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境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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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南越東部叛軍此次攻打南境不難看出是有備而來。我朝步兵設陣向來嚴密,南越東部勢力如今這般輕易就攻入大營,將南境一舉拿下,想必是有人通敵報信?!?/br> 寧王沈亦明站在階下對著正看著南境送來的加急軍報如是說道。 沈亦澈早朝結(jié)束后就被留在了宮里。 他的這位大哥自三年前就跟隨薛家一直戍守南境,前幾日才被剩余部將護送回京。 南越東部勢力銷聲匿跡這么多年,沒想到如今居然卷土重來。 更令人惶恐的是東部居然僅用了幾萬騎兵就輕而易舉的攻入了南境的北周大營,將城池一舉攻破,如今南境城中總計有十萬士兵和數(shù)萬百姓淪為俘虜。 南境局勢正在生死存亡的關(guān)鍵時候,派兵鎮(zhèn)壓迫在眉睫。 沈亦明雖未提及是何人報信,但是有關(guān)南境的軍機要事除了沈家人以外就只有薛南照在掌管。 從南境送入京都的軍報只有兩份,一份收在明熙帝處理政務奏章的紫宸殿,另一份則是在薛南照手里。 紫宸殿戒備森嚴,自然不會從中泄露出機密,而將軍府就不一定了。 帝王大多性子多疑,他一直都擔心薛家會功高蓋主,如今這般指向薛南照叛國,更加使他犯了疑心病。 但事情真相未查明,也不好過早下決斷,明熙帝便打算下令將薛南照軟禁在將軍府。 薛南照知道薛郎來歷不明,一直以來都覺得他形跡可疑,但是覺得他這樣的人難成氣候,只是時常警告他,并沒有過多關(guān)注他日常做了什么。 但她沒想到,看上去這么陰柔的一個人,居然真的敢做出偷取軍機這樣忤逆的事。 她這些日子不在南境,聽聞南境失守還是因為有人泄露了情報后便疑心了薛郎,想要發(fā)落他,他卻已經(jīng)投水自盡了。 尸體打撈上來之后,薛南照親眼見了,確是薛郎無疑,而且早已經(jīng)斷氣了。 因著之前他們之間僅有的一些情分,她還是讓人將薛郎草草葬在了城郊一處荒山里。 如今寧王被明熙帝急召回京,將南境城破的具體情況告知了明熙帝,便坐實了有人泄露軍情之事。 薛南照雖然并不知情,但是此事還是因她隨意輕信他人所致,她薛家一向行事光明磊落,便主動向明熙帝坦言是薛郎做的。 明熙帝本意只是將她軟禁,但是她此番主動陳述事情始末,明熙帝大怒,便下令奪了薛家的兵權(quán),將她關(guān)進大牢。 薛南照知道主動認罪的后果會是如何,便在去宮里認罪之前,將陪伴她多年的長闕劍放在原本裝有字畫的盒子里差人送去了未央宮。 陳貴妃收到東西時,本以為是薛南照贈與自己的禮物,屏退左右后,打開沉甸甸的盒子后卻發(fā)現(xiàn)是薛家家傳的長闕劍,眼前黑了黑片刻后才恢復清明。 長闕劍是薛家祖?zhèn)髦铮@些年來薛南照四處征戰(zhàn),長闕更是從不離身,長闕劍對她意味著什么陳貴妃自然知道。 每每聽聞戰(zhàn)場上有險況傳回京都,陳貴妃都會誠心沐浴焚香,祈愿長闕有劍靈,可以保佑薛南照事事平安。 可如今,這把象征著薛家榮光的神兵卻安靜地躺在自己面前的錦盒里。 過了午膳時辰,她就聽到宮里的婢女在竊竊私語,她們都在說北周神勇無雙戰(zhàn)無不勝的女戰(zhàn)神薛南照,因為通敵賣國被陛下關(guān)入了天牢。 天牢這種地方,關(guān)押的都是朝廷重犯,進去了的人幾乎沒有活著從里面出來的。 陳貴妃從殿里出來正好聽見,幾個在修建花圃的小宮女在那里議論此事,十分惱火地喝道,“大膽奴才!你們居然敢公然議論薛將軍,腦袋不想要了嗎?” 宮女們知道貴妃娘娘一向與自家表姐關(guān)系親密,都不敢吭聲。 陳貴妃看著她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心里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伸出右手中指按了按太陽xue,不耐煩道,“都給本宮滾出去!” 等到人都退了出去,才對著自己的陪嫁侍女素鳶道,“我了解阿照,我不相信她會通敵賣國,準備一下我要去見陛下?!?/br> 到了紫宸殿門口,一向伺候明熙帝的夏邑公公卻將她攔在殿外,“貴妃娘娘,陛下說了,若是娘娘是為了薛將軍求情而來,還是回去吧?!?/br> 夏邑見她一臉擔憂,心想著這位貴妃主子自入宮以來便一直深受明熙帝喜愛,也不好得罪, 便又勸慰她道,“貴妃娘娘,老奴知道您擔心薛將軍,但眼下陛下惱了薛將軍,正在氣頭上,娘娘何必現(xiàn)在去觸霉頭,惹得陛下更加不快呢?