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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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頌隨著沈亦暄從宮中出來后就一直悶悶不語。 沈亦暄以為是之前在皇后宮里,皇后嚴肅地跟芙頌說了一番子嗣的事情讓她不高興了,就想找個機會跟她說明白,自己不急,讓她不必憂心。 他的小嬌妻心里還有個人的影子,在她全心全意接受自己之前,他都不會勉強她做任何事情。 到了午膳的時辰,芙頌見桌上都是她平日里愛吃的菜,時不時沈亦暄還會給她夾幾箸菜。 見沈亦暄還是如往常一般對自己細心照料,不知為何芙頌覺得今日格外地不順眼,勉強吃了幾口飯后,她終于忍不住將筷子拍在桌子上。 沈亦暄被芙頌這突然的動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卻見她一臉氣惱地看著自己,有些摸不著頭緒。 對視了片刻,沈亦暄也只是愣愣地看著她,芙頌氣鼓鼓地質問他,“沈亦暄!你是不是有喜歡別人了?” “怎么會,我雖然之前經常沾花惹草,但那都是認識你之前的事了。自從認識你之后,那些地方我再沒去過了。” 沈亦暄說這些話的時候,一臉誠摯,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芙頌有些動搖,又怯生生地問他,“那殿下喜歡我嗎?” 沈亦暄以為自己幻聽了,突然無法理解她在說什么,一時茫然。 未等他回答,芙頌突然側過身子對著他的俊臉輕輕啄了一下,而后目光閃爍,不敢再正視他,小聲道,“我喜歡你,沈亦暄。” 沈亦暄如遭雷擊,傻傻地盯著她,生怕錯過一個字,眸色生輝,“你再說一遍?!?/br> 芙頌半羞半惱,站起身就要走,“沒聽見便算了,我吃飽了,你慢用?!?/br> 沈亦暄猿臂一攔,便將她拉回到自己懷中,下巴抵在芙頌的肩上,聲音低啞,“怎么能算了,你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自打見到你第一眼起,我便喜歡你了......” 芙頌縮在他懷里低著頭,嗔他道,“哪有那么神奇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油嘴滑舌!” 沈亦暄醋意十足道,“那你之前還不是第一眼就對段子清見色起意了,難道我不比他好看嗎?嗯?” 說到最后一個字時,他故意湊得更近了些,感受到他說話的熱氣,芙頌的耳朵都微微紅了些,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F在,我只喜歡你一個人,我只想與你在一起?!?/br> “我很歡喜。只是你還未回答我方才的問題呢,我與那段子清誰更好看?娘子?” “沒皮沒臉,你叫誰娘子呢?” “你說呢?還能有誰,自然是在叫我懷中的小嬌妻。我的親親娘子,你讓我好等。” “不害臊?!?/br> ...... 按照之前的打算,宋然接下來的日子里都一直對沈亦澈虛與委蛇,讓他相信自己不會再想著和離之事。 她知道自己一旦離去,定會禍及父親,便提前修書一封,告知了父親當年宮里發生的事,父親果然如她所愿辭官回了老家。 這便是父女之間多年來的默契,無需多言,只需說因,他便知道接下來會有什么果。 宋父提前辭官,其實丞相之子突然暴斃也有原因。 段家是皇后母家,在朝中權力不小,他疑心這其中有皇帝的手筆。 他與段子清一齊共事有不少時間,也明白他是個正直之人,如今他突然暴斃,讓他對這廟堂有些寒心。 沈亦澈沒了之前的擔憂,心情好了不少,除了公事,去哪了都想帶著宋然。 仿佛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身邊這個冰雪靈透的人兒就是他的太子妃。 雖然宋然還是不愿意與他親近,他也不覺得有什么。 只要她不想著離開,來日方長,她總有一日會明白他的心意,會全心全意地接納他。 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四個多月,五月夏日初至,沈亦澈終于愿意讓宋然去承恩殿之外的地方了。 宋然這些日子一直乖乖地待在他的身邊,當她提起要去看望段金蕊的時候,沈亦澈猶豫了片刻也答應了,但是還是讓沈燁一路隨行。 宋然到了丞相府,段金蕊早早地就在門口等著接應她,大概知道她來是為了什么,便邀她進了自己的院里。 