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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馬捕頭看向朗兒,問道:“那只妖正好在我們決定破陣的那天襲擊你?未免也太湊巧了,朗兒,你覺得呢?” 拼命的搖頭,朗兒固執的說道:“我阿母一定不是你說的這樣,我相信它!” “我父母也不是被阿母害死的,那時候山里發生了山洪,死的不僅有我父母,還有劉婆婆的兒子和丈夫,還有好多林溪村的村民,阿母冒死把我救出來,并且把我撫養長大,這件事情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劉婆婆,劉婆婆可以作證。” 見朗兒執意維護自己,狼妖緊緊的抱住他,“嗷~~~嗚~~~~”,忍不住發出悲鳴的嚎叫,用綠瑩瑩的眼睛瞪向馬捕頭,齜著牙說道:“你這人間的官差牙尖嘴利,我說不過你,但是,公道自在人心!” 轉而,它用哀慟的眼神望向木諾一,“姑娘,我的內丹壓制不了多久朗兒體內的妖毒,我現在必須為他解毒,你的劍是世間難尋的降妖利器,有這把劍在,我跑不了的。” 木諾一望向狼妖的眼睛,這雙眼睛,確實是母親疼惜孩子才會有的眼神,可她是捉妖師,應該相信一只妖說的話嗎?師傅說過,妖怪都能言善辯,最擅于蠱惑人心...... 所以,她該信這只妖嗎? 白琉璃亦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木諾一,眸中神色難明,他想知道,她會怎么選擇。 突然,朗兒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果然,妖毒又開始在他身上蔓延,一層黑色的霧氣慢慢從他身上繚繞起來。 “好,你快給他解毒!”木諾一咬緊牙關,緊緊的握住鳴宵劍,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說道。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看著朗兒死在她面前。 如果這只妖真的騙了她,也算是她的一個教訓,從此,她再也不相信這些妖邪的話便是。 聽到木諾一答應,白琉璃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絢爛的笑,他挑中的人,果然是善良的。 ...... 結果,木諾一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看那狼妖道行實在不行,她還幫它護了法。 最后到底還是沒能把朗兒身上的妖毒解清,只是暫時壓制住妖毒的蔓延。 暫時壓制住朗兒的妖毒,狼妖耗了近百年修為。 看著狼妖神魂虛弱,肩上還血流不止的模樣,木諾一忍了半天,終究是沒管住自己的濫好心,然后還好心的幫狼妖止了血,包扎了傷口。 木諾一深深的為自己這種與妖為伍的行為感到愧疚。當她回眸看到馬捕頭緊蹙著眉頭一臉陰晴不定,而白琉璃則掩飾不住笑意一臉贊許的表情時,心情就更復雜了...... ...... 虛弱的朗兒和虛弱的狼妖虛弱的依偎在一起,可憐巴巴的瞅著木諾一,這一人一狼也算是有眼力勁的,知道木諾一比起那冷心冷面的馬捕頭好說話很多,尤其是朗兒,一改之前炸毛的小脾氣,討好的喚一直杵在洞邊的白琉璃,“神仙哥哥,洞口處有風,寒意重,您到洞里來,這邊暖和。” 朗兒可不傻,一眼就能看出木諾一在意那個像畫里走出來的美人公子,所以面上是一副藏都藏不住打算討好白琉璃的表情。 狼妖也默認了朗兒的行為,趕忙虛弱的騰地方,咧著一嘴尖牙道:“公子里面坐。” 看著馬捕頭一臉神色莫測的表情,木諾一想伸手拽住白琉璃,欲和朗兒、狼妖保持一些距離,好靜觀其變。但是,白琉璃倒好,當真湊到了人家跟前,還擺出一副打算嘮家常的姿態。 木諾一:“......”...... 木諾一從來不知道白琉璃還有這么自來熟的一面,只見他坐在離狼妖和朗兒稍遠一些的地方,有一搭沒一搭的嘮起了嗑。 白琉璃好奇的問朗兒:“朗兒,當初知道你阿母是一只妖的時候,你可有害怕?” 朗兒可能是沒想到白琉璃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方才一邊回憶,一邊回答他道:“我當時,并不知道妖怪是什么,我記得,阿母為了表現她和我不一樣,還鎖起門在屋里變身給我看了,可能阿母當時怕嚇到我,變身的模樣只是一只嬌小的毛絨絨的小狼,所以我當時并不覺得害怕,只覺得阿母好玩又可愛。” 說到這里,朗兒回眸悄悄的瞟了狼妖一眼,見狼妖并沒有生氣的意思,于是接著說道:“直到后來,有一次,我在山里遇到一只有道行的虎妖,虎妖想要攻擊我,阿母突然出現,變身成一只威風凜凜的狼和虎妖撕咬在一起,把虎妖趕走。也就是那時,我才知道,原來阿母的真身是這般模樣的。” “林溪村每每有一些壞心的妖作亂,阿母都會化成狼形和對方決斗,然后把對方驅逐離開。我見了好幾次,所以便不覺得害怕。” 聽了朗兒的回答,白琉璃微微垂眸,默默地在心里嘆氣,只有道行低的妖,才會在打斗的時候粗魯的化為原形撕咬。 那只布陣的妖,道行不在他之下,卻用獸類最原始的粗野方式取人性命,目的,恐怕旨在嫁禍吧? 抬眸看向朗兒,白琉璃點頭道:“原來如此。” 頓了頓,他接著問道:“你阿母是一只妖,生活習性皆與人類不同,這些年來,她為了你,過得也是極為不易吧?” 朗兒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圈突然變得泛紅,哽咽著說道:“記得很小的時候,阿母為了學著像人那樣給我做一頓熱乎的飯,不惜忍著對火的恐懼,一遍、一遍生火,即便被火灼傷也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