依老奴看,不如過幾日,等陛下氣稍微消了些,到時候娘娘再來?!?/br> 陳貴妃知道夏邑也是為難,悶悶道,“本宮明白了,有勞夏公公提點,那本宮過幾日再來見陛下?!?/br> 紫宸殿里,明熙帝正與自己能力最為出重的兩個兒子商議著南境的相關(guān)事宜。 如今薛家被撤了兵權(quán),薛南照又被關(guān)在牢中,薛家軍群龍無首不說,連派人去南境帶兵奪回城池在朝堂上都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 于是明熙帝便希望自己的兒子里可以有人去鎮(zhèn)壓南境之亂。 寧王這些年一直待在南境,與管理邊境的治安,照理說是最合適的人選,他此番回京也是為了毛遂自薦,讓明熙帝下旨派自己接過兵權(quán)。 沈亦澈自然知道沈亦明此番回京的目的,他的這位大哥生母雖只是個御膳房廚娘,但是他的野心卻不比任何人小。 從小他與沈亦明在各方面都明里暗里較著勁,從詩詞歌賦到劍術(shù)騎射,誰都不愿意遜色于對方。 三年前,寧王大婚完后,就主動請求讓明熙帝同意自己去南境,他當時還詫異沈亦明怎么突然轉(zhuǎn)了性子,如今看來原來是故意斂了鋒芒,就等著回京這一天。 這樣想來,沈亦澈甚至懷疑這次軍情泄露一事與寧王說不定也有關(guān)系。 不等寧王開口,沈亦澈便搶先在明熙帝面前道,“兒臣愿帶兵去南境鎮(zhèn)壓,為父皇分憂?!?/br> 寧王被搶了先機,也不想就此放棄,也拱手道,“兒臣也愿為父皇分憂,單憑父皇差遣。” 明熙帝見他們這般態(tài)度積極,十分欣慰,對二人道,“你們能這樣想,朕甚是欣慰。只是派兵鎮(zhèn)壓一事只需一人前往,你們之間有一人去即可?!?/br> 寧王自恃在南境多年,毛遂自薦道,“父皇,兒臣在南境待了快有三年,對南境的地形和氣候都已經(jīng)十分熟悉。七弟人生地不熟,只怕去了之后會因此事倍功半。何況,何況七弟剛剛成婚不久,新婚燕爾,就兩地分離恐怕不好。兒臣愿前往,減少不必要的波折和損失?!?/br> 論資歷,沈亦澈確實比不了他,明熙帝聽他這么說了也有些猶豫,“寧王說的是有些道理......” 沈亦澈見明熙帝被他說得有些動搖,不慌不忙道,“比起資歷,兒臣確實比不上大哥,只是......” 他故意欲言又止,沈亦明皮笑rou不笑道,“只是什么?” 沈亦澈脊背挺直,對著明熙帝不卑不亢繼續(xù)道,“只是如今將軍府通敵一事還未查清楚,聽聞大哥以前在南境與薛將軍一直交好,說不定留在京都能提供一些關(guān)鍵的線索?!?/br> 他知道自己的父皇向來疑心重,這些時日因為薛家泄露軍情一事已經(jīng)在心里對將軍府生了嫌隙,怎么會放心把兵權(quán)再交給與薛家有關(guān)的人手里。 果然明熙帝聽他提起沈亦明與薛南照交情不錯后,臉色也冷了不少,注視著二人道,“既然如此,那寧王就留在京都協(xié)助大理寺調(diào)查薛家通敵一案,至于帶兵去南境,還是讓宸王去吧,軍情緊急,三日后就動身吧?!?/br> 明熙帝已經(jīng)做了決定,沈亦明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將拳頭暗暗握緊,面上還是一派笑容對明熙帝謝恩,“謝父皇器重?!?/br> 二人出了紫宸殿后,沈亦澈想去拜別皇后,沈亦明卻在后面追上他道,“七弟這些年的性子果然一點都沒變。” 沈亦澈輕扯嘴角,“哦?是嗎?” “從小七弟就愛同我爭,三年未見,剛剛見面七弟還是如此?!鄙蛞嗝髡Z氣不善。 “本王有同大哥爭過什么嗎?難道這些不是本來就該屬于本王?” 沈亦澈笑容戲謔,“三年不見,大哥倒是變了些,變的比從前更糊涂了些。潘美人故去那么久了,大哥卻還是不明白,有些事情從人出生那刻起便注定了?!?/br> “你!”他的生母只是一個廚娘,因為菜做的好偶然得了明熙帝賞識才做了個美人,生下他不久就病逝了。 他雖然是長子,但因為生母出身不高,小時候在眾皇子間總是抬不起頭來。 如今沈亦澈再度提及他心中的隱痛,他自然生氣。 沈亦澈不想再跟他廢話,直接道,“大哥若沒有其他事,本王就先走了。母后還在鳳棲宮等我過去。” 說完也不去管寧王是否還有話說,徑直離去了。 沈亦明看著他的背影,眼里全是嫉恨。 為什么?為什么他是從中宮肚子里出來的?為什么自己費盡力氣去獲得的東西,沈亦澈卻能輕而易舉地就拿走了...... ※※※※※※※※※※※※※※※※※※※※ 感謝在20200315 00:47:59~20200316 22:56: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北綿樂 10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