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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顫抖,白琉璃的眸子里不自覺的漾起一抹祈求,他放軟了聲音低聲懇求木諾一道:“如果,如果是因為我欺騙了你,向你瞞著我的身份你生氣了,我向你道歉,并且向你保證,以后我再也不會騙你,什么事情我一定都會第一時間向你坦白,好不好,諾兒。” 低聲喚木諾一,白琉璃的聲音里含滿了哀傷和懇求,聽得人心里直發酸,即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舍不得再拒絕他。 木諾一心里難受得不行,就在昨日,這人還被她放在心尖上寵著,今日卻是這般兵戎相見的場景,她心里又何嘗好受。 但是,她是捉妖師,斬妖除魔是她的天職,她萬不可能與一只妖為伍,所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猛地抽回鳴宵劍,木諾一面無表情,冷冷的對白琉璃說道:“白琉璃,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從今日起你我恩斷義絕!” “若是你再這般執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氣!” 木諾一冰冷的眼神徹底刺痛了白琉璃的心,他后退一步,無力的合上眼眸,許久后才睜開,低聲道:“我知道了。” “你保重。”哆嗦成唇,白琉璃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語畢,他不顧胸前一直流血的傷口,轉身飛身離開。 見白琉璃被木諾一欺負成這般模樣,白兔實在氣不過。木諾一不僅用劍刺傷白琉璃,它第一次見白琉璃這樣低三下四的求人,木諾一居然還對他冷言冷語,傷他的心! 再也控制不住暴脾氣,白兔飛竄向木諾一,狠狠的在她的小腿上咬了一大口,感受到嘴里漾起絲絲縷縷的血腥味才松口,憤怒的斥道:“木諾一你個混蛋,傅籬是真的喜歡你,你怎么可以這樣傷他!” 報完仇,白兔趕快逃開,慌忙的去追白琉璃,生怕木諾一或者馬捕頭、云峰道人會捉住它。 見木諾一的裙褲上浸出了血跡,云峰道人拔出劍向白兔劈去,木諾一下意識的用鳴宵劍擋住了他的招式。 “這只兔妖竟敢傷你!”云峰道人蹙著眉冷冷的說道:“你又何須護它!” 木諾一沒有搭理云峰道人說的話,只茫然的望著鳴宵劍。鳴宵劍上還留著白琉璃的血跡,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觸已經變涼的血,驀地縮回手,眸子里漾起一抹心疼的表情。 馬捕頭踱步到木諾一身前,面無表情的說道:“既然心疼他,又為何要傷他?” 搖頭,木諾一顫抖著聲音回答道:“他是妖,我不能對他手下留情。” 沉默了許久,馬捕頭嘆了口氣,對木諾一說道:“就像他說的,他生來便是一只妖。” “諾一”,頓了頓,馬捕頭蹙著眉繼續說道:“執迷不悟的人是你才對,斬妖除魔,但若是不辨是非,好壞不分,這樣的道,不修也罷!” “馬捕頭!”云峰道人聽到馬捕頭口出妄語,打斷她的話道:“我云山派祖訓的第一條便是‘斬妖除魔、匡扶正義’,既然拜入云山派,作為云山派的弟子,便應該恪守祖訓!” 馬捕頭不屑與頑固不化的云峰道人爭執,她扶住木諾一,擔心的問道:“那兔子剛才氣急敗壞,卯足了勁咬你,傷口似乎很深,我先幫你處理傷口上藥吧。” 搖頭,木諾一垂眸低聲說道:“我穿得厚實,它只是咬破了皮而已,并無大礙,馬jiejie不用擔心。” 木諾一不動聲色的握緊拳頭,心里暗恨自己不爭氣,這種時候她居然想的還是方才那一劍是不是把白琉璃傷得很重,他會不會很疼…… …… 瘋了似的向前方飛去,任由傷口流血,白琉璃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壞了一般,不停地抽疼,疼得喘不過氣來。 白琉璃的速度太快,白兔卯足了勁掄圓四條小短腿也追不上他。 當白兔風塵仆仆、灰頭土臉尋到白琉璃的時候,白琉璃正合著眼眸蜷在一截枯樹干里,胸前的白衫已經被血染紅,傷口似乎還在不停的滲血。 鳴宵劍是降妖利器,不同于尋常的刀劍,所以白琉璃身上的傷口必須要處理,否則會一直不停的流血。 白兔用頭蹭白琉璃垂在腿邊的手,焦急的對他說道:“傅籬,你先把傷口的血止住好不好?” 許久后,白琉璃輕輕的撩起眼皮瞥了白兔一眼,又繼續合上眼眸。 他覺得很累。對抗天雷,應付銀弋,耗費了不少精力,又被木諾一用鳴宵劍刺傷,流了不少血。心口也一直在疼,疼得全身都在痙攣。他現在只想睡覺。 見白琉璃不搭理自己,白兔cao碎了一顆兔心,無奈的圍著白琉璃蜷縮的樹干刨了一圈土,設置了一個微弱的結界,然后蹦蹦跳跳的去山里找止血的草藥。 虧得它是一只極有生活經驗的兔子,以前在百里山時,總把自己弄傷,所以熟識治療跌打損傷、活血化瘀止血的草藥。 不一會兒,白兔便用嘴叼了不少止血的草藥回到樹干里,用嘴把草藥嚼碎,然后再拱到白琉璃胸前的傷口上,一點一點抹勻。 因為失血過多,白琉璃的面色顯得有些蒼白,他合著眼眸蜷縮在樹干里,烏黑的發絲黏在頰邊,原本精致如畫的面容平添了幾分脆弱,更是美得驚心動魄,像一個誤落人間的精靈,寧靜又美好。 白兔望著面前的絕色,默默地在心里腹議,木諾一就是個不識貨,生在福中不知福的蠢蛋,大蠢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