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蜜[穿書]_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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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肖遙這一睡, 就睡到了晚飯時間,因為很少這個時間睡覺, 所以睡的并不沉, 反而做了很多夢, 模模糊糊有人叫他, 他睜開眼睛,微暗的燭火里, 就看見周海權在喊他起床:“吃晚飯了,吃了再睡。” 白天睡覺, 頭就有些痛,肖遙也沒什么胃口了。不過他還是爬了起來, 到了外頭,見楚大爺問說:“睡著了?” 肖遙“嗯”了一聲, 去外頭上廁所, 發現外頭的雪已經很厚了, 踩起來咯吱作響,太冷了, 也可能是他剛從暖被窩里出來的結果, 凍得打哆嗦。上完廁所從茅房出來,見周海權在外頭站著, 說:“這附近有野貓,你看見了么?” 肖遙搖頭:“有野貓么?” “有, 我剛才去茅房就看見了。”周海權說。 沒想到肖遙不但不害怕, 還挺興奮, 繞著院子走了一圈,也沒看到野貓。他聽說野貓個頭都比家貓大,性子也烈,能傷人,也不知道真假,他只在電視里見過,眼睛還會冒綠光。四野里除了雪地其他全是黑的,只有他們這棟房子冒著幽幽的燈光,他真是體驗到了何為隆冬寒夜一點暖,不由又打了個哆嗦。 鄭大爺出來,笑著說:“吃飯了,再不吃就涼了。” 晚飯簡單一些,上了一碟腌黃瓜,肖遙沒什么胃口,主要就吃了那個,蘸著辣椒醬吃。中午喝剩下的半瓶酒,鄭大爺又拿出來了,說:“喝兩盅暖暖身體。” 肖遙覺得冷,就多喝了兩盅,奇怪的很,竟然覺得比中午喝的時候好喝了。鄭大爺說:“你酒量行啊。”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酒量有多少,”肖遙說,“平時也沒喝多過。” 鄭大爺就把家里的梅子酒拿了出來:“我們平時都喝這個,你們嘗嘗。” 里頭泡著紅通通的楊梅,看起來十分美味可口,肖遙沒喝過楊梅酒,還以為是甜的,結果喝了一口發現辣的很。 “楊梅酒好,健胃消食,生津止渴。”楚大爺對肖遙說,“多喝幾口就習慣了。” 肖遙就把那一大杯楊梅酒不知不覺全喝光了,等到喝完了以后就感覺有些上頭了,暈乎乎的,感覺特別奇妙,站起來的時候還趔趄了一下,幸好周海權伸手扶住他了,笑著問:“沒事吧?” “沒……沒事。”肖遙笑著,大概酒精的緣故,人有些興奮,“就是有點暈。” 他還專門走了兩步,腳下軟綿綿的,特別舒服,主要還是這體驗對他來說比較新奇,楚大爺說:“喝點湯,多喝點水,酒勁很快就下去了。” “你們喝著怎么樣,要是覺得好喝,走的時候給你們帶一壺,我釀了好多呢。”鄭大爺說。 “我喝不慣這個,”周海權說,“肖遙,你坐下喝口湯。” 肖遙就笑著在他旁邊坐下,可能真是有點暈了,顯得有些孩子氣,趴在桌子前喝了一口湯,臉色紅撲撲的,特別艷麗。 “我以前也是能喝酒的,”楚大爺說,“喝得多的時候,一瓶白酒沒問題。” “你也好意思吹,”鄭大爺說,“他就是年輕的時候酗酒,喝傷了身體,不得已才戒的酒,就這還不老實,隔三差五都還都要喝一杯。如今血壓有點高,我不讓他喝,他還不樂意。” “人老了要不能抽煙不能喝酒,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楚大爺說,“我現在也就這點愛好了。” “還是要以健康為主,”周海權說,“鄭大爺也是為您的健康著想。” “活到這個歲數,活夠本啦,”楚大爺笑著說,“人上了年紀,又是個瘸子,就容易連累人,真到生活不能自理那一天,還不如早點痛痛快快地享受完早點去了。” 他的語氣是很豁達的,聽起來卻讓人有些傷感。