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說他不洗白[重生]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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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這回重生的身份就沒有上個厲害了。 木凌之父母早逝,孤身一人,偏偏自己還是個傻的,只得靠宗族救濟。幸好宗族在地方的勢力不小,可以養(yǎng)他一輩子,只是這衣食雖過得去,卻也時常被堂兄與惡仆欺辱。 木凌之傻乎乎的也不會說,欺負著欺負著,一個多月前,堂兄突然就不欺負他了,還送了一個精巧的玉墜掛他脖子上,天天給他帶好吃好喝的,把他養(yǎng)的白白胖胖。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惜木凌之什么都不懂,他只知道堂兄突然對他好了,心里滿是高興,天天就只會對著他“呵呵”笑著傻樂。 想到這里,樂遙就有點頭疼。 原主的記憶和身份都沒毛病,至少在他的印象里,原著沒有“木凌之”這號人物,甚至名字里帶這三個字的都沒有什么大人物。 所以這就是個白衣,他可以安心的用他的身份養(yǎng)老。 然而,他是怎么都不想去學(xué)一個傻子的。 這邊,他正因為這重生的身份頭疼,那邊就有人一把掀開了紅色的簾子,一瞬間屋里微弱的白光照進了紅色里,樂遙瞇了瞇眼,才看清眼前人的樣子。 這人名喚天慶,長得一臉尖嘴猴腮,便是平日里欺負木凌之的那個惡仆。而旁邊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圓臉少女,則平日里照顧木凌之良多,叫做春穗。 木凌之不喜歡對他冷言冷語的天慶,因此見到他也總是皺著一張臉,只有在面對春穗時才會繼續(xù)傻笑。 “大少爺!起來吃飯了!”天慶將飯菜往桌上一磕,陰陽怪氣的話說完,又小聲嘟囔了一句,“又不是結(jié)婚,用什么紅色帳子,娘們兮兮的?!?/br> 樂遙多看了他一眼。這人以前是伺候那些得力主子的,后來嘴巴不牢犯了事,才被打發(fā)來這破地方。他覺得自己有本事,因此心里憋著一股氣,平日里對木凌之自然也沒什么好聲色。 而一旁的春穗倒是從小就在木府長大,對伺候傻少爺也沒什么意見。 她站在床邊一邊掛上帳子,一邊壓低了聲音說:“天慶,凌少爺是主子,你怎么能這么欺負他呢?”她說完就溫和的看著樂遙,輕聲道,“少爺,您快起來吃飯吧。” 樂遙的眼睛在天慶和春穗的臉上轉(zhuǎn)了一圈,突然覺得有點意思。他扶著床沿有些艱難的起身,剛站穩(wěn)就嘴唇一動,嗓子里開始哼哼唧唧。 天慶扶額,嗓子尖了起來:“你他媽別哭!” 樂遙像是被嚇住了,直接愣在原地,兩秒過后,原本哼唧的聲音沒了,他直接“哇”的一聲哭出了聲。只可惜他是光打雷不下雨,臉上半滴淚沒有,眼睛卻左右轉(zhuǎn)著看四周。 木遠之對木凌之好起來后,像是真的寵上他了,不僅僅是掛在他脖子上的這塊玉,連屋子四角旮旯的地方,他都擺放了許多玉器。樂遙隨意一看,成色對于他們這個層面的來說,還挺不錯。 好一出遲來的兄友弟恭,他在心里冷笑。 木凌之雖說是腦子有毛病,但這幅身體卻莫名弱的很。樂遙不過高聲假哭了一會,就開始頭暈?zāi)X脹。他被春穗扶到桌邊坐下吼也就歇了下來,手拿著筷子一下下的戳著碗里的米飯,沒一會就灑了一桌子。 傻子吃飯可不可能有多規(guī)矩,雖說浪費可恥,然而樂遙剛哭了一通,天慶是真怕了他。他把頭別過一旁,裝作沒看見。 與他相反的,春穗?yún)s走的近了一些,輕聲道:“您吃慢點,還有很多呢?!甭曇魟幼鳠o不溫柔至極。 等樂遙吃完,她再三確定吃不下了,這才收拾起桌子。 