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駙馬聽令[GL]_分節閱讀_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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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男尸?”宋謙抬起頭,不解道,“老臣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咸寧公主隱隱有些生氣了,宋致忙提醒道:“后院之中,埋著一具男尸,被劃得面目全非,不是二兄么?” 宋謙勃然變色,怒斥道:“你二兄尸首我早已處理好,怎么可能那么蠢到埋在后院?雖然公寬不肖,但已入土為安,虎毒尚不食子,我豈會辱他尸首毀其面目使他不得好死耶!” 一聽不是宋放,咸寧公主轉怒為驚,而后陷入了沉思。宋謙當了多年的司徒,官威嚇人,暴怒的神色添了幾分可怖,嚇得宋致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宋謙對宋致這個身體的積威太重,她幾乎是本能得激起恐懼,膝蓋磕在地上的聲音大得讓咸寧公主心頭一跳。 宋致吸了一口氣,感覺膝蓋應該青了。她苦著臉,低著頭帶著隱隱的哭腔道:“孩兒失言,父親恕罪!” 咸寧公主站了起來,冷冷地看著宋謙,冷笑道:“司徒公發威,可嚇到本宮了。”她不看宋致,繼續道,“司徒公還是好生歇息吧,本宮就不打攪了。” 宋謙臉色一僵,緩緩拱起手。目送咸寧公主出門,他看著還跪在地上的宋致,皺著眉,不耐煩地揮揮手:“還不快去!” 宋致如釋重負地起身,倒退到門口,才轉身出去。宋謙咬牙哼了一聲,對宋致生出幾分不滿,暗自罵她愚蠢。 宋致出門的時候一瘸一拐,咸寧公主在不遠處站住腳等她。她剛挨了教訓,此刻正心里惶惶,抬頭看咸寧公主在等,索性把宋謙的怒火拋在腦后,快步趕了上去,可憐巴巴地望著咸寧公主,頗為委屈。 咸寧公主在前頭走,走得慢,宋致勉強能跟上。兩人走到門外,被白柳扶上了車,宋致邁步的時候感覺膝蓋一疼,踉蹌地撲進車內,咸寧公主反應很快地接住了她,并且把她安放到身邊坐著。 “公主恕罪,臣不是故意的。”宋致緊張地道歉。 咸寧公主面無表情,吩咐回府。而后語重心長地警告宋致:“不管你之前是誰是什么身份,你現在是本宮的駙馬,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皇家臉面。方才司徒公發威,你戰戰兢兢嚇得魂飛魄散,本宮還坐在那呢,你這一跪,變成父親訓女,可說到底本宮是君,你是駙馬,他當本宮面如此,可是欺君!” 宋致這才明白,她已經不能是單純的人子了,還是駙馬都尉,宋謙教訓她聲色俱厲,那就是給咸寧公主看的。宋謙變著法在跟咸寧公主搶主動權,心里未必真的對宗室幾分尊重。 想通之后,她滿腹委屈,夾在宋謙和咸寧公主之間生一肚子氣也沒用。宋謙對女兒感情太淡漠了,用得上就好言相勸,有必要的時候拿來利用,咸寧公主要好一點,但好不到哪里去,宋謙把她當成咸寧公主的人,咸寧公主把她當宋謙的人,她明白自己的地位,就是一塊遮羞布,遮了宋家的不臣之心,也遮了天子與公主藏在布下的刀。 “臣知錯了。”宋致嘆了口氣,這種日子太難過了,老天爺玩她玩得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咸寧公主的臉色還是陰沉沉的,她說:“不,本宮是想讓你清楚一件事。”湊到宋致面前,捏起她的下巴,眼底充滿冷意,“宋家欺君的事情那么多不差這一件。