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招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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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寨前,西臨澤一行人說明了來意,便有人將他押到了寨子里。 其余人被幾個土匪關押在了一起,只有西臨澤被一路帶著去見了清風寨寨主。 西臨澤被縛著雙手,堵住嘴巴,被人摁著在地上跪著,只能睜大眼睛,看著眼前坐在白虎皮包裹著的座椅上的寨主。 那寨主見西臨澤來了,從椅子上起來,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用折扇挑起他的下巴,語氣輕佻,“西臨大城主,終于愿意來見我了?” 此人只用一根最簡單的木簪將頭發挽在頭頂,身著一身淡青色長袍,正是在悅來客棧消失了的宋然。 她將西臨澤口中塞著的帕子拿出來,西臨澤在見到宋然是寨主時才松了口氣,她沒事便好。 但語氣仍是前幾日那般冷淡,“怎么是你?宋姑娘怎么有興趣當起土匪山賊來了?” 宋然脫口而出,“呵,還不是為了見你一面。” 但又覺得不妥,又加了句,“有些話我要當面跟你說清楚,才能安心。” 饒是如此,西臨澤在知道她如此大費周折只是為了見自己一面之后,內心還是十分觸動,面上冷靜道, “既然如此,還請寨主有話直說,在下還有事要忙。” 宋然見他如今這么喜歡擺城主的架子,跟之前死纏爛打的樣子判若兩人,不自覺自己的語氣也疏離了幾分, “西臨城主放心,我的話說完之后,自然會立刻放你離開。” 西臨澤感受到她的語氣變得冷了些,心中卻又失落起來,一言不發地等她接著說下去。 宋然清了清嗓子,才開始說, “第一,你之前救了我好多次,我很感激你,今天我正式地跟你道謝,謝謝你,西臨城主。” “第二,之前答應要請你吃飯,卻沒能有機會兌現,本來想著來西臨找到你后,能有機會了了這樁人情。” “但是如今,既然西臨城主已經決意與我形同陌路,還是算了。但我也不會讓你吃虧,我會將吃飯的錢加倍折現成銀子給你。” “第三,我現在已經和之前的人劃清了界限,從此以后我只是宋然,不會給你們西臨帶來麻煩,城主放心便是。” 聽到劃清界限這四個字,西臨澤晦暗的眸子終于亮了起來,在寨中火光的掩映下,熠熠生輝。 他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積壓已久的話,“那你當初舍命為他擋下毒酒,難道不是因為心悅他嗎?” 宋然卻笑起來,反駁他道,“怎么可能!當日只不過是怕他死了,會禍及我的父親,才會救他。誰知道他早有計劃,我還害的挽月喪了命......” 說到挽月的死,她再也笑不出來,如今心里話都說完了,便對著旁邊幾個嘍啰吩咐道, “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你們將西臨城主和他帶來的人都松綁,送他們下山吧。” 西臨澤剛剛解開了心結,卻聽到她要送自己走,正要死皮賴臉留下來。 宋然卻以為他是擔心那些被擄走的百姓,揮手道,“放心吧!那些人我已經都放走了,這幾日也沒有虧待他們,好吃好喝養著呢。” 又吩咐人拿了一袋子碎銀子給他,權當是給他的飯錢和路費。 西臨澤拿著那包銀子,哭笑不得,撒嬌道,“我......可以先不走嗎?” 宋然想到他之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眸光發亮,報復性地道,“拿了銀子還想蹭飯?