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妖客棧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59
李一澤聽到里面沒了說話聲,還以為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連忙溜回客廳,打開電視隨便切了個臺,也無心去看,腦子里還在回想剛剛偷聽到的通話。 他越想越覺得奇怪——按理說他跟彭彧結(jié)了契,分享壽命的同時也會分享一些別的東西,比如抵抗力,所以彭彧極少生病,加上他自己體質(zhì)特殊,身體條件是遠遠優(yōu)于普通人的。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qū)е滤蝗挥X得疲憊,而且噩夢連連? 李一澤仔細回想,覺得最近唯一可能接觸到的不好的東西就是那只“窮奇”,可他那天認真檢查過,確認已經(jīng)將彭彧接觸到的黑氣完全剔除了,而且他說的“一兩個月”,也遠在那個時間之前。 他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暫時將疑問咽回肚子,準備等彭彧洗完澡出來再好好問問,結(jié)果左等右等也不見他出來,終于按捺不住,上前敲了敲浴室門,裝作若無其事地說:“你到底要洗到什么時候?” 沒人回應(yīng)。 李一澤心頭猛地一跳,腦中瞬間閃過無數(shù)不好的畫面,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推門進去,就聽到里面“嘩啦”一聲,兩條小龍顯然被他的突然闖入嚇到,一下子鉆進水里去了。 而彭彧……還好端端地躺在浴缸里,腦袋向一側(cè)歪著,眼睛閉著,貌似是睡著了。 李一澤長長吐出一口氣,心說他在這自己嚇唬自己干什么呢,且不說契完全沒有感覺到異常,就算真有,陪某人洗澡的兩條小龍也不是智障,如果出了什么問題,肯定會第一時間出來求救的。 他自嘲似的搖了搖頭,上前攥住某人搭在浴缸邊上的手,指尖在他脈上輕輕一扣,感覺到此人脈象平穩(wěn),果然只是睡著了。 李一澤將胡作非為的心跳壓回正常節(jié)奏,拍了拍對方的手背:“醒醒,洗澡睡著,想感冒嗎?” 彭彧眉頭微微動了一下,但是并沒有醒。 李一澤本來想繼續(xù)叫他,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想想還是由著他繼續(xù)睡吧。他試了一下水溫,發(fā)覺水基本已經(jīng)涼了,遂把那人從水里撈出來,簡單拿浴巾一裹,起身往臥室走。 兩條小龍被撂在浴缸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果斷放棄了小黃鴨,拿爪子扒住浴缸邊緣爬出水抖了抖毛,小黑龍張嘴叼住灰龍的后頸,帶著它飛出浴室追上了兩人。 李一澤把人放在床上,幫他把渾身擦干,彭彧被他一番折騰,終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嗯”,李一澤嘆口氣,在他耳邊輕聲說:“沒事,你接著睡吧。” 彭彧便好像吃了一顆定心丸,迅速安靜下來,呼吸變得平緩悠長,真的睡了。 李一澤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再次用龍?zhí)赜械母兄υ谒砩喜樘揭环l(fā)現(xiàn)確實全無異常,忍不住眉頭皺得更緊,又伸手在虛空中一抹,青光鋪展開來,絲絲縷縷地鉆進對方的身體,試圖修復(fù)并不存在的損傷。 彭彧好像是感覺到有人對自己做了點什么,但正在夢中醒不過來,只好扯扯被子,又翻了個身。 “難道……是妖界的環(huán)境不適合人類居住?妖氣太過充足會影響人的身體狀況嗎?”李一澤心里想著,又迅速否定自己,“可以前也來過青丘不少次,哪次都沒出現(xiàn)過類似的情況。” 這時候剛追過來的小灰龍忽然拿爪子扒了扒他的衣服,他一低頭,正對上那對異色的瞳孔,小龍張嘴吐出什么龍語,他聽完頓時不太友好地瞇起眼:“你說我關(guān)心多余?你個小不點懂什么,你多大,我多大?誰給你的勇氣來教訓你太爺爺?” 小龍被他損了一頓,非常委屈地低下腦袋,灰溜溜地從被子縫里鉆進去再沒出來。小黑龍好像是發(fā)覺自個兒弟弟被欺負了,竟然拿牙齒咬住他的手指,似乎想要替它報仇。 李一澤眼中透出一絲驚訝,心說這小東西才幾歲就這么護犢子,居然敢明目張膽地跟他對著干,輕輕將它彈到一邊去:“要造反?” 小黑龍還想朝他呲牙,被子里突然探出一只灰色的小龍爪,扒拉一下它的尾巴,前者又看了看李一澤,還是收起爪牙,也一并鉆進被縫里去了。 李一澤一臉無語,心說果然是跟著彭彧的龍,才養(yǎng)了多久就變得跟他一樣無法無天。他無聲地嘆了口氣,又說:“好了,不是故意想訓你們,我今天心情不好,別來招我了吧。” 被子自己動了動,隨后探出一顆灰色的小腦袋,這小家伙十分不聽話,又沖他說了句什么。 第44章初入龍宮 “嗯?”李一澤好像沒聽懂,竟然愣了一下,“夢?夢怎么了?……不是真的?夢當然不是真的。” 小灰龍又叫喚幾聲,可惜它年紀太小,掌握的詞匯不多,沒能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李一澤完全沒明白它究竟想說什么,無奈道:“好了好了,等你能講明白話再說吧。” 小灰龍十分喪氣,蔫頭耷腦地哼唧著,又縮回被子里去了。 李一澤把彭彧的手機從浴室撿回來,卻沒還給他,而是取消掉所有鬧鐘,靜音放進抽屜里收起,拉好窗簾,又施了一個隔音的結(jié)界,不管什么噪音,通通“禁止入內(nèi)”。 彭彧本來還指望著鬧鈴把自己叫醒,這下可好,直接一覺睡死過去,到第二天早上都沒能清醒過來。中途到了夢切換的時候,勉強睜了幾次眼,可每次都看到屋子里光線昏暗像是晚上,以為自己睡得還不久,很快就被新一輪的夢境吞沒。 由于意志力實在不堅定,他幾次也沒能擺脫如影隨形的夢,等徹底清醒過來,居然已經(jīng)是三天以后了。 他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自己的手機,上面有幾十條未接來電和短信,好在沒什么重要的事,基本是幼兒園的報名。等他再看一眼時間頓時愣了,還以為是誰惡作劇修改了手機日期,結(jié)果聯(lián)網(wǎng)一校準,發(fā)現(xiàn)并沒有錯。 他一臉找不著北地摸下床,開門首先看到的是潛岳,這姑娘大概是已經(jīng)掌握了“鳥團外賣”的精髓,正拿著手機準備訂餐。 她一抬頭對上彭彧的視線,不禁換上驚訝的表情:“老板你醒了?你……不要緊吧?” 彭彧支吾一聲——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情況到底要不要緊,但現(xiàn)在更要緊的是他就這么大搖大擺地睡了三天,李一澤豈不是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