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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兩極】(67)

    【情欲兩極】(67)

    作者:aksen

    于29/06/11

    字數:22654

    第六十七章落空

    「奇少放心,拆遷這種事,兄弟們又不是頭一回做,保證妥妥當當!」李漢

    飛大咧咧地拍著胸脯,隨意揮動胳膊,險險將手中酒杯殘留的酒水潑出。屋里亮

    眼的燈光恰好打在他左臉頰的疤痕上,顯得分外顯眼。

    劉建斌坐在他左邊,離門最近,他們兩個交情最好,說起話來就隨便得多,

    笑呵呵地拍他的肩膀:「你他媽小心點,別毀了哥哥我這兒的地毯!」

    現在是夜間黃金時間,正是娛樂城最繁忙的時候,換作平日,劉建斌這會沒

    空躲在包廂里閑聊,但今晚杜臻奇約水寶清到金煌娛樂城談事,身為此地的負責

    人,他理所當然要作陪,外面的事務臨時交給手下來打點。

    杜臻奇今天找水寶清談的,主要是關于雙湖娛樂城的事。

    沒了沈家的掣肘,借各方助力,杜臻奇終于打通了張金洺的線,批地的事塵

    埃落定。雖然還在走程序,但不太可能再出現什么意外,也是時候著手準備后續

    的拆遷和工程事務了。在這兩件事上,都離不開道上朋友們的幫襯。在拆遷方面,

    官方以外,打著法律擦邊球的民間灰色勢力不可或缺,正是用得著李漢飛和他手

    下的時候;至于工程,李漢飛手下,除了做物流以外,還有建筑公司。

    「拆遷的事交給疤哥,我當然信得過,工程上,到時候也要麻煩咱們自己人」

    杜臻奇笑著捧了一句李漢飛,只是他面前沒有酒,不能借勢與后者干一杯。

    劉建斌打量一下自己這邊坐在上首的水寶清,又看了眼杜臻奇,暗自比較了

    一下兩人的做派,不由得頗為感慨。水寶清來金煌,照例只喝一杯銀針,既不要

    別的茶,也從來不多喝一杯;杜臻奇則更絕,他來這里,無論吃喝,從不讓碰任

    何入口的東西,更絕的是,他不喝娛樂城的水,也不喝自己帶的,無論在娛樂城

    待多久,他一定能做到滴水不沾,粒米不進。

    杜臻奇突然話鋒一轉:「不過,這次和過去還是有些不太一樣,搞拆遷時候,

    麻煩疤哥招呼手下兄弟注意一點,咱們的人,這段時間最好也都稍微收一收。因

    為說明白這個事,特意麻煩水哥,今天這么大雨,也要過來一趟。」

    與杜臻奇左右相對的水寶清,一直默然地用手指輕輕摩挲著手邊茶杯的杯蓋

    外沿,聽杜臻奇說了這番話,慢悠悠開口:「我知道奇少你一定還有別的事,如

    果光是拆遷的事,直接和疤子談就行。看來是有什么特別的吩咐了?」

    「吩咐不敢當,就是和大家通個消息。」杜臻奇右手拇指無意地搓著左手的

    掌心,「老龔要退了。」

    水寶清突然向前傾了傾身體,口氣中帶了一絲驚訝:「嗯?之前不是說,至

    少還有一年嗎?」

    杜臻奇口中的「老龔」是指現任省公安廳廳長龔樹金,他是杜家老爺子當年

    從一個派出所副所長一手提拔起來的,曾經長期在杜臻奇的父親杜毅光手下工作,

    和杜鵬志的私交又極好,算得上是杜家的鐵桿。他身居公安廳要職,對杜家在中

    寧的生意和影響力而言,是至關重要的一枚棋子。

    老龔的年齡卡在紅線上,繼續留任一到兩年或者直接退居二線都有可能,杜

    家之前也曾為此認真討論過,一旦老龔退下來,對自家會不會造成什么嚴重影響。

    對此,杜毅光和杜鵬志的意見不盡相同,前者覺得會是一個不小的麻煩,后

    者雖然與老龔交情莫逆,但反倒認為杜家樹大根深,不至于吊在龔樹金一棵樹上。

    最后杜老爺子拍板支持次子的看法,也就沒有在這件事上做的布局。

    更何況龔樹金這老狐貍,一向長袖善舞,人脈深廣,通常來說穩穩再干上一

    兩年,應該沒有問題。沒想到這次的調整如此雷厲風行,突然傳出消息,龔樹金

    將調任省人大副主任,實在令人措手不及。

    水寶清、劉建斌這些人在中寧也算是大人物,但畢竟只是市井大佬,在省廳

    一級的干部調動方面,總歸還是消息閉塞的,要不是沒有杜家這邊的消息共享,

    恐怕只有等新聞報出后,才能得知自己這邊原本的一座大靠山已經悄然挪了位置。

    杜臻奇搓了搓手,撓了撓眉心間的位置,倒更像是要撫平緊皺起來的眉頭:

