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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不系舟在線閱讀 - 第3章

第3章

    待青衣男子清醒之時,渡人還在睡著。

    一日未曾果腹,卻也不覺饑寒。四處都是霧靄茫茫,不辨日月,倒不知今夕何夕,過了幾日了。

    想必又待了大半個時辰,渡人才悠悠轉醒,又過了一小會兒才坐了起來。青衣男子得以看清他的面容,臉頰一側不知被包袱里的什么東西壓出了幾道紅痕,長發也被睡得凌亂了些許,眼睛依舊是半睜不睜的,一幅未曾睡醒的樣子。

    倒是顯出了二三分可愛出來。

    青衣男子著實在心里打量過渡人。他或許與這大洲同壽,話語間也是古時作態。他說有緣得見,其實可能至今也未曾見過多少人。這仙山之間不見日月,也不知清晨日暮,只能年復一年地漂泊在這海上,想來也是無聊至極。可這人昨日又搶了自己的糕點,今日又這一幅人畜無害的樣子,與之前初見時的翩翩仙人模樣大相徑庭。這渡人到底是來于何處,而又歸向何方,竟是毫無頭緒。

    “何事?”渡人拿手在青衣男子面前晃了幾下,將出神的魂喚了回來,“已過一日。”

    青衣男子點了點頭,倒也是不理解時間的劃分。只覺突然間手腕又被渡人握住,又是換了一幅天地。

    那是他再也熟悉不過的長安。

    記憶中胡姬的酒香漂泊十余里而不散,酒樓里高談闊論的學士紅著雙頰,倒是不知為什么爭執不停。

    突然馬蹄聲從耳畔掠過,轉眼間春花幾朵湮滅在塵土之中,只見馬上客的嘴中笑聲瑯瑯,青衣男子估摸著,應當是一場春日之游。

    “王兄?”熟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如今的自己站在城外的綠地上,而那渡人,早已不見所蹤。那青衣男子剛回了頭,便看見錢兄的面容,這是當年陪他挑燈夜讀的友人。記憶中當是兩三年前便金榜題名,做了地方父母官了。

    “果真是王兄,原以為王兄不愿與我們一同嬉鬧,還在學舍溫書。還在感嘆著今日春光正好,城西相國寺的春桃也到了觀賞時節。如此美景,王兄不來看上一看,當真是可惜了。可誰料我竟在路上碰見王兄,想必出來尋我們幾個,忘了借馬。若王兄不嫌棄,倒與我共走于相國寺如何?反正不足五里之遙,也可一起賞花飲酒,賦詩幾首。”只見那錢兄從馬上頗為艱難地越下,牽著馬相邀共行。想必是馬術堪憂,又被幾個先行的落下,倒不如與自己相行,也能遮掩一二。

    左右不見渡人,又盛情難卻,只得與昔日同窗去了相國寺。錢兄歸置好馬匹,倒準備一同上山,青衣男子不經意間撇到山下商販賣的米糕。這米糕原在長安城內便十分有名,據說春令時節會將桃花嵌入米糕之中,甚是美觀儒雅。

    那人會不會也喜歡。

    青衣男子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驚了一下。這渡人不過與自己初識幾日,還惦記著自己60年的壽元,可偏偏惹得自己記掛幾許,著實難以理解。

    不過青衣男子又是十分歉意地向錢兄借了些碎銀,說是要買些零嘴。錢兄倒是有些吃驚,卻還是老老實實地掏出了銀子,自己也買上了些許。

    走上山階,錢兄早是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氣喘吁吁地跟上前面青衣男子的步伐。不過幸好王兄還是照拂著他,看他快要落下便停緩了些步子,倒不至于跟不上。反觀青衣男子,一直十分隨意卻也十分小心地拎著那米糕。錢兄看到此景,內心估摸著:剛才王兄莫不是看出自己想要買上些零嘴,可又怕耽誤了時間不好意思,才提議買了一些,卻也是不想吃的。思及此,倒又是覺得王兄心思妥帖,為人善良。據說這相國寺姻緣甚靈,待會自己求簽之時便拉著王兄算上一卦,看他整日冷冰冰的一幅樣子,倒是難得討女子喜歡。

    走在前面的青衣男子倒是沒有注意到身后人的小九九,內心反而是記掛著渡人現在所在何處?而如今又是自己記憶中的哪一個場景?是否曾經發生過?

    兩人倒是各懷心思地走到山頂。入眼便是桃花朵朵,美不勝收。

    燦若煙霞,可卻難耐幾分俗氣。

    倒是又不少千金小姐于桃林之間戲賞。然而遠處那個粗衣男子,卻頃刻間奪走了青衣男子的全部視線。

    彼時錢兄還在與一相熟的世家小姐攀談,顧不及原本便走在前方的青衣男子。那男子急行于桃林之間,所經之處碾碎了不少春紅。好不容易靠近了渡人,卻發現那人早已睡個天昏地暗,手里還不忘攥緊自己的小包裹。

    青衣男子也是無可奈何了。

    倒不知是發覺有人靠近,還是聞到了米糕的香甜氣息,渡人也是朦朧間睜開了眼睛,下一刻便十分迅速地奪了男子手中的米糕,看了許久終是挑出了一塊看起來最小的,轉手遞給了青衣男子,之后便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倒未覺得有半分不對。

