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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少年突然蹙眉痛呼出聲,小縣主攬住他的時候觸碰到了他手臂上的傷口。 撩開少年的袖子,云香縣主心疼得又紅了眼圈,哽咽道:“怎的傷得這么重?” 強忍著疼痛,少年搖頭道:“我不疼的,你別哭了。” 云香縣主經常因為翻墻,爬樹掏鳥窩等原因讓自己受傷,所以便時常隨身攜帶著金瘡藥。 從懷里掏出金瘡藥,她開始給少年上藥。 剛抹上藥的瞬間,“啊”,少年被痛得驚呼出聲。 小縣主俯身,用嘴對著他的傷口吹氣,軟軟的道:“我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小時候我經常皮,總是弄得一身傷,母親每每為我上藥的時候都會幫我吹吹。” 聽了小縣主的話,少年突然淚如雨下,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想起了什么傷心事。 見少年哭得傷心,云香縣主也慌了,她一邊努力的幫少年吹傷口,一邊心疼的問:“這么吹著,還是疼嗎?” 突然,一粗獷的男聲斥道:“哪里來的小丫頭,竟敢混進瀟湘館的后院!” 云香縣主與少年皆被驚得渾身一顫。 木諾一和云香縣主一齊抬眸向來人望去,來人正是那日折了少年格桑花的壯碩男子。 男子走到云香縣主面前站住,把云香縣主上下打量了一番,見縣主衣著華麗,面上浮起一抹不明的情緒。 見男子一直盯著云香縣主看,少年一把將縣主拽到自己身后護住,硬著脾氣道:“這位姑娘不過見我可憐,故施以援手,請您不要為難她,讓她離去。” 聽見少年的話,男子冷笑道:“嘖嘖嘖,我便知你這般姿色定是個招蜂引蝶的,果然還未開始接客便招來了這般貴客,當真是了不得。” 聽了男子說的話,少年羞得臉紅如血,囁嚅道:“你,你,我只是因為娘親病重,不得已才......” 見少年一副羞恥難堪的模樣,男子大笑著打斷他的話道:“你既已簽了賣身契,何種原因便不再重要,只需按照館里的規矩,老老實實聽話便可。” 聽了男子的話,少年渾身戰栗。 感受到少年的身體在顫抖,云香縣主生氣的對男子道:“即使這位公子已經賣身為奴,但是你也不當不問青紅皂白便罰他。” “我聽聞公子是因為娘親生病才不得已賣身,就算是賣進官家的奴婢小廝,也可定期回家探視,鳳棲律法以孝為先,貴府這般實在不合規矩。” 云香縣主到底是年歲小,不甚明白男子話里的意思,也沒明白這瀟湘館是何種地方。 木諾一方才聽男子說瀟湘館后院的時候,心里便猜到了大概,再聽到他說接客時,心里便完全明白了。 畢竟她已是有經驗的過來人。 見少年羞憤難當的模樣,她不動聲色的瞟了身旁的白琉璃一眼,眸子里是滿滿的憐惜之情。 突然收到木諾一遞來的憐惜目光,白琉璃愣住,一臉迷茫...... 見面前錦衣華服的小女孩滿面憤慨,卻是一副完全沒有弄清楚狀況的樣子,男子笑著好心的向她解釋道:“姑娘,一看您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您有所不知,我們這瀟湘館呀,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您當真是眼光極好,這卉遲公子,是前段時間剛賣身進樓里的,還是個清倌。卉遲公子姿容絕色,日后定會是館里的頭牌,雖然他現在還未正式接客,但是只要姑娘愿意給銀子,便隨時可以讓他陪您彈琴唱曲消遣作樂。” 少年死死的咬住嘴唇,渾身戰栗,雙眸鮮紅一片,卻愣是不肯再落下一滴眼淚,他滿面屈辱的的表情里溢出一抹死一般的絕望。 聽了男子說的話,云香縣主震驚的愣在原地,瀟湘館,青樓,卉遲公子,清倌?她一時間實在難以接受。 ...... 云香縣主失魂落魄的離開了瀟湘館后院,臨走之前,她給男子留下一錠銀子,讓他對少年......卉遲公子好一些。 男子一邊連連許諾,一邊開心的收下銀子。 看著云香縣主離開的身影,少年絕望的眸光慢慢變得冰冷,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凄楚的譏笑。 第34章 格桑花開(微修) 匆忙間的驚鴻一瞥, 卻像是烙進了靈魂里。 回到縣主府后,云香縣主一直悶悶不樂。 看著愁眉不展的云香縣主, 白琉璃不解的問木諾一,“若是忘不了那人,她為何不去尋他?” 在白琉璃看來, 喜歡,便去把他尋來,就是這般簡單的事情。 木諾一惆悵的搖頭,無奈的嘆道:“身份、地位、名譽, 都是擺在二人之間的鴻溝, 世間哪有這般簡單的事情。” 聽了木諾一說的話,白琉璃的心驀地像被針扎了一般不舒服,他頗有些置氣的道:“這些不過是凡夫俗子給自己添置的枷鎖罷了, 無論王侯將相還是平頭百姓, 死后都是黃土一捧, 根據身前功德再入輪回,一碗孟婆湯下肚,誰又知道自己上輩子是個什么東西?” 木諾一:“......”她竟無言以對。 ...... 相思一起,便可入骨,何況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云香縣主掙扎了許久, 終究是沒忍住不去見那人。 飛檐走壁, 她做得甚為熟練。 只不過,少年對縣主的態度,卻突然變得冷冷冰冰。 見少年小心翼翼的在院角給格桑花澆水、松土, 云香縣主小聲的喚他,“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