    「可能跟劉省長要退下來有關系,接下來的半年,盤面上很可能有巨大變化,老

    龔的調動,說不定只是打個前站……」

    「那……」水寶清也知道,這個級別的干部調動,一旦已經漏出了消息,基

    本上就是定局了,不再多想,他與龔樹金也幾乎沒有往來,對此人的官場前途更

    沒有興趣,他要關心的,是更實際的問題。

    「接下來,誰接公安廳的位子,有消息了嗎?」

    杜臻奇苦笑了一下:「誰都沒想到的……邵高杰……」

    這個名字一說出來,包廂內瞬間變得有些壓抑。

    看著三張略顯陰沉的面孔,杜臻奇強笑道:「我知道,邵老頭子這人不好打

    交道。他一輩子臭脾氣,哪個山頭都靠不上,本以為釘死在副廳的位置上了,不

    知道這次是搭上了馬青賢還是賈海洲,居然把老龔給擠走了,算是走了狗屎運吧」

    「他走不走狗屎運,跟咱們關系不大。奇少,邵老頭子一向油鹽不進,跟咱

    們的關系可不算好,阿K當初就是他的人抓的,今后的麻煩大了。」劉建斌的聲

    音顯得有點發悶,在倪崢的團伙里,和他有著二十幾年鐵桿交情的,一個是李漢

    飛,另一個就是他口中的阿K,只不過后者已經在牢里待了快五年了,老K當年

    數罪并罰判了十七年,就算能減刑,除非他把自己當年的兄弟們咬出來,否則沒

    有重大立功表現的話,也減不了幾年,估計要想在監獄外面團圓至少還得有個十

    來年的工夫。到時候別說哥幾個,就算老K那個比他小了十幾歲的老婆,到時候

    也成黃臉婆了。

    杜臻奇聳聳肩,盡可能讓自己的口氣顯得放松:「跟過去老龔管事的時候比,

    當然會麻煩一點。但我們也不用太擔心,畢竟我叔叔還在,中寧這攤子,只要還

    在市局的控制能力之內,省廳硬要插手,也得先問問我叔叔答不答應。」

    水寶清說:「過去老龔在,憑他和杜局的關系,當然一切好說。現在換了邵

    老頭,有些事,有些話,恐怕杜局做起來,說起來,也為難吧?」

    杜臻奇警惕地瞥了水寶清一眼,小心地說:「所以,今天才特意請水哥過來,

    咱們互相通個氣,算是給兄弟們提前打個預防針。各位記得跟下面各條線的兄弟

    打個招呼,最近這段時間,能收就收一點,算是給老邵新官上任一個面子。只要

    市面平靜,他吃飽了撐的,非要到市局的管轄里來搞東搞西?他真要胡來,到時

    候我叔叔說話也硬氣,沒理由破壞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是吧?」

    「懂了。疤子,特別是你的手下,平時打打殺殺的最熱鬧,回去打個招呼,

    咱們給邵老頭子這個面子!」水寶清沖李漢飛點了點頭,他知道事情沒有杜臻奇

    說的那么簡單,但目前也只能先按照他的吩咐做。兩邊的合作各有基礎,說到市

    井街巷里的陰祟鬼蜮,當然是他們這伙人的拿手好戲,但要面對官面上的風向變

    幻,就只能以杜家馬首是瞻。

    或許是邵高杰新任公安廳長這個消息使這幾位心情都有些壓抑,接下來的談

    話變得乏味許多。不咸不淡地又談了些生意上的事,劉建斌最先告退,水寶清與

    李漢飛也不過多坐了十來分鐘,也先后告辭。杜臻奇倒是穩坐不動,接下來他還

    有另一個約。

    來的是石厚坤,比約定的到得還要早些。

    端午節前,石厚坤去南京出了幾天差,回來后或許是考慮到假期的關系,又

    多熬了幾天,一等放假結束,就按捺不住打來電話,問在他出差的幾天里,有沒