    倒是熟悉的場景。

    青衣男子不愛吃甜食,吃完一塊糕的時間倒是與這人吃完好幾塊的時間相近。那渡人似是吃飽喝足了,靠著樹又緩緩低了頭,攥著手里的小包裹,陷入了黑甜夢境。

    遠處也響起錢兄的呼喊,料想這人還惦記著自己的壽元,定是不會跑遠。可卻按捺不住雙手,將渡人靠偏的頭挪上了二三分。想來渡人也覺得舒適,更是輕輕哼了幾聲,睡得更加香甜。

    青衣男子轉了身,卻是沒應著錢兄的呼喊,自顧自地向前走去。錢兄也看著青衣男子緩緩靠近,索性站在一處等著。待二人會面之時,錢兄不禁打趣道:“方才看王兄走得這般急促,當真是以為這桃林深處有著絕色佳人,待著與王兄一述情思呢。誰料王兄只是賞了賞景,半分目光都未曾分給這桃林中的小姐們。剛剛宋府的二小姐與我攀談,倒是提了王兄好幾句,將你內內外外夸了個透。本想通過我結識一番,嘖嘖嘖,可惜天公不作美喲。”

    青衣男子未曾理會他,加快了腳步入了相國寺。錢兄頓覺無趣,倒也噤了聲,低頭之間卻看見王兄手中的米糕不見了蹤影。這王兄素來不喜食甜,倒也不曾浪費。想必是尋了山野之間的兔子鳥雀之類的分而食之。剛剛走如此之遠,恐怕也是怕自己看見,回來之時還要被自己嬉笑再三,不免有些氣惱,卻依舊與自己同行,也未曾反駁一二,當真是好教養。思來想去,錢兄心中又是愧疚上幾分,心中便更加篤定要拉這不近人間煙火的人算一算這萬丈紅塵中的良配——今日哪怕是拖也要將他拖過去。

    剛進了寺中,錢兄就拉著青衣男子前去算上一卦。左右拉扯不過這人,青衣男子也怕在寺中喧嘩打擾佛祖清凈,不得已跟著錢兄去了后廂房。反正左右自己未帶銀兩,也無法付得卦資與香火錢,倒不如隨他看個熱鬧。

    倒是錢兄喜上眉梢地聽過了承涵大師的卦辭:不過三年便可得償所愿,有個一官半職。青衣男子聽聞,倒是信上了幾分,不過轉念一想,想必這些大師都喜歡用些好話來騙這些呆子,可信度又是大大降了幾分。可不由他多想,那樂呵呵的呆子就一把把自己扯了過去,遞好了香火錢。這一套cao作行云流水,沒給自己半分反抗的余地。想來這呆子也花了不少錢,倒不如算上一卦,倒也是圖個開心。

    “施主想要算什么?”那老和尚開了口,沉沉的聲音當真有些玄妙的味道。

    “算仕途/姻緣。”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可錢兄的聲音明顯要大上幾分。青衣男子剛想反駁,便聽見錢兄迫不及待地回了那勞什子大師:“既是我付的香火錢,自然是我說的算。麻煩大師幫我這朋友算上一卦姻緣,受伯父伯母所托,著實更加重要些。”

    青衣男子聽了這番話語,倒是無法辯駁一二。連自己父母都搬了出來,這呆子倒不是個真傻的。只見那大師緩緩起了口,問了自己些許問題,生辰八字籍貫之類,自己也一一應答。片刻之后遞給自己簽筒,搖上一卦,遞給了那承涵大師。

    大師了然地笑了笑,緩緩開口道:“施主的仕途與姻緣皆定于及冠之年,若此劫得過,便……”后面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青衣男子著實沒有細聽。他終于是回想起自己的記憶,廟會時不知哪里的半仙說自己二十歲之前難有功名,一氣之下閉關苦讀,推了原本答應的春日之游。思及此,自己現如今應當在學舍苦讀圣賢之書,可偏偏這幻境讓自己來了相國寺,再次證明了那半仙的話。

    不過自己今年恰好及冠,之前也著實連著幾年未曾考取功名。由此看來,當年那所謂的半仙到底是個半仙了。渾渾噩噩之間,早已出了這禪師的廂房。錢兄看自己面色不豫,又接連寬慰了幾句,自己卻只能付之一笑,倒看得錢兄更加心驚。

    兩人又在寺中逛了半日,錢兄便告辭回了城內,青衣男子聲稱還想散一散心,不得已謝絕了錢兄的相邀。聽至此,錢兄又留下了不少銀兩,說是王兄還要租上馬匹回長安。又說這也是難得才出來了一次,若是不高興再買些東西回去。青衣男子推辭不過,只得應下。錢兄又是想法設法地寬慰了好幾句,才一步三回頭地下了山,心理暗罵自己報恩不成反惹人家生氣,又想著有沒有別的法子來賠罪,思來想去便一步步下了石階,離了這相國寺。

    青衣男子也入了桃林,果真又尋得那睡得迷迷糊糊的渡人。順手間又是扶正了渡人早已不知歪到哪里去的頭,渡人面色不虞地反手一抓,頃刻間,桃花盡謝,小舟之上。

    渡人倒是睜開了眼,對場景轉換沒了些許驚訝,又是占了大半個小舟躺了下去,青衣男子也是逛了許久,頓覺困乏,也是緩緩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渡人緩緩起了身,捻起青衣男子衣角的一瓣桃花,放到小包袱之下。抬眼間,這無邊無際的海上,仿佛有了一抹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