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轉(zhuǎn)啞，程窈窕猛然睜開眼，“……想起來了！好哥哥先別動手！”

    蜷起腿，她那么高的人縮在他懷里也只小小一只，看著怪惹人憐。

    眼里迷蒙睡意褪去，回復往日清亮，程窈窕試圖討價還價，“我們不是說好，不提這事了嘛？”

    易縱笑笑，“你再仔細想想，是我們說好，還是你說好?！?/br>
    畫面從腦海閃過，處處旖旎。

    白瓷似的肌膚生出紅，如同透亮的瓷器，釉下蔓出抹艷.色。

    程窈窕試圖裝傻，“我記得你明明答應(yīng)了的?！?/br>
    “你記錯了?！币卓v微笑。

    “我沒有?！?/br>
    “記錯了。”

    “我沒……”程窈窕垂死掙扎，對上他眼眸，徹底沒了底氣，“好吧，我有。”

    “但那不行，易縱，這要求太過分了?！?/br>
    他太不要臉，上回因禮服太貼身，穿不得平常的內(nèi).褲，那晚被他折騰一番，她認栽。

    誰知易縱跟打開新世界大門似的，某寶搜索一下，購物車給她加的滿滿當當，全是情趣用品……

    她懷疑，只要她點頭，那些東西第二天就會出現(xiàn)在家里，日后晚上她還能睡好覺么。

    一句話，打死她也不能答應(yīng)。

    程窈窕心下頗有微詞，易縱最近，痞得厲害，只要什么事稍不順著他，話不多說，只以武力壓制她。

    懷里美人沉了眉眼，易縱瞧著，轉(zhuǎn)過心思，將她按在腿上，握住她冰涼入骨的手，“行啊，不穿也行?！?/br>
    聞言，程窈窕松口氣，以為他愿退步，跳下他腿，往外走，眼下還是離他遠些為妙。

    易縱沒松開她的手，將她重新拉入懷中。

    轉(zhuǎn)瞬，程窈窕被他壓在案幾上，雙手被他縛住，男人修長好看的指一顆顆撥開她鈕扣，聲音如提琴低啞絲絨，“那你現(xiàn)在先rou償?！?/br>
    “……？”程窈窕微怔，纖.腰扭動，無意蹭得他反應(yīng)更大。

    早不是不知人世的小女孩，程窈窕察覺他的變化，不敢再動，抬了眼，楚楚可憐望他，“我們還在辦公室，別這樣好不好？”

    “哪樣？”易縱問著，胯微挺，逼她。

    這人……程窈窕咬住唇，再讓步，“進里間也行，進去，好不好？”

    “現(xiàn)在就讓我進來？今天怎么這么著急？”

    調(diào)笑的話入耳，意思被曲解成這般，程窈窕氣得上頭，抬手想打他，易縱偏不閃躲，上身懸在她腰腹上空，一副你要打就打我絕不還手的無賴樣。

    眼見掌心要碰到他，程窈窕收回手，閉閉眼，“你真的無恥?！?/br>
    “我穿，我穿行了吧?！?/br>
    “當然行?！币卓v凝眸望她，眉眼帶笑，好看得緊。

    ******

    2、

    團團和二寶四歲時，陳織和余好都生了個小女孩兒，百日宴短時間內(nèi)去兩遭，程窈窕看著兩人懷里軟糯的粉團子，再看看扒在搖籃邊玩的自家崽，起了心思。

    “哥哥。”程窈窕喚他。

    易縱掀眼，瞧她，“有話直說。”

    這么喊，她準是有事相求。

    “好好和陳織家都有小女孩兒了，你想不想也要一個？”

    易縱勾唇，摸摸她頭，程窈窕以為有門，想他要是答應(yīng)，她怎么也得好好獎勵他。

    “不想?！?/br>
    兩字說得干凈利落，程窈窕臉上笑意僵住，怎么跟她預(yù)想得不一樣？

    “為什么啊？你不是一直不太喜歡那兩小東西，喜歡女孩子嘛？”程窈窕不解，當初他有多期盼兩小只是女孩她可沒忘。

    瞥她眼，易縱合起書，直身，認真同她解釋，“我是想要個女孩，那也是以前他們沒出生的時候，現(xiàn)在過了這么久，再想也沒什么想法了?！?/br>
    他微頓，望她，“你是不是忘了你當時有多疼？”

    那一幕他至今難忘，她出那么多血，止不住似的。腿軟到險些站不起來的感覺，他不想嘗第二次。

    再說，被人搶去媳婦兒注意力的事，有一還能再有二？他易縱看起來像這么傻的？

    程窈窕表面應(yīng)下，背地里小動作不斷，易縱看在眼里，任得她作，媳婦兒愿意主動，他高興還來不及。

    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程窈窕歡歡喜喜拿兩條杠來找他時，易縱剛進屋，當即冷下眉眼，摔門進書房。