    有出現有什么異常狀況。

    杜臻奇倒是也能理解他的復雜心情,約他在今晚在金煌娛樂城見,當然時間

    上特意錯開了與水寶清等人的會面。

    隔著電話,石厚坤的語氣明顯很急切,但是現在和杜臻奇面對面,他反倒一

    時不知怎么開口。

    杜臻奇看出他的局促,主動開口:「上次我們商量以后,我找了幾個可靠的

    兄弟,一直跟著嫂子,差不多半個月了吧?暫時沒什么跡象。」既然沒有查出什

    么,他的口氣中也就留了幾分余地,還是繼續管薛蕓琳叫聲嫂子。

    石厚坤松了一口氣,可莫名又添了幾分迷茫。

    假期里,夫妻倆回了爸媽家兩次,每次都被老人嘮叨,是時候該生個孩子了。

    說實話,以他倆的年紀而言,石家老人已經算很有耐心的了,此前一直忍著

    沒說什么,直到最近兩年才多提了幾次。

    回家后,薛蕓琳似乎真把生孩子的事放在心上了,主動和丈夫商量起來。在

    這個問題上,石厚坤原本的態度是順其自然,主要看薛蕓琳的態度。如果兩人都

    想計劃生孩子,他這邊肯定沒意見;如果薛蕓琳在這個問題上不太積極,他也不

    會過于逼迫妻子。但現在妻子開始對這事上心,石厚坤反倒犯嘀咕了。

    妻子到底有沒有外遇?如果有,對象是誰?什么時候開始的?這些問題,都

    是扎在石厚坤心里的刺,在沒有搞清楚真相以前,他哪有心情考慮孩子的事?

    聽杜臻奇說半個月里沒有一點異常,石厚坤發現自己似乎并沒有非常高興。

    難道一切都是自己多疑?怎么可能呢?那晚在電話里聽到的,難道是幻覺?

    是自己聽錯了?還是理解有誤?

    石厚坤怎么都無法說服自己。

    「半個月時間不算很短,中間你還出了幾天差,如果嫂子在外面搞三搞四,

    這幾天算是很好的機會,但是跟著嫂子的兄弟說,那幾天她除了上班就是回家,

    根本沒在別的地方待過……」杜臻奇平淡地說著目前掌握的事實,「但是,說實

    話,畢竟也只是跟了十幾天,現在還不能得出什么結論。假如,我是說假如,很

    可能就那么巧,和嫂子有關系的那個男人,這段時間正好不在中寧,畢竟就這么

    幾天,對吧?……我說這話,不是說非要懷疑嫂子,只是覺得,既然咱們開始查

    了,最好能有個確信無疑的結論。再說,到目前為止,我們只是找人跟著嫂子,

    看她去些什么地方,跟哪些男人見面,還沒上其他手段,沒聽過她的電話,沒看

    過她的微信、QQ……接下來該怎么辦,你拿主意,咱們是繼續跟,還是就這么算

    了?」

    石厚坤悶了好一會,覺得自己拿不定主意。

    「你覺得呢?」

    杜臻奇想了想,盯著石厚坤的眼睛,認真的說:「我覺得,再跟半個月。如

    果真的沒什么,那就證明是你疑神疑鬼,那倒也算是件好事;要查出了什么,咱

    們再說后面的事。如果現在停下來,我看你心里這根刺還是拔不掉,以后的日子

    也不舒服。」

    石厚坤垂首默想了好一會,終于遲疑著點了點頭。

    懷疑的種子一旦播下,即使有了一個答案,都未必能完全釋然,更何況現在

    什么都沒查出,石厚坤承認杜臻奇說得在理,即使現在停下,心中的刺還在,未

    來的人生怎么能過得坦然?

    一個最簡單的問題,回去面對薛蕓琳,他能滿懷喜悅和希冀地討論孩子的問

    題嗎?

    但他同時也滿懷苦惱,即便最終查出了某個結果,就萬事大吉了嗎?