屋里又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吃完了飯樂遙有了些精神,卻沒有坐回床上休息。 紅色蚊帳嚴密的圍繞著床,從外看莫名有些像一個封閉的棺材。樂遙在凳子上坐了一會,看了看四周,從屋子角落里選了根擺放玉器的細長桿,抓著腳部用頂層挑起了白色的被褥,瞇著眼瞥了瞥。 破舊的棉絮下,木凌之睡的這張床,床板竟然也被漆上了一層艷紅色。紅滲滲的木板像是被血染得一樣,而純白的被褥,看起來就像是給死人穿的壽衣。 他又看了看床底,順手摸了摸床背面。 地上兩灘暗紅的的血已經(jīng)干涸,像是用顏料撒上去的一樣。而床底則打了一排鉚釘,卻根本什么都沒鑲。 樂遙笑了,又把被子鋪了回去。 這屋子窗戶開的低,還緊緊的關(guān)著,實在是悶得慌。他去把紙糊的窗戶撐開,風吹進密閉的屋子里,帶來一陣涼爽,屋外已經(jīng)出月亮了,月光下一切都變的安靜了幾分。 等月上柳梢時分,樂遙就看見院子里有兩粒白色小點,像坐了彈簧一樣,一蹦一蹦的蹦過院子,跳過門欄,在地上滾著滾著,滾到了他的腳邊。 兩粒發(fā)著淡光的小米粒停了下來,樂遙彎腰把它們捧在手心,米粒的光芒瞬間亮了兩分,似乎是在興奮。 萬物皆有靈,以一部分神魂引導(dǎo)出“死物”的神志,去看那些他本看不到的地方,是樂遙自創(chuàng)的,用于玩樂的小技巧。 只是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落魄,而這個小技巧會幫得上忙。 樂遙閉上雙眼,米粒的光芒漸漸融入他的手心,他的眼前由模糊到清晰,漸漸出現(xiàn)了米粒們“看”到的場景。 這兩顆飯粒是分別黏在天慶和春穗身上的,在給他送完飯后,天慶籠著袖子左看看右瞅瞅,沒一會就回去睡覺了。而春穗,在將東西送到伙房后,在花園那里偷偷摸摸的見了一個人。 她見了木凌之那位經(jīng)常欺負他,最近卻突然對他好的堂兄——木遠之。 木遠之見了春穗后,低聲問道:“怎么樣?” 春穗點了點頭,說:“快了,應(yīng)該就是這兩天的事,我有把他喂得很飽?!?/br> 木遠之搓了搓手,眼中忍不住露出興奮的光:“終于……終于快成了!” 他說著眉毛一撇,要掉下來。春穗趁他不注意翻了個白眼,又瞬間恢復(fù)溫和的樣子,柔聲問道:“少爺,您快成了,那奴婢的事情……” 木遠之揚唇笑笑:“放心,你幫了我娘,就是我的恩人。等那傻子死了,我就把你調(diào)到我娘身邊,讓你去照顧她,可好?” 春穗聽得這話臉上一下子笑開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謝少爺!謝少爺!” 之后就是一些沒什么用的交談了,兩人分開的時候,跟著春穗的米粒有兩顆蹦到了木遠之身上,而其中一粒,則又順著原路蹦回來了。 果然很有意思。 木遠之的娘老來得子,對木遠之也是千般寵萬般愛,木遠之有良心,于是母慈子孝無人不羨慕。 而現(xiàn)在他娘老了,快不行了,木遠之自然舍不得,便將主意打到了他的傻子堂弟木凌之頭上。 這鎮(zhèn)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有錢人就那幾家,多多少少帶著點血緣關(guān)系。木凌之的娘,與木遠之的娘,便是同一個太奶奶。沾上點血親,做替死鬼也就更加合適。 紅棺材本為喜喪,若木遠之娘死了,按這邊的規(guī)矩,便是用的紅棺材。 這木遠之不知從哪里學(xué)了換命的法子,給木凌之造了這么副棺材床,又在床底釘了鉚釘,潑了公雞血封棺,還在屋子里四面用法器擺了陣法,用墜子吊他身上當做陣眼。 木凌之天天睡在這副棺材里邊,再硬的命也能給他漸漸睡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