎故意找話聊,“你那兒我還沒去過,王慶說你小時候在那住來著。”王長濤說:“怎么,現在去看看?”孫婕說:“都行啊。” 王長濤拐頭去恒水灣,孫婕路上讓停了停,去個零食店里買了兩大包吃的,她跟這個舅家的孩子關系不錯,買給小女孩的。她去的時間段里讓王長濤在車上等,再回來開車門,有意掃了眼王長濤擱在控制臺上的手機,還在原來的位置。王長濤注意到她的眼神,說你又尋思什么呢,孫婕說:“這點兒時間夠你通知那邊么?” 王長濤說:“跟你說她早搬走了,這有必要騙你?”孫婕輕輕哼了一聲,坐到車上。她不是懷疑,就是想戳刺王長濤。到洹水灣,王長濤提著袋子讓孫婕開門,門是鑰匙孔,鑰匙在王長濤兜里,孫婕伸進去掏,指尖摸著王長濤的大腿,捏著鑰匙出來,不望掐王長濤一把,讓王長濤癢得發笑。屋里的確沒半點人氣兒,布置滿當,溫馨風格,孫婕走進去看,王長濤說:“東西放哪兒?” 孫婕說放臥室吧,王長濤心想這個小孩平常跟孫婕關系好,也學了孫婕零食存手邊、在床上瞎吃的毛病。提著到副臥,孫婕跟過來,“你以前住這屋?”王長濤應了一聲,說誰陪那小孩住?孫婕說:“她媽”,王長濤指過去:“主臥在那邊,這個臥室小點兒,旁邊是書房。”孫婕往里掃了一眼,說:“她之前住的哪間?” 王長濤仰起頭,眉頭提起,眼角笑似的垂,嘴角翹的,他說:“行了啊。”孫婕說:“不能問?我又不管你。”王長濤說:“這房子跟你歲數差不多,你要都問一遍,今天什么事都別干了。”說得半真半假,孫婕嗬了一聲氣,懶得搭理王長濤那洋氣勁兒,并且她從來表現得對王長濤情史沒興趣。她的自己也有厚厚一本,所以清楚,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床是張單人床,旁邊有張電腦桌,衣柜嵌墻里,書柜是開放式的擺地上,都樸素老樣。隔壁書房有整兩面的書架,孫婕說這么多書你都看過?王長濤從小風光,是家里老輩人常掛在嘴邊的有出息的孩子,此時微微一笑,裝逼于無形,孫婕哼聲:“充樣兒的吧。”把書房門關上了。 又回到方方小小的臥室,孫婕開始挑毛病,“床頭不能挨窗戶,這不行。”讓王長濤找人搬,又說電腦桌不合適,得換個學習桌,椅子也得換了,柜子挪到西邊去,拆一列出去,要不沒地施展。孫婕靠在桌子上往各處指點,王長濤都應下,等孫婕說完了,幾步走過去摟著她腰,孫婕跟他在這方面極有靈犀,瞟了一眼床單,眉頭皺起來,“有灰沒啊。”王長濤說:“新換的。” 孫婕扭腰把他撞到一邊,手指撥開了豎著的大衣柜,里面沒掛一件衣裳,都在單間里疊塞滿了。孫婕說:“這誰的?”王長濤從后頭攀過來孫婕的肩膀:“我以前的。”孫婕挑出來一件眼熟的外套,比到王長濤身上:“這你們校服吧?這么多年都沒變過樣兒?”孫婕小時候還跟一中的男孩搞過對象,但記得好像挺沒意思,所以現在連那男的名字臉都忘了,就記得這身校服。她高中也沒念兩天,借讀在附中分校,第二個學期就出國去了。 那深藍色校服貼王長濤胸前,袖子短半截,寬窄倒差不多,當時可能穿著晃蕩點,王長濤借著孫婕的手把手抻袖子里,套進了這件衣服里,他說:“怎么樣,還年輕吧?”