    患得患失間,石厚坤的心境彷如此刻的天氣一般,風狂雨驟,一片陰晦。

    入夏時節,雨水漸多,有時一下就是好幾天。端午過后的中寧,連下了三四

    天的雨,難得見到一絲陽光。尤其是周三這天,正午時的天色都陰得如傍晚般,

    重重的云狠狠地墜著,壓得人心底發悶。

    要不是內心有所期待,施夢縈今天的心情不會太好。

    節后召開了一次部門例會,仍舊兼著客服部主管的程莎,為手下一眾客服重

    新安排了下一階段的任務。

    之前周曉榮問過施夢縈要不要憑借美色去試試接觸寧旅集團,遭到了明確的

    拒絕,這個任務現在交到了蘇晨手中,據說是她主動請纓——雖然這事是施夢縈

    主動放棄的,但眼見現在落到了別人的口袋里,她莫名又產生了許多不快。

    之前一直由蘇晨負責的雅森集團和優森網這條線,則改由資歷最淺的譚伊娜

    去跟,這更讓施夢縈耿耿于懷。她一直都記得,最早搭上雷耀庭的線,是她陪著

    徐芃請雷大少吃了一頓飯,沒想到后來這塊工作一直都沒讓她接手,先是莫名其

    妙成為蘇晨的業務,現在更換負責人,居然還是沒她的份!要不是施夢縈骨子里

    向來以恬靜斯文自詡,換個潑辣些的,恐怕直接就在部門會上鬧起來了,至少也

    要說上幾句陰陽怪氣的話。

    不過施夢縈總算不是毫無所得,除了繼續和新越集團接觸,爭取能拿到

    的課程以外,程莎還把原本一直由她本人負責的和寧電集團接觸的任務給了她。

    在施夢縈想來,這可能是因為升職后的程莎準備逐漸把客服部這邊的事務交

    托出來。平心而論,新越集團和寧電集團都算是優質潛在客戶,看來自己還是得

    到了一定的重視的。

    上一年度的年會上,拿了個「特別貢獻獎」,這使施夢縈增添了許多自信,

    這幾個月來,她在工作方面的心氣一直都很高,要不是最近先后因為崔志良和沈

    惜這兩個男人導致她的狀態受到影響,施夢縈相信自己的工作業績應該會好很多。

    天氣壓抑著人的情緒,工作上也有些小小不快,但這些都沒能打擾施夢縈這

    幾天始終保持著的亢奮情緒。

    昨天,施夢縈又一次給沈惜寄了自己的性愛視頻。

    如果換成一年前的施夢縈,看到鏡頭里的種種,應該會極度懷疑那個女人到

    底是不是自己:在歡快的音樂下赤裸身軀妖嬈扭動,笑著偏頭任由沾滿jingye和yin

    液的綿軟roubang在臉頰上抽打,身后那個原本只用于排泄的孔洞插入roubang瘋狂抽插,

    鏡頭中男人的聲音還在下流地調侃:「你前面后面兩個浪xue感覺差不多啊,是你

    sao屄太緊,還是屁眼太松?哈哈……」

    施夢縈不記得自己當時是怎么回答的了。

    過去的自己面對這些鏡頭時,會怎么想呢?施夢縈現在沒興趣去想這些無用

    的感慨,她更關心鏡頭中的畫面是不是夠勁爆,自己的表現是不是夠yin賤,整個

    視頻的內容是不是能使沈惜受到更嚴重的刺激。

    上一份視頻「成功」地使沈惜來找自己了,他終究不能在那樣的視頻前安坐

    如常,波瀾不驚了。施夢縈對這次寄出的第二段視頻充滿期待。

    除此之外,施夢縈還有一個更直接,更有趣的盼頭,就在今天可以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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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周六在KTV與周旻分別后,她被朱辰驍帶往撫祥湖畔的一間畫室去見那個

    正在尋找模特的畫家,見面之前,施夢縈還在是否接受這個邀請而左右搖擺,但

    在畫家面對面相對后,她卻一下子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做他的模特,別說脫光衣

    服,就算更過分的要求,她也不會推托。

    朱辰驍口中的那位小有名氣的畫家師兄,竟然是沈惜的姐夫秦子暉。

    中寧是有多小?