    許久，易縱出來，周身冷氣少了幾許，臉色仍不大好看。

    兩個團子見爸爸出來，識趣地回房，哀嘆一聲，爸爸又要讓mama哭了。

    討好地給他倒水，僵持半晌，易縱方接過。

    程窈窕鉆進他懷里，“你不生氣了？”

    “我生氣有用？”易縱冷笑，“能把你肚子里那東西打了？”

    情人吵架比的無非是誰臉皮厚，程窈窕柔柔笑開，唇畔生花，雙臂攀上他，“當然不行，肚子里可是你的寶貝女兒?！?/br>
    易縱嘴角向下耷，還是氣，卻也無力改變。

    ******

    3、

    這胎再三檢查，確認肚子里只一個，肚皮鼓得沒之前大，易縱放心許多。

    一路提心吊膽等到她臨盆，程窈窕有了經(jīng)驗，沒再讓他進產(chǎn)房。

    等她脫力后睡醒，老太太笑成花，告訴她，“窈窕，又是個小男孩兒！”

    程窈窕笑容漸漸消失，“……？”

    她醒過來許久，天色暗下去，始終沒等來易縱。

    委屈如潮涌，將她吞沒，她怔怔望住窗外，病房里進來人也沒察覺。

    臉頰被人指腹擦過，程窈窕回頭，嗓子發(fā)干，“你是不是又要不喜歡他了？”

    將她淚花盡數(shù)擦凈，易縱露個笑，“怎么會？我和你的孩子，我怎么會不喜歡？”

    繼而低聲哄，“別哭了，我所有東西都給你了，你再哭，我真不知道拿什么哄你?！?/br>
    程窈窕捏住他指尖，啞著嗓問，“你白天去哪了？”

    易縱沉默，看她幾眼，似在猶豫。

    程窈窕催問，“去哪了？為什么不說話？”

    見她又要哭，易縱啟唇，“做了個小手術(shù)。”

    “你生病了？哪啊？你怎么都不跟我說的？”程窈窕急了。

    握住她手，易縱安撫她，“沒病，結(jié)扎手術(shù)。”

    程窈窕頓住，許久不說話，咬住唇哭。

    聲音憋在嗓子里，不放出來，無聲，卻讓易縱更難受。

    “程窈窕，你不明白?！?/br>
    “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永遠都是你，我愛他們，是因為愛你。”

    “如果要讓我承擔失去你的風險，哪怕那個風險只有微乎其乎，我也不愿意?！?/br>
    “你不明白，面對你，我不是逐利者，我是守成者?！?/br>
    “我想守的，有且只有一個你?！?/br>
    ******

    4、

    易縱要辦婚禮的消息發(fā)出去時，團團二寶已七歲。

    三十五六的男人，徹底褪去青澀，舉手投足間，彰顯的氣度與風韻，反比從前更加迷人。

    程窈窕半欣賞半哀嘆，甚至懷疑，再這樣下去，自己還能不能勾住他。

    “想什么呢，唉聲嘆氣？”易縱還是喜歡抱她。

    程窈窕瞧他眼，嘆氣，“你不懂，有的時候真的不公平，男人三四十一枝花，我們就是顆草?！?/br>
    “媳婦兒，不是我說，下回你說這話錢，好好照照鏡子，看看鏡子里那人，再說這話。”

    程窈窕繼續(xù)搖頭，“你不懂。”

    易縱笑了，“我不懂，那我也只喜歡你?！?/br>
    婚禮那天，易縱下大手筆，大宴賓客，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大都前來祝賀。

    更張揚的是，他請了好些家媒體，那幾家隔三差五寫他和程窈窕離婚的，易縱點名吩咐人要給他請過來。

    記者等在外場，瞧不見里頭情況，無聊得緊，不知易縱打得什么算盤，請他們過來又不讓進去。

    半晌，一小男孩跑過來，身穿白色小禮服，系藍色領(lǐng)結(jié)，唇紅齒白，五官精致，要是不長歪，長大肯定又是一禍害。

    記者多看幾眼，恍覺哪見過似的，招招手，讓他過來，“小朋友，你叫什么?。俊?/br>
    小男孩看眼他胸前的相機，眼珠子微轉(zhuǎn)，甜甜笑開，“叔叔可以叫我團團。”

    “你大名叫什么呢？”記者繼續(xù)問。

    現(xiàn)場嘈雜，小男孩約是沒聽見，記者急于了解里頭情況，沒擰在這問題上，“你知道里面什么情況嗎？”

    “里面來了好多叔叔阿姨，在等婚禮開始哦?！?/br>
    記者看他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心思微起，“團團知不知道，里頭的叔叔阿姨，為什么現(xiàn)在才辦婚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