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妖奪舍追妻記[GL]_分節閱讀_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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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家在哪。 憎恨無比的母親死去后, 什么都是空空的。 其實再怎么憎恨,人死也皆成空了。 人最可怕的,不是有一個憎恨到骨頭卻無可奈何的人,也不是有一個愛到骨頭,卻求而不得的人。而是好像什么人都可以,什么都行,卻又什么都沒有的狀態。 活的空空的,可以因為一個眼神輕易的去喜歡一個人,也可以因為一點小事很容易的去放棄一個人。 漠然而簡單。 她做不到刻骨銘心的喜歡,也不想再瘋狂的去憎恨。 因為,很累。 第一個憎恨的人是母親。但現在顧鯉回憶起來,恍然發現,記憶里,母親的臉已經模糊了。 但清晰的,卻是深夜里,黑暗的廚房,甜膩的奶油,蛋糕模型和一些其他的膜具,以及嚴厲的訓斥,和饑餓的懲罰。 小時候不懂憎恨,只是覺得恐懼,對廚房,對甜點,對于饑餓,和對黑暗廚房里,細微的老鼠穿過縫隙的聲音的恐懼。 蛋糕是不能吃的,那是第二天,要交給母親的“作業”。 后來她大了一點,就覺得恨了。 叛逆,打牌,賭博。 母親最討厭什么,她就做什么。 那時候,每看見母親悲痛失望的眼神,她不覺得半分心疼,只有滿心的痛快。 顧鯉長長的睫毛微微動,她走的累了,就安靜的倚在了墻邊,望著漫天的星辰,大而明媚的眼睛染上了一點茫然。 所以……到現在,她還剩下什么呢。 她長那么大,回憶起來,竟是從未見過母親笑過的。 顧鯉又把手機掏出來,按亮了屏幕。她對著屏幕發了一會兒呆,不知道懷著什么樣的心思,她點開了聯系人。 置頂的那個聯系人,是【小學徒】。 小學徒。 顧鯉腦海中浮現了一雙沉靜的黑色眼眸。她看著置頂的聯系人號碼—— 那件事情過去了之后,小學徒辭了職,她也離開了甜品店,甜品店再次被顧姨接手,一切似乎都恢復了最初始的樣子。 但有些似乎又不是最初始的模樣了。 顧鯉望著自己手機上的置頂聯系人,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至少曾經她的手機上,沒有什么聯系人是被置頂的。 這也算是一點不一樣的地方? 也許……就是因為這種有點可笑的理由,她才沒有把這個不應該存在的聯系號碼刪掉,也沒有把這個置頂取消。 夜風微涼。 顧鯉看著手機上的【小學徒】,忽然有些迷茫。 有“重要的人”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呢? 親手將某個人,設成置頂聯系人,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那個人發信息,睡覺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給那個人說晚安的感覺,是什么樣子的呢? 顧鯉其實感受過的,只是,那是不屬于她的心情。 那是一只妖魔的心情。 開心,快樂,有一點幸福和滿足,可以愉快到毫無形象的在床上打滾,然后帶著滿心的牽掛和甜蜜入眠,連夢里都是思念的味道。 是她想要得到的心情,也是不屬于她的心情。 而曾經發生在她這具身體上的那些故事,都已經成為了過去。 唯一深刻的印象,是那個被她拉住的黑□□亮姑娘回首,滿眼淚花的問她—— 你還是我的大樹嗎? 可笑的問題,卻無由的讓人覺得三分心痛。 她從來都不是能給人遮風避雨的大樹。 她只是一個漫不經心,得過且過,偶爾也會夢想著成為賭神,實際上卻有點爛泥糊不上墻的味道的顧鯉而已。 小學徒辭職之后沒有了音訊,她也很識趣的不去打聽。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故事里,或哭或笑,或喜或憂,而她不過恰好成為了小學徒故事里的一個過路人。 一個,不是那么討人喜歡的過路人。 不屬于她的東西,就不是她的。 討厭的東西,就是討厭的。 明明她那么界限分明,而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人,一些事,能讓這些分明的界限多出一點模糊。 顧鯉看著手機上的置頂聯系人,半晌垂眸收了手機。她漫無目的的繼續走在冷風中,一抬眸,卻看到不遠處的學校。 顧鯉看了看學校里亮著一排排燈光的教室,有些微的恍惚。 不知不覺竟然走到這了么……她來這里做什么? 顧鯉頓住了腳步,看了看時間,八點四十五。這所學校她認識,是成人夜校,一般會在九點放學。 “……呵,上學,沒意思。”她駐足看了一會兒學校教室里通明的燈火,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