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像是看不懂老師臉上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一樣，若無其事的問。

    班主任一時間沒想起來“阿白”是誰，但看到站在一邊，沉默著沒有存在感的女孩，頓時想起來了這是自己班里突然插進來的一個低調不說話的插班生。

    班主任對一個插進班里的后進生沒有什么好感，但姜白學習也刻苦，從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因此她對這個孩子沒有什么惡感，當然也沒有什么印象就是了。

    “你是，姜白？”

    姜白沉默的點頭。

    班主任想了一會兒，然后抽出來她的成績單。這個成績……跟交白卷也差不多了。

    “……這是后進班的成績。”

    班主任開口。

    “我也是后進班的成績。”花眠笑了，從老師手里抽走了姜白的成績單，“老師，我們開學見。”

    ……你是后進班的成績不錯，但你有實驗班的實力啊！！

    花眠抽了姜白的成績單后，轉身就帶著姜白走了，班主任望著兩個人的背影，不知為何，千言萬語，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個倒數第一，一個倒數第二，兩個人一起走出了教室。

    只是倒數第一的那個看上去比考了正數第一還開心。

    “阿白，你看，我是一，你是二。”花眠拿著姜白的成績單一本正經，“我們連成績都貼在一起，而且你還在我下面哦。”

    姜白把成績單從花眠手里拿回來，面無表情的揉成一團，丟進書包。

    她一點都不想跟這個笑瞇瞇的家伙強調，倒數第二是在倒數第一上面的。

    心累。

    “沒關系么。”

    出了校門，走了很遠，姜白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花眠微微一頓，側臉看著身邊沒什么表情的女孩，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深。隨后又笑起來，像是聽不懂一樣，“什么沒關系啊。為什么突然這么說？”

    “……”

    姜白一點都不相信，那個女孩子哭著跑出去的時候，沒有碰到花眠。

    只是，要是她不想提，也就罷了。

    姜白漫無目的的想著，花眠她不會覺得憤怒么？聽到那些話，會難過嗎？

    也許，是難過，所以才不提？

    也許根本就沒有聽到。

    就在姜白漫無目的的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見身邊的少女柔和的聲音，帶著溫和的語調，“沒關系的。”

    “我從來不會在意那些事情的。”

    ……不在意么。只是既然是不在意這些事情，那么為什么又考出這個成績？

    “那又為什么要交白卷？”姜白看著身邊的少女，黑色的眸子里面情緒疏淡，“既然不在意的話，又為什么要這樣呢。”

    ——你說，你不想一個人考試。

    我便陪你考。

    可是你交了白卷，那我的意義又在哪里呢。

    姜白百思不得其解，也有一點，小小的生氣，她望著花眠，今天的花眠很漂亮，看得出來是特地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出的門，黑色的長發披散下來，齊劉海溫柔的覆在額頭，琥珀色的眸子亮而溫柔，唇色是有些明亮溫柔的豆沙色，她似乎很喜歡這個顏色，整個人的氣質因為這個顏色都會柔和不少，顯得溫暖，而沒有攻擊力。

    花眠也看著姜白，眸子慢慢變暖，“阿白，很在意嗎？”

    姜白頓了頓，慢慢垂下眸子，不看她，“嗯。”

    她很在意。

    “很簡單。”花眠彎著眼睛，甩了甩自己的成績單，幾個明晃晃的數字“0”看上去醒目又刺眼，她的聲音一本正經，“我只是想，這樣的話，我是倒數第一，阿白就是倒數第二了。”

    “……”姜白抬頭看她，有些怔住。

    “這樣的話，我們就在一起了啊。”

    “你看，我們連成績單上的名字都是并列的呢。”

    “我這樣講，阿白能明白嗎？”

    ——這就是她的理由啊。

    如果，更深處的理由的話，她希望阿白，像其他有著家人的人類孩子一樣，可以學習，然后經歷考試，可以品嘗拿到自己好成績時候的歡喜，也可以體驗拿到糟糕成績時候失敗的苦澀。

    她希望阿白的一生，可以在她花眠的陪伴下，過的宛若流溪，平淡中微有波瀾，困厄時不失安穩。

    可以平安喜樂，一世順遂長安。

    “……”姜白想到被自己揉成團丟進書包里的成績單，想到之前那個挑染頭發的女孩子說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話，“只是這樣么？”

    “嗯，只是這樣。”花眠眨眨眼睛，“不信，你看我的眼睛，我撒謊的時候都不會眨眼的哦。”

    姜白：“……”

    ——小騙子。

    “阿白，快過年了。”

    兩個人并肩走在超市里，因為之前花眠說要做東西，便一起出來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