    和沈惜在一起時,施夢縈當然和沈惋一家有過來往,但并不親近,她只把這

    女人看作因為與自己的男友有著割不斷的血緣親情而不得不接觸的親戚而已。她

    從來都沒有喜歡過這個未來的大姑子,和小丫頭秦一諾也沒培養出什么感情,更

    別提從頭到尾加在一起有沒有說過超過十句話的秦子暉了。

    除了沈惋這邊,沈惜還帶施夢縈和姑媽一家見過面、吃過飯,因為在血緣上

    又多隔了一層,施夢縈對這一家子更沒什么興趣,除了應付式的見面之外,沒有

    任何后續的往來。

    即便如此,那天看著只能算是勉強認識,基本與陌生人無異的秦子暉,施夢

    縈心底卻不斷涌動起難以遏制的興奮。

    一個大膽而奇特的念頭油然而生。

    相較于外表平淡但內心激越的施夢縈,秦子暉倒是很明顯地露出了尷尬之色。

    當初還在讀大學時,因為只相差一屆,又都是中寧人,所以秦子暉和朱辰驍

    處得不錯。先后回中寧發展后,盡管身處的行業不同,來往也沒斷。秦子暉最近

    在構思一幅作品,需要一個模特,長相、身材什么的不重要,他想找一種超脫于

    現代生活以外的古典氣質,而且不想要涉世不深的小女孩,而想找從體態和神情

    而言已經完全成熟的,但還能帶著明顯的出離塵世的天真韻味的女子。

    在試過兩個自己比較熟悉的模特都不能完全滿意后,秦子暉開始找朋友幫忙

    尋找模特,朱辰驍那邊當然也打了招呼。這個學弟雖然現在不畫畫了,但干的是

    攝影這一行,平日里也會接觸很多女模特,他的圈子里說不定會有合適的人選。

    朱辰驍并沒有讓師兄久等,過去的大半個月,他連找了三個模特推薦給秦子

    暉。其中前兩個,距離秦子暉的要求比較遠;最后一個是中寧藝術學院的大四女

    生,只差一點點,秦子暉就想定下來,讓這個女孩給自己當模特了,但就是因為

    還是差了那么一點點,他最終還是決定再等等,看看還有沒有更完美的人選。

    這一等,又是一個多星期過去了,朱辰驍這頭也沒了動靜。秦子暉也知道自

    己的要求比較特別,找模特確實不是件容易事。前天,他還在想要是實在不行,

    就還是請那個寧藝的女孩過來,畢竟她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最接近自己要求的。

    沒想到,在他已經準備退而求其次的時候,朱辰驍突然打來電話,說這次找

    到了一個最合適的人選。

    誰能想到,朱辰驍今天帶來的那位最合適的人選,竟然是自己小舅子的那位

    前女友。

    十一歲正式開始學畫,這二十多年來,秦子暉見過無數模特,老老少少,男

    男女女,胖胖瘦瘦,數不清有過多少個,其中各色各樣的裸體,美的丑的,他也

    看過很多,但他還是次在面對模特時有了尷尬的感覺。

    說實話,如果沒有這么一層關系,秦子暉承認,施夢縈確實是個好人選。

    秦子暉的個性并沒那么死板,如果施夢縈沒和沈惜分手,只要人家小夫妻倆

    沒意見,他倒也不介意讓弟妹成為自己的模特,哪怕是要畫她的裸體,他也不會

    覺得有什么不妥,這只與藝術相關,沒有其他的蠅營狗茍。

    可是現實是,施夢縈現在與沈惜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這樣一來,情況又有

    所不同。秦子暉雖帶著藝術家的性子,又不是完全不通世務的,怎么會感覺不到

    這里面的不妥?

    他苦笑著簡單說了情況,朱辰驍頓時也有些哭笑不得。

    對秦子暉這位師兄,從內心來講,朱辰驍還是有幾分親近的。這位平日里很

    少麻煩別人,難得遇到一樁他拜托幫忙的事,也想辦得妥當些。秦子暉這次想找

    的模特,要求挺特別,不但想要一種獨特的氣質,還特別聲明職業模特經驗越少

    越好,身上是帶著天然的味道,這么多條件混在一起,饒是朱辰驍拍過無數

    美女,一時也想不出誰能完全符合這些要求。

    之前他找來的那三個女孩,其中只有一個是職業模特,另兩個都是在校的大

    學生,可還是沒能讓秦子暉滿意。好不容易想起去年有一個拍藝術寫真的客戶,

    好像挺合適,聯系之后對方又沒有斷然拒絕,朱辰驍以為這次十之八九能成了,

    誰能想到,兩人間竟然還有那么一層關系!

    秦子暉希望師弟能幫忙另找一個,這話他并沒有避著施夢縈,在他想來,對

    方的想法應該和自己差不多,這女孩也不會樂意給前男友的姐夫當裸模吧?

