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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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揚起頭,笑容清甜,像春天拂過的柔風,舒服到人心坎。 她說:“你就應該多笑一下,和小時候一樣多好。” 沈清言斂下眉眼,眸色似融了墨,濃到化不開,“嗯。” 屋外傳來腳步聲,走得頗急,似踩了落地的枝丫,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宋攸寧自覺往床中縮,沈清言拉下床帷,端坐于床沿,不動聲色,等待來人。 “王爺,您要的衣服。” 來人是王府管家,是王府家生子,在府上呆了四十年,正直壯年,四方臉,濃眉大眼,很是憨厚,這會低著頭,生怕見到什么不得見人的場面。 畢竟王爺連個通房都沒有,突然吩咐他去買一套女人的衣裳,實在可疑。 說起這事,他就想起王爺被退婚。 他暗自也為王爺難受過,王爺這么一個四四方方頂好的年輕公子,這么些年,接觸的外姓女子除了一起并肩作戰的女將軍,便是昭慶公主了,誰知竟被對方嫌棄。 此前因著昭慶公主年歲還小,兩人遲遲未婚。如今昭慶公主要及笄了,兩人卻沒了婚約。老王爺在王爺這個年歲,早已經成親,連孩子都有了。 如今王爺雙親不在,自然沒人為他著手婚事,王爺自己不在意,他這個王府老人卻是愁得很。 思來想去,管家還是腆著老臉說上一句:“王爺這年歲,若是收了哪位女子,大可要進府來。” 沈清言眉梢微挑,耳朵微紅,面色卻如常,接過管家手中衣物,淡聲道:“管家不必憂心。” 管家低頭答了一聲“是”,輕嘆一口氣,便躬身離去。 宋攸寧自然也聽清了管家的話,臉蛋通紅,眸中透出幾分不自然。 沈清言早到了成婚的年紀,一想到他日后會娶妻生子,她心中便有些難受。 宋攸寧輕嘆,眸中閃過惆悵。 沈清言輕咳一聲,將衣服遞給她,“你換好后我送你離開。” 宋攸寧:“好。” 沈清言平日里不需要人伺候,院子里基本沒有仆人走動。 沈清言直接攬住她從屋頂離開,腳下紅瓦似在流動,寒風刺骨。 “到了。” 宋攸寧指著那塊寫了“花間堂”的牌匾,臉上綻開笑,她先將答應小丫鬟們的東西告訴沈清言,再回宮。 她一一掰著手指囑咐,“這間店鋪的胭脂,錦繡坊的裙子,還有十份不同的水磨坊糕點……” 沈清言聽她講完,卻見她皺了黛眉,問道:“怎么了?” 宋攸寧抬起小臉,水眸流轉,“我之前答應你的任一愿望,你可有想好?” 沈清言眉梢微挑,清冷的眉眼中藏了笑意,淡聲道:“沒有。” 宋攸寧點點頭,唇紅齒白,眸中閃過幾絲羞澀,抿唇笑道:“那我就欠了你一個香囊,還有一個愿望。” 沈清言輕笑:“嗯。” 交代完,她也該回宮了。 兩人道別。 —— 離宋攸寧從劍身變成人,不過才一個時辰。 她回宮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紅燭估計嚇傻了,奴仆們人心惶惶,可能其他宮的人也知道她消失。 好在今日皇后娘娘齋戒,不見外人,不理俗事,皇后娘娘應當不知情。 她只要咬死自己是趁人不注意出來的,這件事就能結束。 婢女們雖疑心她無端消失,但怕的是掉腦袋。 主子在她們眼皮子底下不見了,若怪罪下來,她們定是要去見閻王爺的。 宋攸寧平安回去,她們便能性命無憂,再敲打一番,讓她們謹言慎行。 “真是太難了。” 宋攸寧心下揣揣不安,雖然想清楚了,卻總覺得有什么變數。 她輕嘆一口氣,蹙起黛眉,朝長樂宮走去。 她穿了一件鵝黃色的水衫,襯得她越發嬌艷,雪膚花貌,今日又比平日里多了幾分愁緒,有幾分病西子的形貌,春日美人。 路上小丫鬟見了她,目露驚艷,卻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只笑著福身道:“昭慶公主萬福安康。” 宋攸寧愣了片刻,才回道:“起來吧。” 看來事態沒有她想得嚴重,至少長樂宮外還沒有多少人知道她消失。 她黛眉輕舒,心中放松一些,提步離開。 才走至長樂宮,宮外小院伺候的人就迎上來,眼睫帶淚,笑道:“公主可算回來了,康王殿下說的是真的。” 宋攸寧腳步微滯,眨巴眼:“……康王?” 那侍女點頭,用帕子拭干眼淚,正要說話。 一道紅影就沖過來,滿臉淚痕,激動喊道:“公主!” 她邊哭邊哽咽:“我還……還以為公主消失了,好在公主回來了。” 紅燭眼睛哭得通紅,滿臉委屈,不斷用手擦眼淚,可越擦越多。 