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_分節閱讀_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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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否決婚事之后,薛妍就沒有再進宮了,她一貫是乖巧而柔順的,最怕的事就是給旁人添麻煩,她怕旁人對她說三道四,指指點點,怕母親因為她成為那些世家貴婦眼中的笑柄。所以她一句話都不敢說,一點規矩也不敢逾越。可是哪怕是如此,卻依然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帶著母親一起,在知道外面那些傳言后,薛妍哭了三天三夜,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房梁上,對穆深那一點似有似無的情愫,在這樣鋪天蓋地的恐慌里,當真一點也不剩。 但是她今天必須要來,來參見皇后,來澄清謠言,她什么事都做不好,什么事都可以錯,唯有這件事是一點都不能錯的。所以哪怕她怕的渾身發抖,她也要鼓足了渾身的勇氣,咬著牙,把今天過完。 一步步麻木地隨著宮人行走,再期盼路長一點,還是走到了盡頭,巍峨的宮殿呈現在眼前,薛妍木然地低著頭,在母親身后,被迎進殿里。她聽到上方傳來聲音,應該是太子哥哥的,聽到母親應答,再聽到太子哥哥問自己:“表妹最近如何?” 薛妍抬起頭,一時間要被殿中金光耀出淚來,她看清了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穆深在看著她,依舊是笑著的,很關懷的,和記憶里沒什么區別,薛妍心里一酸,嚅囁著道:“臣女很好,多謝陛下關心。” 記憶里的太子哥哥卻在這時消失了,變成了眼前這個威嚴的,尊貴的陛下。和她隔的那么遠,那么遠。 她輕輕松了一口氣。 穆深點了點頭,他其實不擅長和薛妍這種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說話,于是和大長公主再寒喧幾句之后笑道:“皇后在隔間休憩,表妹不妨去看看?” 薛妍心中一沉,面上卻乖巧地答道:“是。” 是必須走這一遭的,她想,她要親自去見那位皇后,去澄清事實,請求對方的原諒,表明她對陛下沒有絲毫逾越的想法。她早早打了腹稿,卻怕自己嘴笨,到時候一句說錯,惹得皇后勃然大怒。 她背對著母親擔憂的目光,跟著宮人一步步走向了隔間。 穆深看著大長公主不自覺絞緊的雙手,笑道:“姑母不必擔憂,皇后……很好的。” 大長公主一怔,心中千思百緒,驟然一松,她看著穆深含笑神情,腦中忽然電光石火一觸皆通,她脫口而出:“他就是……” 穆深微微一笑,邪肆的五官溫和下來:“他就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大長公主再念及這幾日自己的百般擔憂,不由啞然失笑,她道:“早知如此,我有何必再三警戒阿妍那丫頭,讓她戰戰兢兢,畏縮過甚。只怕失了印象。” “說不定呢。”穆深望向隔間,輕描淡寫地道:“朕的皇后,自然是人人都喜歡的。” …… 宮人帶薛妍到門口后,便自覺地退下了,薛妍在進門的那一刻,幾乎就不受控制地跪了下來,行禮道:“臣女見過皇后。” 皇后,皇后,薛妍是聽說過的。皇后出自于那些永遠看不起她的世家,家族顯赫,只手遮天。皇后是那些百年大族里引以為傲的青年才俊,因為陰錯陽差才嫁進了皇宮。母親曾說這時那些大族的陰謀,這種樹立起的對立態度也讓不諳權謀的少女天然的害怕。 而她,得罪了皇后。 到這個時候,她的畏懼才排山倒海一樣的涌上來,讓她的身體瑟瑟發抖,她想要表現的得體一點,但是難,太難了。腿不受控制地一個酸軟,整個人幾乎就要倒在地上,薛妍的腦中轟的一聲,只道,完了,完了,她連這件事都做不好了。 