大概是喝了酒,肖遙說話也不經思考,就說:“您可不能這么想,您要是不在了,鄭大爺怎么辦呢?” 鄭大爺抽了一口煙,笑著說:“你看你還不如一個孩子看的透,整天死不死的。” 楚大爺就笑了,抿了一口茶,手抓著膝蓋上放著的薄毯子,說:“既然說到這里,我心里一直有個請求,今天也想借著這個機會,跟小周說說。” “越說你越來勁了。”鄭大爺說。 周海權笑了笑,說:“您說,我聽著。” “我這身體啊,是越來越不行了,別人不知道,我自己卻有感覺。我跟這老家伙也在一塊互幫互持的這么多年了,他啊,孤兒,可憐的很,家里沒親沒故的,我要是死在前頭,他恐怕連個收尸的都找不到,我前幾年……” “你看你,”鄭大爺打斷他,“喝點酒你就又開始嘮叨。” “你別打斷我,”楚大爺眼眶泛紅,繼續對周海權說,“前幾年,我托人找我侄子,跟他說了這件事,說要是老鄭后面死了,托他來過來收個尸,將他埋了,他不肯管。可這事找個外人,我也不放心。小周啊,你看看這……” 他語氣路有些局促,大概還有些發顫,老年人的聲音,顫起來像是喘不過氣,臉上雖然帶著笑,但眼圈是紅的:“我想著,我們倆做個伴就還好,要是我死了,還請你把你鄭大爺接出去,哪怕隨便把他扔在哪個養老院里呢,我們倆也感謝你。” 周海權鄭重地點點頭,說:“你們就是現在就搬出去,我也能安排。” “哪敢這樣麻煩你,我們倆在這也生活慣了,不想搬到外頭去啦。”楚大爺說著就倒了一杯酒,說,“來,小周,我敬你一杯,勞煩你了。” 周海權趕緊端起酒杯和楚大爺碰了一個,鄭大爺在旁邊抽煙,也不說話,臉色有些難看。楚大爺喝了酒,扭頭看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鄭大爺才開口說:“你托付這個托付那個,不如爭取自己多活點日子,天天凈想這些沒用的。我讓你多保養,忌口點,你又不愿意,這不就是那個貓哭耗子假慈悲。” “對啊,鄭大爺為您好,肯定是沒錯的。”肖遙說。 這話題告一段落,大家不知怎的又開始說起外頭的雪來,楚大爺說:“這雪能下,到現在都沒停。” “好像這幾天全國大部分地區都降溫降雪的。”周海權說,“明天我們得去探探路,不然雪越下越厚,只怕封了山,我們就出不去了。” “出不去有什么要緊,”楚大爺說,“在我們這里盡管住,有吃有喝的,餓不著你們。” “你這話說的,人家就圖個吃喝,外頭就沒有正經事了?小周可是管著那么大公司的人。”鄭大爺摁滅了手里的煙,說,“明天我跟你們一塊去。” 肖遙就只顧著圍在火爐旁傻笑,他現在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迷迷糊糊的。 吃完了飯,他就要站起來幫著收拾,周海權見他面色緋紅,眼神發懵,就知道他還有些暈,便說:“你坐著吧,我來。” 肖遙就搖搖晃晃出了門,上了個廁所,結果快要出來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黑影猛地從旁邊躥了出去,嚇得他一個趔趄,差點倒在雪地上。 難道還真有野貓么? 他稍微清醒了一點,回來的時候直接進了廚房,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自己忙的,結果就看見鄭大爺正坐在灶臺旁燒火,火光映著他古銅色的臉,頗有些蒼老憔悴,看見他進來,就笑著說:“煙大,小心嗆著你。” “這個時候怎么還燒火?” “溫點熱水,給你們泡泡腳。”鄭大爺說,“你出去吧,這屋臟。” 肖遙卻沒走,而是彎腰進來,在灶火堆里蹲下,伸手拿了一根樹枝,填進了灶臺底下:“我還是頭一回見灶臺,”他說著還拉了一下風箱,火焰立馬旺了很多,他就笑了,說,“我聽說現在農村這種風箱也都少了,現在都是那種有煙筒的,直接可以把火抽上去,好像運用的是熱冷流動的原理,都不用拉風箱,風就自己往里鉆,又干凈,又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