    「這個……師兄,你要不再考慮一下吧?說實話,如果施小姐都不行,那我

    可就真的愛莫能助了。」

    秦子暉揉著額頭,滿臉苦笑。為了尋找模特,他不止托了朱辰驍一人,別的

    朋友也曾向他推薦過模特,但看過六七個人選,還就是朱辰驍找來的那個寧藝的

    女生差強人意,今天他帶來的施夢縈,單從外觀氣質而言,算是最符合他理想中

    形象的女孩了。秦子暉明白,有的時候,機緣就是機緣,過了村,還真難找下一

    家店了。

    問題是,這家店,不方便住。

    朱辰驍將他拉到一邊,低聲說:「我覺得吧,小舅子的前女友也沒什么。不

    是都說了,是前女友嗎?那就是說,她和你小舅子現在沒有任何關系啊,那還有

    什么好避諱的,你請她過來,又不是做什么不好的事!你要搞藝術創作,請她當

    模特而已,多正常的事,你小舅子的觀念沒那么陳腐吧?這是藝術啊!」

    他這番話頗有些冠冕堂皇,挑不出錯來。有些話,秦子暉也不好與他說得太

    清楚,一時就有些僵住了。他既沒法下決心留下施夢縈,但又覺得直接拒絕顯得

    過于生硬,對不住師弟努力幫忙這一番熱心,左右為難起來。

    看著秦子暉毫不掩飾的尷尬,施夢縈莫名覺得快慰。

    就是有這份尷尬,一切才有意思!

    面前這個,是差點就成了自己的「姐夫」的男人。沈惜早早就父母雙亡,姐

    姐、姐夫一家是他最近密的親人,如果施夢縈之前的人生軌跡沒有改變,那未來

    的幾十年里,她勢必會和沈惋、秦子暉常來常往。從這個角度出發,一想到萬一

    自己真成了對方的模特,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里,自己就會長時間一絲不掛地出

    現在這個男人面前,在一間封閉的畫室里獨處,為了調整自己的姿勢,他也許會

    觸碰自己,自己的身體也許會就此產生反應,所有這些都會清楚地被這男人看得

    清清楚楚……

    面對所有這些,這個男人會感覺興奮,還是愈發難堪呢?

    從他現在的表現來看,剛開始恐怕會是后者吧?

    品咂這份難堪,施夢縈卻浮起一絲怪異的快感。

    更何況,或許自己能讓這份難堪更進一步,演變成興奮呢!

    根據周曉榮的理論,如果想要刺激沈惜,那就得找在現實中和他有著密切關

    系的男人上床,這能讓他感受到直接來自于身邊最熟悉的環境的強烈惡意。同樣

    的侮辱,來自陌生人和來自熟人,威力是絕對不可同日而語的。

    施夢縈認同這個理論,換成是她自己,當然更不能接受沈惜給予自己身邊的

    朋友的善意大于給予自己的,不然發現孔媛在布衣人家工作,何以能令她激動至

    此呢?

    正是出于這樣的考慮,施夢縈接受周曉榮的要求,選了他的堂哥上床。

    如果現在,這個能讓沈惜感到如芒在背般的強烈惡意的男人,變成他的姐夫

    了呢?

    一定會比周旻更令他難以接受吧?

    自己給秦子暉當裸模,如果整件事最后真變了味,沈惋家中恐怕就難得安寧

    了。而一旦沈惋發現,引發家變的那個女人居然是自己,那恐怕他們姐弟倆之間

    也會鬧得很不愉快……

    越想越覺得興奮啊!

    施夢縈對沈惋這女人原本就一直有種莫名的淡淡惡感,如果能在傷害沈惜的

    同時,順便給這女人也添點堵,對她來講,真是件心曠神怡的事。

    于是,令秦子暉大感意外的事發生了。施夢縈在當模特這件事上,表現出了

    極為強烈的熱情。她主動表示,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她也完全不介意,曾經的往

    事不應該影響現在,她愿意留下當模特。

    這下秦子暉更加難辦了。

    如果施夢縈的態度與他一致,那朱辰驍一個人的勸說就會顯得單薄,秦子暉

    只需要再磨出一段緩沖,就能推了這件事。可施夢縈出人意料的表態,卻顯得他

    才是這里唯一一個糾結小節,不知變通的老古董。面對朱辰驍的賣力勸說和模特

    本人的大方示意,秦子暉如果還是堅持要求換人,就實在顯得過分冷硬了。朱辰

    驍這邊還好,畢竟是素有舊交的學弟,說到底不過就是沒有用他推薦的模特而已,

    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對態度積極的施夢縈而言,他的執意推拒,倒是有點刻意針

    對她的意思,未免有失尊重。

    于是秦子暉只能勉為其難地同意,暫定就讓施夢縈擔任模特,但不必急于開

    始,約好到周三時再在畫室見面。

    對于今晚的會面,這幾天里,施夢縈作過很多設想。她不知道是不是從今晚

    開始就要裸體作畫,也不知道到時候秦子暉真正關注的是自己身體的哪些部位。

    雖說從沒做過人體模特,但施夢縈對此多少也有一點了解,如果真的只是正

    常的畫家與模特的關系,彼此恐怕會坐得很遠,而對方應該也不至于會刻意關注

    自己的敏感部位。

    那么自己是不是應該更主動一些?要坦然地將那些神秘的部位直接放到那男

    人眼前嗎?如果一切順利,會不會今天晚上就能看到這男人丑態百出的一面呢?