宋攸寧心中感動,臉上露出一個甜甜的梨渦,笑話這個淚人:“你這只花貓,哭成這樣,還不快去照照鏡子。” 紅燭抽泣聲一停,破涕為笑,嗔道:“公主!” 紅燭本想問公主去哪了,卻被宋攸寧搶先問道:“康王是怎么回事?他和你們說了什么?” 之前的侍女回答:“公主方才無故消失,我們慌了神,還未去稟報,康王殿下就來了。” 宋攸寧蹙起眉,示意她繼續,小丫鬟定下神,說:“康王殿下讓我們別慌,說公主在午時前定會回來,還讓我們安心等待。” “我們無能為力,雖然……不怎么相信康王殿下,可也只能一直等著。” 兩人你來我往,一起解釋。 宋攸寧從未想過此事和康王有什么聯系,可現在,他是知道她變成劍一事? 令人頭疼。 “康王殿下還、還說,您的劍很有意思,他借去觀賞觀賞。” 紅燭小聲說道。 宋攸寧杏眸逐漸圓睜,像一只急了的兔子,斥道:“誰讓他拿的?” 紅燭縮了縮脖子,淚珠子又滾下來,“公主,奴婢、奴婢有錯,康王實在……” 后面那兩字“可怕”快要出口,生生被她咽回去。 貴主再怎樣,也不是她一個婢女能評價的。 宋攸寧美眸中噴出怒火,安慰她道:“我在罵康王,沒有說你呢。” 宋攸寧本來就不是罵她,康王這人最是喜怒無常,宮內奴仆們沒有哪個不害怕他。且她不在,紅燭一個丫鬟也無權管康王行事。 這人是去陳國學了怎么當劫匪嗎?還是故意惹她生氣? 若是后者,他目的倒是達到了。她現在就跟一個炮仗,一點就燃。 她擰眉問:“康王現在在哪兒?” 紅燭縮了脖子,“康王殿下說他上午在馬場陪十七皇子放風箏。” 宋攸寧心頭惱怒,還真是故意惹她生氣,連自己在哪兒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還設在馬場,估計又有什么驚馬,就等著她去了。 像是一個專門逗人玩的圈套,她去或不去都落了下風。去,是她被他激怒;不去,則是她害怕。 康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討厭。 宋攸寧思考幾番,發現自己還是忍不下這口氣,小臉都氣紅了,當下決定她要給康王一點好看。 宋攸寧揚起頭,吩咐紅燭,“將我那套弓箭帶上。” —— 鎮北王府。 白墻黑瓦,后院一大片竹林,翠如碧湖,風聲鶴唳,竹葉“嘩嘩”作響。 后院長階上擺了幾件禮盒,這里偏僻,倒是沒幾人發現。 幾個小丫鬟結伴從后門探出頭,找尋著劍仙娘娘給她們的禮物。 “在那棵樹后面的臺階上。” 一個小丫鬟激動喊道。 幾個人笑開花,“劍仙娘娘真好。” “我以后一定要專門拜拜劍仙娘娘。” 說這話的是最初那個哭成淚人的丫鬟,旁邊人打趣,“你最初還罵劍仙娘娘是妖怪呢。” 那丫鬟郝然一笑,小聲嘀咕:“我孤陋寡聞,沒聽過劍仙娘娘的名聲,自然當做妖怪。” 她們早走到臺階旁,一個個打開彩盒,選出自己要的東西。 臉上帶著嬰兒肥的丫鬟抱住那十份不同的糕點,笑瞇瞇道:“劍仙娘娘是世上頂好的仙子。” 幾人說說笑笑,卻未注意一個方臉男子立在她們身后。 直到他出聲詢問:“什么劍仙娘娘?” 聲音出現突然,幾個小丫鬟被嚇得驚叫起身。 “啊!” 來人是管家,他大臉寫滿對劍仙娘娘的疑惑,忍不住用大掌捂住耳朵,問道:“喊夠了沒有啊?” 幾個小丫鬟低下頭,小聲道:“喊夠了。” 管家平日里和藹可親,小丫鬟們不怎么怕他。 這會就有小丫鬟蹙起眉,惱道:“李叔,你怎么突然出現?” 管家用手指虛點她們的腦袋,對這些都可以做他女兒的小丫頭們,他向來表現慈愛,“一個個不干活,一起跑到后院來,還要來怪我。” 說完他別過手,扭頭看向一邊。 小丫鬟們笑,對視一眼齊聲說:“李叔真是個大好人。” 管家被她們逗笑,點著地上的禮盒問:“這是劍仙娘娘給你們的?” 一個小丫鬟搖頭,“劍仙娘娘和我們說,這事不能說出來。” 她搖著頭,卻見周圍丫鬟眼睛睜得像銅鈴。 李叔更是笑著說:“好呀,這事不能說出來。” 他濃眉一挑,“和叔說說劍仙娘娘是怎么一回事吧。” 剛才搖頭的小丫鬟都快哭了,原地跺腳道:“李叔你怎么能套話呢?” 李叔叉腰,笑道:“別跺了,地板都要被你跺出一個坑。” 幾個丫鬟眼見瞞不住,深覺自己對不住劍仙娘娘,自然不能再透露更多,干脆拉住懊惱的丫鬟一窩蜂跑掉,邊跑邊道歉:“對不住了李叔!” 李叔在原地撓頭,“這些丫頭!” 劍仙娘娘……莫不是害王爺被笑話的那把劍吧? 之前府內人都說王爺傻了,若是這個劍仙娘娘,那王爺還是一個完好的王爺啊。 李叔內心激動,這事,他得去問下王爺。 ※※※※※※※※※※※※※※※※※※※※ cao碎了心的李叔熱淚盈眶:破案了,我家王爺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