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頁
“不用給別人化妝,你就化給我看,我掙得錢以后都給你,行不?” “不行。”黃豆把趙大山手拿開:“你的本來就是我的。” “那我爭取多給你掙點,總行了吧。”趙大山把黃豆摸傷疤的手抓住:“別摸了,都紅了。” “可是,它還是有點難看的。”黃豆到底是在意的。 “傻瓜,一點不難看,不相信,你自己照照鏡子。”說著趙大山推著黃豆走到梳妝臺前,梳妝臺上放著兩面銅鏡。 其實趙大山很想買兩面琉璃鏡子送給黃豆,他的小姑娘值得最好的東西。可惜太貴了,一面琉璃鏡子都難得,別說兩面了,下次要是出海,一定帶兩面琉璃鏡子回來給黃豆。 銅鏡看人很模糊,只能看見隱約的兩個身影,黃豆想起了哥哥送給她的那面巴掌大的小琉璃鏡:“我的嫁妝呢?” “在西屋呢。怎么了?”趙大山奇怪地問。 “那里面有一面琉璃鏡,照的可清楚了,我哥送的。”黃豆一句話把趙大山心都說酸了,自己當初怎么那么木頭,沒想起來給黃豆買鏡子。 真是傻,趙大山有點想捶自己腦袋兩下。 不過也不能怪他,他走的時候黃豆才九歲,還是個小姑娘呢。他當時根本沒把她當心上人來看,等到他回來,黃豆都成大姑娘了,他才心動的。 “我們去看看。”看著興致勃勃的黃豆,趙大山點頭,端起一旁的油燈點燃,拉著黃豆往西屋走。 趙大山家的堂屋和所有人家一樣,一個長柜子,可以放香爐,供祖宗牌位。 屋中間有個桑木打得四方桌子,四周各一條長條凳。 西屋很空,只有一張床放在屋角,就連床上都堆了黃豆的嫁妝。 就著油燈的光,黃豆輕車熟路地找到她要找的小箱子抱了起來,又招手喊舉著燈的趙大山過來:“你幫我把這個箱子抱去房里。” 黃豆指得是腳下一個跟她手中一模一樣的箱子,趙大山走過來,單手一抱,竟然沒一下抱起來。 他奇怪地看了黃豆一樣,心想,這里面是什么呀,竟然這么重? “我幫你拿燈吧,那個箱子有點沉。”黃豆想單手抱箱子,去幫趙大山拿燈,誰知道手里箱子竟然抱不住,一路往下滑。 她又手忙腳亂地去扶著箱子往上抱了抱。 “你把你手里箱子給我。”趙大山把油燈放在旁邊一個大木箱子上,伸手來接黃豆手里的箱子。 “好。”黃豆把手中箱子遞給了趙大山,看他把兩個箱子摞到一起,雙手一伸,抱了起來。 “走吧,現在你拿著燈,看著腳下,別絆了。”說著,趙大山抬步在前面走,黃豆連忙端起油燈在后面跟著。 到了東屋,趙大山看了看四周:“箱子放哪?” 新婚的屋子里,靠窗一個梳妝臺,梳妝臺前面有一把椅子。西墻靠門一個架著龍鳳燭的方桌,桌子上是他們吃完的空碗,還有幾碟子點心干果。 北面靠墻放著一張大床,鋪著紅色的床單還有被子。床邊一個木頭架子,上面架著一口大箱子,箱子旁邊靠東墻是一個衣櫥。 屋里還有一個椅子,黃豆洗完澡換下的衣物正放在上面。黃豆急忙走過去,抱起衣物:“放這上面。” 說著,從床地下掏出一摞大大小小的木盆,挑出一個大點的,把衣服放了進去,又推進床底。 走過來,把上面一個箱子搬到梳妝臺上,開始往外拿東西。都是她舊日用習慣的,很快一張梳妝臺上就滿滿當當了。 趙大山繞有興趣地看著黃豆擺弄,首飾是放這里好還是哪里好。這兩個插花的花瓶還是和銅鏡站一起吧。 這一盒子頭花頭繩還是放在窗臺上吧,想著,黃豆就欠身,把放頭花頭繩的盒子放在了窗臺上。 兩個花瓶也挪窗臺上吧,明天讓大山出去摘點新鮮花朵回來插。黃豆又把銅鏡邊的花瓶挪到了窗臺兩邊。 整理了半天,黃豆才想起翻出那么巴掌大小鏡子,左照照右照照。 照完還用手按了按額頭的傷疤,好像按按就能給它按下去一樣。 趙大山走過來抓住她的手:“別按了,該睡覺了。” 黃豆轉頭看向趙大山:“我還沒困呢。” “碗送去灶房吧,順便我們去轉轉。”黃豆看著桌子上兩個空碗,推了推趙大山,她確實吃的太飽了,得消消食。 灶房那邊的燈已經熄了,拿著托盤摸黑把空碗送到灶房,一路上都是趙大山在牽著黃豆的手。 “小心門檻,慢點,這里有臺階。”趙大山深怕黃豆摔了,在前面走還仔細地叮囑著。 因為趙大山要結婚,趙大娘和小雨上個月就搬到了趙大川那邊去居住。 此刻,一個諾大的院子突然安靜了下來,只有新婚小兩口走過的細碎腳步聲。 進了灶房,趙大山摸索著把碗連托盤一起放在灶臺上,轉身準備出去。 “洗了吧。”黃豆在黑暗的夜里努力瞇著眼看著灶房里的擺設。 “不用洗,明天早上再洗吧。”趙大山覺得點燈洗碗有點麻煩。 “還是洗了吧,明天要是起遲了,你娘看見了,多不好。”黃豆堅持,沒注意,自己竟然沒改口叫娘。 “好吧。”趙大山松開黃豆的手:“你站好,我點燈。”說著就去摸打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