駙馬,你可要當心城門失火啊。” “公主,臣不過是一介女流,對宋家毫無舉足輕重可言,臣也希望城門不能失火,因為愛惜性命才成了公主的駙馬,因為愛惜性命臣才希望能為公主所用。”目光直視著咸寧公主,宋致咬著唇,忐忑不安地說出心里話。 咸寧公主放開她,凝視了她一會兒,臉色緩和了不少:“駙馬這么不看好宋家?” 宋致斟酌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宋家是世家大族不錯,百年的底蘊讓宋家成為首屈一指的執牛耳世家。可是雖然如此,臣子就是臣子,天下人不全是世家。聽聞前朝寒門造反,九州震動,百萬義軍狂蜂浪涌,當時豫州世家被屠戮一空,何其慘烈?”她頓了頓,苦笑道,“若非臣姓宋,臣也不想和宋家扯上一點關系。木秀于林而風必摧之,臣是為了活命身不由己。” “哦?”咸寧公主若有所思道,“駙馬覺得宋家危機重重?” “是啊。”宋致道,“其實公主下嫁家兄,臣也能猜到陛下的意思,無非是平衡二字。但家兄突然天降橫禍,臣為活命,聽從父親與公主之令,假以男兒迎娶公主。不知道能瞞多久,但多活一天是一天。”她露出靦腆的笑,覺得一直強調自己貪生怕死好像有點弱氣。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臣以為宋家若不能低調忠誠,必然有滅頂之災。天下雖然不太平,可百姓心中還是有陳室的,宋家不敢不臣,正是因為有敬畏啊!”宋致心里想的卻是,宋家要造反估計還沒準備好,天子的威嚴還在,宋謙真要反也得耗死當今陛下再說。歷史上不過是因為宋放死了讓天子和公主認為宋家不肯接受安撫,還有其他一些特殊的原因,總之第二天廷尉雷厲風行地拿人,宋家沒來得及跑路,才抄家滅族。 對宋致的投誠咸寧公主既有點意外,又有點不意外。宋致在宋家的地位咸寧公主很清楚,宋致風寒差點死了,身邊只有一個侍女伺候,要不是宋放死,宋致對他們有用,她還不一定能入宋謙的眼,所以宋致投誠沒有什么障礙她不意外。可意外的是,宋致沒有保留侃侃而談宋家如何如何,對宋家毫無歸屬感,就像是暫時棲身在宋家,如果不是因為宋放死威脅到她性命,她可能就在某一天脫離了宋家。這對時人很強的家族觀念是很大的沖擊,世家之首宋家嫡女,出門了哪個不是追捧得跟公主似的,可能某些地方會尊重宋致大過于尊重咸寧公主。而宋致對這些權勢沒有過多的崇拜,還說不想跟宋家扯上關系。 宋致一直等著咸寧公主發話,可咸寧公主直愣愣地看著她,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神情古怪得很,像是看見公雞下蛋似的,眼神很稀奇。嗯……有點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 咸寧公主的臉色還是陰沉沉的,她說:“不,本宮是想讓你清楚一件事。”湊到宋致面前,捏起她的下巴,眼底充滿冷意,“宋家欺君的事情那么多不差這一件。駙馬,你可要當心城門失火啊。” 駙馬內心:公…公主…不要靠這么近… 按頭黨內心:來個首親啊!!! 第11章 尷尬了啊哈哈 一直到馬車停了,咸寧公主才收斂了奇怪的眼神。宋致先下了馬車,伸手要接咸寧公主,咸寧公主只是輕輕瞥了她的手一眼,直接踩著凳子下車,自顧自往府內去。宋致尷尬地收回手,垂頭喪氣地跟著咸寧公主身后去。 她跟了一會兒,白柳攔下她,讓她回自己的園子,宋致眼巴巴地瞅著咸寧公主消失在視線之中,這無聲的拒絕讓她更加失落了。她一瘸一拐地回了梧桐園,珺珺迎出來,看見她被白柳攙扶著回來,大吃一驚,上前從白柳手中接過她:“怎么出去一趟,駙馬又傷了?” “臣先告退。”白柳向她告辭。 宋致嘆了口氣,邊往里面走邊含糊解釋:“這是跪傷的。”她不好意思說是自己太害怕,結果跪到膝蓋磕傷了。 珺珺扶著她坐下,把她的衣服脫下來,再把褲腳從下往上推,推到膝蓋之上,露出一團淤青,還帶著紫色。