趕緊走!清風寨沒有閑人的飯吃!來人,給我把他轟出去!” 方才綁他進來的兩個小嘍啰立馬上前一左一右地抓住西臨澤,將他很不體面地拖了出去。 其實寨子里的這些嘍啰加起來都打不過他,但畢竟是宋然的人,他不想為難他們,便任由他們拖了自己出去。 反正,他今天走了,日后還會回來。 既然她現在孤身一人來到這里,他當然要照顧好她。 等到幾人都下山后,宋然又覺得自己做了這一大堆有些可惜。 她按照蕭娘的計劃,在城外買了些人手,在清風山占山為王,又在房間里潑了一地的雞血,裝作被綁.架的假象。 又擄來一些城中百姓,過來白吃白喝。就是為了引起民眾恐慌,惹西臨澤注意。 沒想到他真的來了,她將話與他說清楚之后,他的態度卻又變回了從前那般死皮賴臉。 原來之前他的冷漠,只是因為誤會了自己對沈亦澈有情。 她自尊心作祟,不讓他有分辯的機會,就讓人將他趕了出去,現在冷靜下來想想,又有些懊悔了。 蕭娘端著飯菜進來,看到宋然一臉糾結地坐在那,調侃道,“我們的宋寨主這是怎么了?愁眉苦臉的。是舍不得你的小情郎嗎?” 宋然嗔她道,“蕭娘!你就會取笑我!” “好好好,不笑話你啦。那你這是怎么了?” “我有些后悔剛剛趕走他了,蕭娘,你說他要是再也不來了怎么辦?” 蕭娘將飯菜擺好,對她無奈地笑道,“我的傻寨主,你不會真以為人家只是為了救那些百姓而來吧。” 宋然在這些方面確實不如蕭娘通透,聽她這樣說,茫然道,“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想必他早就知道你住在月來客棧,也知道你被抓走的事情,才會這么緊張地只帶幾個人上山來了。你若真的有意,就跟他說明白便是。” “可是......剛剛是我趕他走的,又怎么好意思再找他回來......”宋然有些糾結。 蕭娘卻仍是向上次一樣成竹在胸,對她莞爾一笑道,“這有何難!你按照我說的吩咐下去,保準他巴巴地趕過來!” ...... 第二日,清風寨要在三日后舉行比武招親的事情在西臨城內廣為流傳。 聽之前被清風寨擄去的那些人說,清風寨寨主長得貌美如花,對待手下人和俘虜也是好吃好喝待著。 寨主家底殷實,誰若是能娶了她,那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一時之間,前來清風寨報名參加的人,都快把寨子的門檻踏破了。 果不其然,蕭娘清點名單時,在一堆人名中發現了西臨澤的名字,她將名單拿到宋然面前晃了晃,得意道, “你看,我之前說什么來著。只怕現在某人在家里急的直跺腳呢。” 另一邊的城主府里。 西臨大城主又在屋里飛快地來回踱著步,邊踱步嘴里還碎碎念著, “陸辛,你說她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比武招親了?是不是之前我不見她,讓她生氣了?你也是的,當初怎么不勸勸我呢?” 陸辛:。。。。。。 他表示自己快被城主這快速的步伐晃花眼了好嗎。 西臨澤確實在比武招親之前,去找過宋然,但是每次都吃了閉門羹。 最后他也想通了,不就是比武招親嗎,他就不信有人能打得過他。 他已經提前買通了幾位西臨城武功最好的人,讓他們退出了比賽,還怕自己贏不了那些花拳繡腿嗎? 蕭娘發現有些人莫名突然要求退賽了,隱隱猜到了是西臨澤的手筆,在心里偷笑,這一對小年輕,可真會折騰啊。 很快便到了三日后,比武招親的日子了。 臺下參與的人,個個摩拳擦掌。 宋然頭上蓋著紅色錦帕,遮擋了容貌,更是增添了幾分神秘感,臺下的人更是迫不及待想要上臺去早點結束比試。 今日最終來參加比武招親的,加上西臨澤一共有二十個人。 部分武功高強的是被西臨澤用重金收買勸退了。 