    是不是已經可以期待第三段視頻了?

    其實,施夢縈對秦子暉基本是陌生的。這人的性格、人品究竟如何,她一無

    所知,但她覺得勾引一個男人,應該沒什么太大的難度?徐芃說過,對自己那個

    天生的大屁股,男人看到就會想要狠狠cao一次。

    自己遇到過的那些男人,大學老師如方宏哲、培訓講師如徐芃、金融精英如

    崔志良、外企白領如周旻……這些在施夢縈看來都還算得上人模狗樣的男人,有

    哪個不對自己的rou體垂涎三尺?更別提那個只要想起就會覺得惡心的的董德有。

    就算是那個只會偶然想起,算是近一年來她遇到過的唯一一個勉強算是好男

    人的范思源,在那段尷尬的戀愛中,他還不是滿腦子想的都是和自己上床?

    前幾天周旻對她這一身皮rou用這么幾個字形容:一身saorou三個洞。

    難道秦子暉不是男人?他的那個丑陋的玩意,難道不想鉆進自己身上這些誘

    人的洞里,好好爽一把嗎?如果一個洞的誘惑力不夠,那就給他兩個;兩個還不

    行,那就三個洞都給他玩好了,還怕他不上鉤?

    在性的趣味上,每個男人都有微妙不同,范思源似乎很中意情趣內衣之類的

    視覺刺激,崔志良偏愛自己伏低做小地任他作踐,周曉榮則簡單得多,只要能讓

    他盡情在屁眼里馳騁就行……見識過形形色色的男人,秦子暉難道還會有什么特

    別癖好?

    客服不就是要樹立客戶需求導向的意識嗎?無論秦子暉想怎么玩,施夢縈都

    決心配合他。自己都已經連屁眼都拿出來給男人隨便玩了,秦子暉還能在自己身

    上開鑿一個新的洞xue出來嗎?

    施夢縈覺得現在的自己,一定可以滿足秦子暉。

    只要能拉他下水,別的都不重要。

    有了這樣的期待,工作上那些小小的不快,都沒能真正影響施夢縈的心情。

    周三之前這幾天,對她來說,簡直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盼到周三,連綿不斷

    的雨勢愈發磅礴,中午時,秦子暉通過微信通知她,因為雨較大,今晚的約會可

    以取消,不用再去畫室了。情急的施夢縈幾乎秒回:「不不,沒關系的,我一定

    會過去,準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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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確保準時,下班后施夢縈連事先查好的公交路線都拋到腦后,直接通過

    「滴滴」叫了輛車趕往撫祥湖畔的文創基地。雖然在晚高峰期間從公司出發,到

    達目的地至少要花五十元以上,她根本想都沒想要花多少錢這種小事。

    雨滴粗暴地打在車窗上,濺開點點不規則的水花。

    施夢縈面無表情地望著窗外。不知怎么,她突然想到,這些年里她似乎總在

    雨中匆匆趕路,前方都是令她念茲在茲的未知命運。

    當年身在武山卻收到方宏哲說要出國的短信,趕緊坐大巴趕回中寧時,窗外

    大雨滂沱;去年國慶假期里,深夜趕往沈惜家,試圖和他做最后的溝通,坐在出

    租車里就像身處汪洋中孤獨的航船上一般。

    今天的情境也是仿佛舊時重現,恍如隔世。

    只是,和往常相比,如今的施夢縈已經不剩多少憂思愁緒,她甚至有些鄙視

    曾經的那些多愁善感,曾經的那些大雨,只在她的腦海中匆匆掠過,隨即就被徹

    底甩開。

    她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面對,等會究竟應該怎樣勾引秦子暉呢?

    是主動一些?還是含蓄一些?是留待日后慢慢來,還是時不我待今天直接下

    手?