這看著就讓人心疼,一個姑娘家細皮嫩rou的,磕成這樣沒準要留疤的。她往傷處吹了吹氣,抬頭問宋致疼不疼。 當然疼了!宋致真想嚎幾嗓子,但面皮薄,而且珺珺蹲著這么靠近她,她有點不適,不習慣被這么圍著,便把褲腿又捋下去,搖了搖頭。 珺珺愁眉苦臉地起身往外走,對她道:“奴婢去找太醫丞拿藥。” 攤上這么個孱弱的駙馬,她能說什么?出門非暈即傷,太可憐了,太脆弱了。 宋致抱著腿發呆,意興闌珊地嗯了一聲。她腦海里不斷浮現宋謙發怒的樣子,心底生出恐懼來。那是與生俱來的本能,也是訓練有素的反應,這副身體,對宋謙還是很畏懼的。她的失態讓咸寧公主生氣了,不滿了,她即時表明心意,表示自己雖然姓宋但對咸寧公主是忠心的,可咸寧公主不信。也是,咸寧公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成熟的也很早,哪像她,雖然讀的書多,看的電視多,也知道危機四伏,可她又不懂把那些知識和現在的行為舉止對上。 她是現代人,不是原裝的古代人,她最多是個紙上談兵的趙括,夸夸其談可以,實施起來還是缺乏經驗吶。她來這個世界五天,除去昏迷的三天,都經歷了非人的考驗,她沒被嚇死嚇瘋都是老天保佑了。 有誰醒來第一天面臨全家要掛了悲慘局面?結婚當天還得舌戰群儒斗智斗勇,第二天她以為能救人結果兩百多人活生生燒死,空氣中的烤rou味讓她以后幾個月都不敢吃rou了。第二次醒來先是被張賀這混蛋耍了,接著是去探望這個身體的老爹,轉眼就被當炮灰。 “還真是緊張又刺激啊。”宋致搓了把臉,呼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我不會一直這么倒霉下去吧?真要每天過這種提心吊膽的生活,那遲早得精神崩潰。” 眼角瞥見珺珺去而復返,她疑惑地看著珺珺手里拿的紅色藥瓶,不解道:“這么快?” 拉起褲腿,打開藥瓶,把藥水小心翼翼地倒在傷處上,珺珺聽見頭頂倒吸冷氣的聲音,回答道:“奴婢到園外就遇見了余家令,這是公主讓他送來的。” “公主?”宋致喜出望外,“多謝公主關心了!” 珺珺再次把藥水倒到另外一只腿的淤青處,疼得宋致呲牙咧嘴,掛在嘴邊的笑都扭曲了。 “公主說,前天就應該進宮見陛下了,可是駙馬昏迷未醒,所以公主請冼馬進宮稟奏,陛下讓公主等駙馬好了再進宮。本來今日想帶駙馬去宮里,可回來又傷了,公主擔心拖延太久會讓陛下不高興,所以讓余家令拿來藥水,希望駙馬早日康復。” 宋致的笑漸漸散了,她抿緊唇,撅起嘴,滿臉的不高興。但她知道珺珺是咸寧公主的心腹,她要是抱怨幾句說不定就傳到咸寧公主耳朵里了。就當作沒聽見珺珺說的,還能感動感動公主體貼溫柔呢。 不得不說,古代太醫雖然是個高危職業看電視里總時不時被“小心腦袋”“拉出去砍了”,但他們的醫術還是神乎其技的。休息了一晚上,用了藥配合珺珺揉散了淤青之后,第二天起床雖然還有點不舒服,但已經不會瘸腿了。 因為傷好了,也就得進宮去了,咸寧公主天剛亮就讓珺珺把她拉起來收拾。穿著官袍踩著官靴,頭發梳好戴上梁冠,又撲粉修面,宋致被收拾得像模像樣。咸寧公主踏進門的時候還略驚艷了一下。她給宋致送來印綬,當著李避的面親自給宋致系上印囊,佩上玉佩,貼心得宋致都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數一數,歷朝歷代有哪個駙馬能被公主這么伺候的?恐怕沒有幾個,她就是其中一個。 美滋滋地跟著公主出門,宋致的心情云消霧散,彩徹區明。這是典型的對她好一點就不記仇的人,咸寧公主看在心里又好笑又好氣,這么個不長記性的東西怎么在殘酷的斗爭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