孫婕被他逗樂了,錘過去一拳,王長濤穿著這件校服把孫婕按床上,手伸她衣服里頭去,孫婕從腿根那兒感覺到王長濤是全勃的,她說:“你怎么這么來勁兒啊? 天冷暖氣現開的,屋里才給上一層薄的熱氣兒,王長濤一面在孫婕衣服里掏摸,一面留心壓著她的衣角,不讓她露出皮膚。孫婕眼斜斜勾住他,這個sao東西。王長濤微笑,嘴里講著:“我媽以前看我看得緊,不讓我帶人回來,剛想著你那次穿……”不再說下去,只顧著把孫婕胸罩解開推到領口,孫婕衣服里熱氣騰騰,渾身軟得像發面團,處處摸得舒服,孫婕聽王長濤說了一半的話,卻也完全地想起來了,她穿過制服跟王長濤玩兒,王長濤扮體育老師,那天從西裝口袋摸出個口哨掛脖子上,哨子鐵的,在他胸肌上一閃一閃。再看王長濤現在這樣,想王長濤青春期里,雞.巴跟現在一樣硬得像鐵,在這床上躺著思春,是愣頭小子樣。王長濤看孫婕也有了滋味,是跟著他活絡到一處去了。不用王長濤,孫婕自己就分開了腿,去勾王長濤的腰,勒他緊緊的往自己身上貼。王長濤從前念省重點,一周半天假,學校里都是讀書機器,交了個還算漂亮的,只是讓親不讓摸,摸了不敢睜眼、一動也不動,在當時還有點悸動,不過私底下看錄像帶,還是那些赤身裸.體軟如水浪叫的女優刺激。今兒在這張窄床上,還算圓了少年一個yin夢。 王長濤沒脫褲子,從后兜摸出枚避孕套,上面大咧咧寫個編號,伸孫婕眼前看,孫婕扭頭叼過來,翻身把王長濤按下去,倆人臉對臉看了一眼,孫婕趴在王長濤的腰上解了他的褲子,一只手飛地在嘴邊撕掉包裝,勾出里面的東西,嘴唇把皮吐出去,在舌頭上含著湊去從內褲彈出的性器,先對準套上,嘴唇箍起把環卡到根部。 王長濤滿意地呼嚕了她頭頂一把,孫婕把戴好帽子的小王吐出,讓王長濤撈她起來,在她上面撐起來身,校服拉鏈到孫婕身上,涼拔拔的,鼻尖嗅到一股子樟腦氣味。王長濤里面還穿著毛衫,袖口胸口都撐緊了,孫婕伸出手來撥弄,隔著校服撫摸王長濤胸口,舊校服腈綸的衣料爽滑,一路滑溜溜到下面,把手插褲腰里,笑呵呵的,覺得很有意思。王長濤穿上從前的校服,稱得下巴上遺漏的胡茬都青澀可人。孫婕說你真能老茄子皮裝嫩,王長濤說不比你穿得有樣兒。他說孫婕穿那身制服裙,上面襯衫下面百褶子那種,也是上件小了,輕輕一碰扣子就彈飛,胸跟兔子一樣蹦出來,哪像女學生,女學生哪發育成這樣。 孫婕臉上笑不減,翻身趴到床上,王長濤把她腰帶解了,扒下半張rou屁.股,孫婕就著他的手,腰一扭一扭,往床中間爬,王長濤想把她撥弄回來,孫婕又跟他玩兒,不聽他控制,王長濤看準了扇了一巴掌下去,孫婕撐著身體的胳膊肘軟塌平了,束手就擒。王長濤插進來時手貼著床面摸她的腰跟胸,力道大的把她半提起來,孫婕往后看了王長濤一眼,又垂下頭去,任王長濤撞得她軟軟地亂顛。剛那一下瞧王長濤瞧得正好,囫圇打眼,真像是個高狀的青年學生。這張床上王長濤鎖著門打過飛機,枕頭下塞著色.情雜志,王長濤說他以前上學時候招全校女生喜歡,上完體育課抽屜里三瓶礦泉水,不同年級的送的。孫婕說你就吹吧,王長濤捏著她的腰,指頭陷進她的肚子的軟rou里,他說:看你這樣,以前也沒少sao了。 這時候都做完了,倆人抱著躺在床上,鼻尖對著鼻尖,聞著一股灰塵加樟腦配性.交的味道,想不膩膩歪歪都不行。