可她并沒有倒在地上,一雙手扶住了她,薛妍以為是哪位好心的宮女,正要感激地道謝,可她一抬頭,卻看到了——看到了,那么好看的一個人。 她睜大了眼睛。 對方恍若畫中人的臉離她如此之近,近得她能聞到一種好聞的香氣,遠在天邊云端,又近在咫尺眼前,他看著她,眼中倒映出她狼狽不堪的樣子,她應該覺得羞恥,卻情不自禁的臉紅,想要他再多看一眼。 “郡主可無事?” 那聲音是很好聽的,像是一泓清泉流水,薛妍恍恍惚惚地隨著他的動作站起來,他的眼睛那么美,注視著她的時候讓她根本說不出話。 “郡主可無事?” 對方又問了一遍,薛妍這才反應過來,房中僅有她與他二人,這個認識讓她驟然清醒。她意識到,她是來向皇后請罪的,這個房間里除了她之外就是皇后……皇后!? 這個人,是皇后!? 第9章 皇后,是國之小君,禮法上與皇上同尊,處于一個非常高級的級別。 哪怕是看不起皇家的世家大族,對于皇后和皇帝都會自然帶一點不言說的敬畏,這和那個位置上是什么人沒有關系,純粹是長久以來的教育決定了他們會敬畏那個位置,好像坐在那里的人會被神化。 薛妍作為一個接受傳統教育長大的郡主,對皇后自然是天生憧憬敬畏的。 她小時候,曾經見過皇后的禮服,繡以龍鳳,五色流蘇,一眼望去便覺華貴莫名,美輪美奐可望不可及。 這一直是薛妍心中一個非常美好的憧憬,她覺得坐著皇后那個位置的人就應該和那件禮服一樣尊貴,威嚴,美麗,端莊。 這個憧憬在她見到趙皇后之后就碎的一塌糊涂,趙皇后屠戶出身,不愛讀書,漂亮歸漂亮,說起氣質那種飄渺無常的東西,當然是沒有的。 薛妍不覺得趙皇后是皇后的樣子,同樣她也不覺得自己能配得上那個尊號。那件華美如夢的禮服就和她破碎的少女心一起,被埋在了記憶深處,直到今天,才被挖掘而出。 她此時呆呆望著虞喬,只覺得眼前這個人,就和她夢中的禮服融為一體,天生就該這樣,就應如此,沒有人會比他更好,更適合了。 如果是這個人……和陛下站在一起,必然是很般配的吧?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如夢如幻一般地說:“臣女很好,多謝殿下。” 虞喬嗯了一聲,他的目光在少女眼下的烏青一掃而過,再加上穆深之前的話語,頓時有了計較,于是直接開門見山:“你的來意,我知道了。” 薛妍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一時間慌了神,想要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之前打好的腹稿被忘得一干二凈,好像臨上考場的考生,拿到試卷的那一刻大腦一片空白。 虞喬善于察言觀色,一眼便看出了這少女的想法,一時間竟然也有些無言以對。他從小到大,認識的女孩子都是巾幗不讓須眉之輩,柔弱只是她們駕馭夫君的技巧,笑里藏刀才是本能。哪怕是虞語柔,也能一邊哭泣,一邊哀哀求饒,一邊上眼藥,搞事情。更別提像王氏那樣修煉成精的世家夫人,山崩地裂也能溫婉如菊,絕不會到這個時候,還能忘詞。 對于薛妍這種由里到外,徹徹底底軟的一塌糊涂的女孩子,聯想到她被推及到風口浪尖的處境,虞喬不說生出一點憐惜,倒也沒有太大的惡感,他道:“郡主誤會了。” 薛妍怔怔地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虞喬道:“我和陛下皆知郡主并無此意,郡主不必多想。” 他說話的時候,神情其實是有一點冷淡的,但因為嘴角微微揚起,反而顯現出一種不一樣的意味,讓人覺得,自己是被重視的,喜愛的。 虞喬注視著薛妍道:“我與陛下會清察流言,郡主不必擔憂此事,現在請郡主與我一同去用膳吧。” 這句話因為太過簡短,其實很不能令人信服,可薛妍聞言,卻覺得,沒有什么話,能比這句話更可靠了。 她低下頭,面赤耳熱,聲如蚊蚋地應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