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說了多少次了，我是觀棋，不是皇后娘娘。”

    臉唰的一下就紅了，低了低頭，便趕忙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個rou包子。

    小籠包，剛蒸的，還冒著熱氣，皇家出品，味道是真好，一到嘴里，她就恨不得將自己舌頭都咬下來。

    雖然美食誘人，但是該糾正的還是得糾正。她不喜歡她回來的這個事情，小黑馬真的知道。

    不然以后她離開，就將是小黑馬不可承受的痛。

    “好吧，觀棋，是朕叫錯了。觀棋，那朕想給你講個故事，你能聽嗎？等朕講完了，你也發表下看法，作作評論可以嗎？”

    君紫妖邊說著，邊拉開了鄰邊的寶座，坐了下去，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熱水，就歪著頭，問她的看法。

    “唔，陛下……”

    小黑馬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在這雙眼神下，仿佛一切無所遁形，看著她，就想將心底所有的話都說出來，靠近她，再靠近她。

    凌瀟瀟剛喝了一口熱羊奶，此時被君紫妖這么一看，差點沒嗆住。

    她本想說，過去的就讓她過去了，都別說了，卻不想此時，君紫妖已經自顧自的開始講起了故事。

    “從前，有個大家小姐，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很小的時候，就被母親拋棄了，一直在府里，跟著她的奶娘和丫頭相依為命。”

    君紫妖一開始講故事的時候，就移開了看著她的眼神.

    此時她并沒有喝熱奶，反而是端著燕窩，用勺子一直在攪拌，卻是半口都沒吃上。

    聲音悠悠的，帶著一點感傷，一點思緒，卻是再聽不出別的情緒的聲音，開始悠悠揚揚的響徹在西暖閣外間的膳廳里。

    雖然換了故事背景，但是凌瀟瀟即便這么一聽，就知道，說的是她自己.

    此時聽著小黑馬這么說出來，她還是心間猛的一疼，想伸手撫摸她，卻是抬起了手，放了幾下，都沒有辦法放下去。

    她不能給予小黑馬，再過多的牽絆，不然留給小黑馬的，就是更多的不舍和傷痛。

    只是配合著她，聲音清靈，問道：“然后呢？”

    “后來，這個大家小姐，就被自己的胞妹冤枉了，然后相依為命的奶娘和丫頭，都在這個大家小姐的眼前，親自被打死。

    是血流盡而死，死前眼睛還瞪的大大的，一直看著這個大小姐的方向，我想，是死不瞑目吧。”

    聲音說著自己的故事，卻毫無情緒波動，就像跟自己無關一般，但是越是這樣，凌瀟瀟越是感覺心都快痛的沒法呼吸了。

    這就是小黑馬的成長背景啊，從小被人叫作妖孽，沒人疼，沒人寵。好不容易相依為命的人，卻是這樣被亂棍打死在自己眼前。

    而那個時候，小黑馬年紀才多大啊。她記得書中所記錄的，是還不到五歲吧。

    這還是在父母懷里的年紀，卻是遭遇如此血腥之事，如果是普通人，此時早已經精神瘋魔了吧。

    “陛下，求您不要講了，奴婢害怕。”

    忽然一把抱住小黑馬的腰，凌瀟瀟的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實在難以想象，在小時候經歷了這么多苦難的她，在未來得知她死訊的時候，心底是有多痛苦。

    這個時候，她心底梗咽，她不知道，為什么命運會跟她們開這種玩笑。

    “觀棋，別怕，朕只是在說故事，放心哦。”

    說完，她低頭在她瞪大眼睛中，穩去了她眼角的淚痕，順勢將她拉進自己懷里，再繼續道：

    “后來，那個大家小姐，竟然被她的胞妹串通著外賊，來指認她是兇手。

    最后，還派了府里一大幫幫下人去殺她。

    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子，即便再怎么早熟，身手再怎么靈敏，也不可能逃脫得了成群結隊的追殺。

    在連續追殺了大半月后，這些下人們終于惱怒了，就開始一波波不斷的射箭。

    最終，這個大家小姐，在精疲力盡后，最后還是被奪命的三簡給射來，眼看合作就要被射死當場了。

    龍兒，你猜，最后她脫險了嗎？”

    因為聽到極致的時候，凌瀟瀟甚至都沒來得及糾正她的稱呼，就繼續傻乎乎的問道：“脫險了嗎？”

    “呵，龍兒真傻，是的，最后脫險了。救她的，是一只鬼，還是一個漂亮的女鬼救的。

    她用著她身體都不怎么顯眼的鬼身，為那大小姐擋了一箭，從此就消失無蹤。”

    “后來呢？”

    嗓子有些發澀，凌瀟瀟發現她身體都有兩分僵直，難以置信的看了眼抱著她的人，心底卻是在撲通撲通直跳。

    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很快就要解開真相了，卻又有些身體法沉，因為她害怕，真相是她無法承受的。

    “后來嘛，那個大家小姐就得救了，并且在外面一次遇險中，她又遇到一個幾次救她，并且她心底一直很有好感的人。

    然后未來的歲月，兩日日夜相依為命，慢慢的感情就越來越深，她們相戀了。”

    攏了攏有些滑落的宮裙，甚至還將凌瀟瀟腮邊的發絲，跟著捻到耳后，聲音近乎迷離，繼續道：

    “她們很相愛，很相愛，很愛彼此，但是，最后，卻又了誤會。”

    一滴眼淚掉落，打落在凌瀟瀟的臉上，聲音卻是再也維持不住冷靜，多了兩分顫抖和冰涼。

    “因為什么呢。”

    凌瀟瀟舔了舔嘴唇，她覺得嘴巴發干，呼吸也跟著急促了兩分。

    甚至連臉上的淚珠都沒來得及管，只順著心底那顆高高提起的心，繼續問道。

    “因為一支箭，最后她的愛人，憤而出走，一走，就是多年，沒有回來。那大小姐，也一直苦苦等不到愛人，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