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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馬捕頭同意了木諾一的觀點,“修道之人需先修心性,白公子天賦異稟,且心性純善,魂體清澈,確實如木姑娘所言,萬不可不慎誤入歧途才好,拜入木家或者云山,都是極好的選擇。” 白琉璃有些發愣的杵在原地,“......”為什么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拯救一下? 心思微動,眸光微閃。 白琉璃面上的血色悄悄褪去,一口血突然從喉間涌出,他軟軟的倒在木諾一懷里,又連著吐了好幾口血。 看著白琉璃迅速衰敗的模樣,木諾一嚇得驚呼出聲,“琉璃!”緊緊的抱住他。 馬捕頭亦掙扎著從地上爬起身,跌跌撞撞的疾步走到木諾一與白琉璃身旁,喘息著道:“陣法反噬讓他心脈大亂,身體承不住,快扶著他坐到地上,我們助他運氣,護住他的心脈。” “失禮了。”道了一聲失禮,馬捕頭伸手撫上白琉璃的脈搏,脈象果然凌亂而且極度虛弱。 和木諾一把白琉璃扶著盤腿坐在地上,她和木諾一分別在白琉璃身前、身后開始為他護法療傷。 兩股真氣躥入體內,白琉璃需要把它們協調好一起納入丹田,說實話,這種療傷護法對他沒有什么意義,所以,他偷偷撩開眼皮極快的瞥了一眼正在認認真真為他療傷的木諾一,心里沒來由的漾起一抹心虛。 正在白琉璃考慮自己要不要索性翻白眼直接暈過去的時候,突然,幾個捕快跌跌撞撞、著急忙慌的向他們跑來,一邊跑,一邊喊,“馬、馬捕頭,那妖怪來了,妖怪來了!” 原來是守在叫做朗兒的少年家屋外的捕快,聽到屋內有打斗和獸鳴的聲音,再加上方才看到天色大變,所以料想是妖怪來了,不敢進屋,便趕忙掉頭跑來尋他們的領頭。 在這種節骨眼上,白琉璃自覺裝暈不甚好,不能拖木諾一的后腿,而且,他對布下這個陣的妖也甚是好奇。 于是,虛弱的拽住木諾一的袖子,他顫顫巍巍的欲起身,氣若游絲的低喃道:“走,諾兒,我們快去看看。” 白琉璃這聲“諾兒”喚得輕輕柔柔,莫名的讓人有種蘇媚入骨的感覺,不經意間就把人撩撥得面紅耳赤。 面上染上一抹紅暈,木諾一瞪了白琉璃一眼,故意冷著聲音道:“你給我老實待著。”語罷,她一個彎腰,就把白琉璃打橫抱了起來。 看著木諾一打橫抱起白琉璃,馬捕頭面不改色的對木諾一道:“快走,去看看。”然后率先走在了一眾捕快前面。 被一眾“沒見識”的捕快目瞪口呆的盯著看,白琉璃悄悄的把頭埋進木諾一頸窩里,不知為何,他竟是破天荒的面皮薄了起來,竟會覺得不好意思。 感受到白琉璃的羞澀,木諾一心疼的安慰他道:“沒事,你是我的人,我抱著你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無需在意世俗的眼光。” 聽到木諾一說無需在意世俗的眼光,白琉璃心思微動,小捉妖師要是真能這么想,那就是極好的。 許久后,他窩在木諾一的頸間輕輕的點了點頭,卻始終不愿把臉抬起來。 木諾一抱著白琉璃跟著馬捕頭和一眾捕快到了叫做朗兒的少年家屋前,驀地停住腳步,不由地緊緊蹙起眉頭。 濃烈的妖氣正從屋里漾出來。 站在院門前,馬捕頭面色沉重的對大家道:“你們守在屋外,我和木姑娘進去查看。” 看了木諾一懷里的白琉璃一眼,馬捕頭轉身對身側一個稍微年長些的捕快道:“勞煩朱捕快幫忙照顧一下這位公子。” 聽了馬捕頭的話,白琉璃趕忙從木諾一頸間抬起頭,“虛弱”的道:“我沒事,我可以,可以陪著你們一起進去。” 說完,他巴巴的望向木諾一,示意她把自己放下來。 木諾一本來不想答應,但是看著那雙亮著星星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眸子里皆是祈求之意,一心軟,就答應了。 攙著白琉璃邁著烏龜步往屋里挪,木諾一心里直后悔,等會兒正面面對那只妖怪,若是打不過,恐怕連跑路的機會都沒有了,哎。 穿過院子,站在里屋門前,濃烈的血腥味和妖氣從里間鋪天蓋地的竄出來。 馬捕頭一掌推開房門,只見屋里一片狼藉,似乎經歷了一番激烈的打斗,桌椅板凳散了一地,沾滿了血跡。 一個渾身縈繞妖氣的中年婦人懷里摟著一個少年趴在地上,少年的手垂在地面,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樣,中年婦人正匐在少年身上,嘴湊在少年頸間吸血。 這個少年,正是朗兒。 看到這番景象,木諾一被刺激得脫口喊道:“何方妖孽,竟敢如此大膽?!” 聽到木諾一的訓斥,中年婦人揚起頭向他們看過來,一雙眼睛居然冒著森森的綠光,唇邊猩紅一片,露著一對白生生的獠牙。 這只妖明顯受了重傷,已維持不住人身,一條灰色的又長又蓬松的尾巴垂在身后,頭頂也冒出了一雙立著的灰色耳朵。 看到馬捕頭步步逼近,她更緊的摟著懷里的少年,突然:“嗷嗚~~~~~~”一聲哀鳴。 見這妖怪向窗戶瞟去,木諾一趕忙提醒馬捕頭道:“馬捕頭小心,她想從窗戶逃走!” 果然,妖怪抱著少年拼命的原地躍起,沖著窗戶躥去。 破陣的時候馬捕頭受了傷,身手明顯變得遲鈍,沒能制住抱著少年竭力躥向窗戶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