    車子開進文創基地園區的南門,沒多久就停了下來。這里距離秦子暉的畫室

    所在的11號樓還有七八分鐘路程,施夢縈告訴司機停車,掏出手機通過支付寶付

    了車費。

    自己明明準備直接將乘客送到目的地樓下,可這美女卻偏偏堅持要提前下車,

    在大雨里步行最后這六七百米的路,司機搖上車窗時,臉上掛著些許困惑。

    施夢縈當然不會向他解釋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早晨出門前,她靈光一閃想

    到一個自覺很妙的點子,剛剛在車上她又盤算了一下,覺得這個點子肯定可以讓

    自己在與秦子暉的互動中進退有據,游刃有余。

    但是,她發現很快就發現自己失算了。

    上次朱辰驍帶施夢縈走的是文創基地的東門,11號樓的東北面是一片小小的

    綠地,走上卵石小徑后,七拐八繞,很快就能與人群隔絕,施夢縈想在脫離眾人

    視線后,收起雨傘,站到大雨中將自己渾身打濕。可這次她是在11號樓的西南側

    下車,正位于園區的一條主干道上,這會剛過了晚上六點,約好一起去吃晚飯的,

    已經吃過飯豬呢比回辦公室的,忙了一天出發回家的,無數人來來往往。在人群

    中,無視雨勢正急,刻意收傘未免太怪了,施夢縈想了想,還是不要顯得如此特

    立獨行的好。直到她走到11號樓樓下,都沒有找到收傘的機會,施夢縈不由得翻

    了翻白眼,早知如此,還不如坐車走完最后這段路呢。

    走進11號樓,世界突然變得冷清。11號樓一共有四層,秦子暉的畫室位于最

    高層。站到大廳與中庭間的大玻璃窗往上看,整幢樓幾乎只有四層有幾扇窗戶透

    出燈光。也不知一到三層,分別是做什么用的,黑燈瞎火的,整個樓此刻好像除

    了秦子暉的畫室外,已經空無一人。

    機會終于來了。

    施夢縈快步走向中庭。這里是個綠意盎然的小院,兩條卵石小徑十字交錯,

    施夢縈把傘支在門邊,踏上石徑直接走進雨中,冰冷的雨水沖刷在她身上,幾乎

    就在兩三分鐘里,她渾身上下就濕透了。白襯衫緊貼到皮膚上,浸入的雨水是如

    此之多,以至于明明肌膚和布料間已經緊緊黏連,卻好像還是感覺是一層厚厚的

    水在其間涌流。

    低頭看了看狼狽的自己,襯衫皺巴巴地貼著上半身,明顯透出曖昧的rou色,

    早上想到這個點子后,雖然沒有確定一定會用,但她還是特意又換了一套rou色蕾

    絲半透明內衣,如果有人遠遠看上一眼,多半會以為她襯衫下什么都沒穿。施夢

    縈的胸部雖然不算巨大,但也算得上圓潤飽滿,曲線玲瓏,與膚色幾乎一致的內

    衣,襯得整個上身呈現出透著蜜感的誘惑。

    這就是施夢縈想要的效果。

    將濕漉漉的長發攪了幾下,本想盤起來,想了想又覺得還是分作兩股,搭在

    胸前更顯魅惑,施夢縈回到廊下,把自己簡單事多了一番,朝電梯走去。

    到了四樓,在畫室前按了門鈴,很快秦子暉的聲音又從問答器中傳出:「小

    施嗎?」

    「對,秦老師,我到了。」

    秦子暉沒再多說什么,門直接開了。

    施夢縈徑直來到上次和秦子暉見面的房間,這次他已經等在那里。不知道他

    是不是有些準備好的話要說,可迎面看到進門的施夢縈這么一副渾身濕透的狼狽

    樣,小小地吃了一驚,有什么話也都咽了回去。

    「這么大雨,你沒帶傘……還是摔跤了?」秦子暉正在詫異,一眼瞥見施夢

    縈手中提著一把傘,立刻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趕緊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發現衣

    褲都只是濕,沒有臟破的痕跡,應該不是摔跤,松了一口氣。

    施夢縈覺得他的光在落到自己胸前的時候,有一個極為短暫的停頓,匆忙打

    了個轉,隨即又飄向別處,這個發現使她大受鼓舞。她一邊撐開傘,支到門邊的

    空地上,一邊委屈地說:「剛才突然來了陣大風,傘差點被吹飛了,結果淋成這

    樣。」讓施夢縈有點不習慣的是,這幾句話的口氣中刻意帶了些撒嬌的意味,二

    十多年都沒撒過幾次嬌,秦子暉聽著還沒覺得什么,她自己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施夢縈一邊說著,一邊走近秦子暉。她毫不扭捏地就這樣堂皇正大地將自己

    半露不露的正面身體直接對著男人,在走到秦子暉身邊時,她看似很隨意地脫下

    了濕透的襯衫,揉成一團捏在手中,左顧右盼:「你這里有衛生間嗎?我能不能

    先擦一下?」

    秦子暉像是為了要給她指方向似的,往后挪了三步,抬手指著房間角落的一

    扇小門,那里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