又以閨房不宜外男進入,將沈燁擋在了門外,沈燁在外面等地十分心焦,怕太子妃趁這個機會跑了,太子可是格外交待他要看好太子妃。 段金蕊怕隔墻有耳,便將宋然要的答案用筆墨一筆一劃地寫在了紙上給她看。 她寫了很多張,宋然一張張地接過看了,眼眶慢慢蓄滿了淚水,終于一滴淚“啪”地落在紙上,濡濕了筆跡。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段子清怎么可能死呢。 這幾個月,她日日都夢見之前他以西臨澤的身份與自己做的一些事情,總覺得自己虧欠了他。 她害怕他真的消失在這個世上,那她便再也沒有機會去還上她欠的那頓飯了。 如今知道他沒死,心中一直懸空著的那塊總算是落下了。 原來那日宋然中毒危在旦夕,段子清為了救她,便向他在西臨的外.祖.父求藥。 可老城主卻說,月菀花珍奇無比,只有西臨的城主才有資格使用,若要用藥,便得隨他回西臨繼承城主之位。 老城主唯有一女,當年卻隨年輕的段相一同私奔到了北周,老城主大怒,一直未再與這個女兒聯系。 可他沒有其他后代,新城主一位便只有段子清可以勝任。 先前段子清無欲無求,無所牽掛,自然不愿意離開段家,可這次為了宋然卻沒有再推辭老城主。 段丞相這些年來,也覺得自己虧欠了老城主,對此事并未阻攔。 何況如今皇帝病重,北周即將變天,段子清早些離開未必不是好事。因此便對外宣稱段子清在家中暴斃,實則他是以西臨澤的身份離開北周去了西臨,做了西臨城的新城主。 宋然得知這些事后,心中寬慰許多,抹干了眼淚,當了差不多該離開的時候,對著段金蕊告別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面,你可要多多保重,不要讓段相cao心。” 段金蕊也明白她不會留在宮中太久,淚光閃閃,“jiejie也是,日后萬事小心,千萬珍重自身?!?/br> 宋然隨著夏姑姑和沈燁回了東宮后,離開的決心更甚從前。 明熙帝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之前的中毒讓本還在壯年的他提前油盡燈枯。 到了六月,他便連飯菜也不怎么吃的進去了,只能喝流食,幾位皇子輪流侍疾,皇后的青絲也白了大半。 七月十二這日,明熙帝早早地就醒來了,不用宮人侍奉,居然自己從床榻上起來了。 眾人大驚,見陛下突然一夕間容光煥發起來,很快卻又明白過來,陛下大抵是在回光返照,實則不大好了。 果不其然,明熙帝命人傳來了太子,交待了太子一些事,便讓太子連同侍奉的人都退下了。 眾人都散去后,虛弱的皇帝卻對著空蕩的宮殿語氣極度溫柔地笑道,“阿媛,你終于肯見我了,我等你太久了......” 當夜,明熙帝于太極宮駕崩,傳位于太子沈亦澈。 國喪半月后,七月末,太子繼位,改元承昭,冊太子妃宋氏為后,賜居鳳棲宮,良娣柳氏為貴妃,賜居未央宮。 新帝新后先前在太子府便琴瑟和鳴,躞蹀情深。 登基之后,皇帝除了政務繁忙,也都是專寵皇后,帝后如此恩愛,一時在民間傳為佳話。 遠在西臨的西臨澤聞此消息后,眸色晦暗不明,淡淡道,“如今這般,也好。愿她得償所愿?!?/br> 宋然卻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離開的機會。 中秋前夕,她終于發現了一個絕妙的機會,秋收祭祀。 這是沈亦澈登基后的第一次祭祀,為了穩固民心,他一定會親自去,而等祭祀完,御駕回到皇宮之時必然已經入夜,白日里便是她離開皇宮絕佳的機會。 宋然身為皇后,知道鳳棲宮里有一條通往宮外的密道,以備不時之需。 到了祭祀那日,她只需要放上一把火,眾人救火匆忙,她再趁機從密道離開,神不知鬼不覺。 即便找不到她,天下人也只會認為北周的皇后在大火中不幸焚身,被燒成了灰燼。 做好這個謀劃后,宋然便出宮去了平王府,跟芙頌沈亦暄提前交待了她的計劃。 她知道芙頌一定會支持她,所以她不想讓芙頌也被蒙在鼓里,當時候為她白白傷心。 到了秋收祭祀那日,她早早稱病,讓柳一一替了她的位置。 這么好的出風頭的機會,柳一一自然不愿錯過。 她自己則按照計劃在鳳棲宮放了一把火,寢殿的帷幔一點就著,火勢蔓延迅速,很快便波及到了周圍的宮室,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宋然提前換好了宮人的服飾,從窗戶翻了出去,去了那間連接著密道的宮殿。 她沒想到的是,沈亦澈居然那么快就趕回宮了。 她更沒想到的是,沈亦澈居然同意讓自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