還有一大部分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來參與的,發現有這么多武藝高強的人都來了,想著自己肯定沒戲,沒必要去白白討一頓打,就也退賽了。 還有很多今日有特殊情況來不了的。 這樣一來,到最后正式比試的時候,便只剩下了二十個人。 清風寨的一個小嘍啰,拿起一只銅鑼,重重敲了下,朗聲道, “恭迎各位前來觀看和參與我們寨主今日的比武招親!我宣布,比試現在正式開始!” 第一輪,抽簽兩人一組比試,二十個人里勝出的十個人進入下一輪。 第二輪,余下十人再次抽簽分成五組比試,勝出的五個人進入最終比試。 西臨澤輕輕松松就過了前兩輪,笑意盈盈地看向宋然的方向,今日的比武招親他志在必得。 宋然也在心里捏著一把汗,怕西臨澤失誤,輸了比試,嫁給一個武藝高強的人可不是她的本意。 兩輪結束后,還剩下五個人。 最后一輪的比試項目是比射箭,每個人九支箭,中靶心數目最多的勝出。 其中有兩個人并不善于射箭,顫顫巍巍地拉開弓射了幾支箭出去,就累地氣喘吁吁,箭也射的歪歪扭扭,有幾支甚至還沒有碰到靶子就已經落到了地上,旁觀席一片喝倒彩的聲音。 有一個倒是有些熟悉射箭的門道,但是也只有六支箭正中了靶心。 只有一個人和西臨澤一樣,九支都正中了靶心。 如此,只好加大比試的難度,再比試一場。 最后一場,蕭娘決定將他們眼睛蒙起來,再比誰的中靶心數最多。 那人大笑一聲,挑釁地看著西臨澤道,“這有何難?” 清風寨的人拿來兩塊黑布,將二人的眼睛蒙上。 二人分開站好后,那人便連珠炮似的射出了八支箭,箭箭正中靶心,惹得四周叫好聲連連。 等到那人將最后一支箭搭在弓弦上,西臨澤仔細聽著他那邊的動靜,將羽箭在弓弦上搭好,拉滿長弓。 那人最后一支箭射出,西臨澤也緊隨其后將箭射了出去,但他并沒有將箭對著自己的靶子,而是用盡力氣朝著那人的箭尾追去。 在那人的最后一支箭快要碰到靶子時,西臨澤射出的箭堪堪追上,將那支箭從尾部完整劈開,而后他自己的箭穩穩地落在了靶心。 在眾人的唏噓聲中,西臨澤再度發力,將剩下的八支箭分兩次,四支齊發,全都中了靶心。 周圍掌聲雷動,那人高興地將蒙眼的布條摘下,卻見自己的一只箭被劈成兩半落在地上,自己的箭靶上也有一支西臨澤的羽箭。 心中泄氣,但還是心服口服對著西臨澤拱手道,“是在下輸了。” 勝負已分,小嘍啰再次敲響銅鑼,高聲喊道,“今日比武招親勝出的,是西臨城城主西臨澤!” 宋然在一片紅色之下,欣慰地笑了笑。 比試結束,西臨澤亦是覺得從未有過的輕松,他終于可以再次堂堂正正地站在她的面前,將之前未完的話向她說完。 西臨澤在蕭娘的帶領下,去到了宋然的面前,他掀開她頭上的錦帕,終于再次見到了這一年來他夜夜都夢見的人兒著紅妝的樣子。 他幾乎看呆了,還是宋然提醒他道,“你一直捏著這個帕子手不酸嗎?” 西臨澤這才尷尬地收回手,對她笑道,“這次,你可以跟我回西臨城做城主夫人了吧。” 宋然卻抽回了他手中的帕子,道,“你想得美!我在這山中活得自由自在好不快活,為什么要跟你回城主府被條條框框的規矩束縛著活受罪。” “這個無妨,為夫不介意留在清風寨給夫人當壓寨夫婿。” 西臨澤俯身湊近宋然耳邊,語氣曖昧。 宋然卻輕輕推開他,仰頭望著他,眼神狡黠,“想來我這蹭飯也可以,除非,” 西臨澤對她故弄玄虛的調皮樣子甚是喜歡,但還是有些心急地催促道, “除非什么?夫人但說無妨。” “除非你再給我吹一回一年前你給我吹過的那首曲子,我就答應做你的長期飯票。” 他沒想到竟是如此簡單的要求,怔楞片刻隨機朗聲笑道,“以后我每夜都親自吹給你聽。” 宋然笑靨如花,輕聲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