孫婕說沒你牛逼,耷拉著眼皮有點餮足式的乏累,王長濤說追你八成的人不多,孫婕說為什么,王長濤說你這脾氣誰受得了?孫婕說有人愿意受,王長濤說那也沒受到最后,要不也不能輪得著我了。孫婕說:“你感激著吧。”王長濤笑笑沒說話,他的確感激。這時孫婕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 王長濤給她找了條羊毛毯暫且蓋著,進到廚房把門關上,他叫阿姨下午來時把衣柜里東西都清了,再添點調料碗碟。曾韻芯走時把她的東西都收拾干凈了,她是個講自尊心的人,所以很好擺脫。王長濤將抽油煙機打開,俯身在燃氣灶上點了煙。想起曾韻芯,這種額外的“新鮮”他也算嘗過,但沒覺有什么大的暢快,他不懂孫婕怎么在其中得樂,或是他們方式不同?王長濤是個慣于擔負責任的男人,這是他從他父親那里吸取的教訓,他不想讓一個女人像她母親那樣寂寞,所以他要用曾韻芯,首先將她安置下來。他父親也教會了他如何做一個講道義的商人,所以他為曾韻芯打發他無聊的服務消費。當然,他也從父親那里習得性格上的自私自利,對于沒有產生感情的曾韻芯,王長濤很輕易就把她推得很遠。王長濤是熱衷于欣賞美的,這也是他前半生放浪的源頭,但他無情的時候是像把藝術品擺回家里那樣,時間長了自然平平無奇,等看到礙眼,自然就丟掉了。而在他眼里,孫婕永遠是馥郁的、鮮美的,從把孫婕娶回家起王長濤就沒有跟別人發生過關系,因為覺得足夠了,那時候有人笑他在孫婕這里著了道,說他浪子回頭,他根本不否認的。 不過這也正是他在反思的,因為那種新鮮的快樂明顯不屬于婚姻,婚姻終究是要歸于乏味的平常生活,這是否代表平庸跟忍受才是婚姻的常道,如違此規就不得好下場。如果不是他愛孫婕,不會有前頭三個月的分居冷戰,更不至于對鋪公堂。畢竟在婚前他在身邊已看慣了婚姻形式里的虛偽之處,他是深諳內容的。他向來是自負之人,如今也在懷疑自己,今天的熱情與欲望,總有變質的一天,他該怎么去維持,他想到孫婕,這一年里他們種種荒唐,現在該如何設計收場。 抽了兩根煙,將煙頭浸進水池,王長濤回到了臥室,孫婕躺在那里,羊毛毯蓋著腳,身上抱著他那件校服跟他的風衣外套,王長濤展開被子,將孫婕裹進去,在床邊坐下。孫婕依舊睡得很沉。今年家里事情一直沒有斷過,孫母住院,好在病情控制得很好,但給孫婕打擊很大,上月孫母去做體檢,頭一天孫婕睡都沒睡,早上飯也吃不下,怕她再查出有什么事。孫婕再強勢,也只是孫父孫母嬌養出的小女孩罷了,當時婚禮上孫父把孫婕交到他手里,讓他好好照顧孫婕,后來應該還有一些囑托,不過嘴唇動了動,那是個盛大的場合,平常滔滔不絕的孫父,在那天口舌異常的笨拙,司儀又在臺上催促,最終沒有說出。那個時機過去,孫夫再也沒再向王長濤提半句類似的話頭,因為他相信王長濤,欣賞王長濤,信任王長濤,也在王長濤事業上傾力地幫助跟指導。王長濤看著孫婕的睡相,在心里補全了婚禮上孫父想要跟他說的話:他該照顧孫婕,當孫婕的父親,當孫婕的丈夫,當孫婕的愛人,讓孫婕一輩子都無憂無慮,永遠都是小女孩,小公主,像他從她父親那里接到手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