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
明笑陽得了娘的一個“可”字,厚顏無恥的在暖園生生賴了三天,還不想走。擔心再不回去,以后就“不可”了。 第四日,依依不舍地牽著趙安辰給他的汗血寶駒“天佑”出了暖園,騎馬南行,直奔武國公府。 白赫云看見明笑陽回來了,還滿面春風的,想著可能辰兒也該來武國公府住了。 白赫云走到院中想問兒子辰兒什么時候來,卻看見門口那匹馬絕非凡品,問明笑陽:“你騎回來的馬是怎么回事?” 明笑陽滿心歡喜:“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漂亮吧?” “什么朋友?送你這么貴重的馬?”白赫云心生疑惑,此馬是萬金難遇的汗血寶駒。 “他姓趙,叫趙逸,認識不久,一見如故!”明笑陽笑得特別純真,眼神一塵不染地說著,“他還說他爹認識我爹,并且他爹沒有名字,他還是皇親國戚,真是個有意思的人,我爹認識沒有名字的皇親國戚嗎?趙逸還說他與你相識,我怎么不知道娘認識趙逸呢?什么時候認識的?怎么沒早告訴我?” 白赫云戳在原地,愣了又愣,一時答不上來,心道:“辰兒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白赫云道:“不到一百米還騎馬回來,瞧把你慣的,這三天練功了沒有?” “什么一百米?我可是從北郊回來的!我當然練功了,娘,我去找我爹了,問問他認識哪個皇親國戚是沒有名字的.”說著就去找明瑞然了。 白赫云:“???”正在呆立原地捋思路。 明笑陽忽然回頭問白赫云:“對了,辰哥哥出宮立府也有段時日了,他不在府中,我一直都沒見到他,前幾日我去寧王府,囑咐管家,辰哥哥回府讓他來告訴我一聲,有人來報嗎?” 白赫云琢磨著:“什么意思?”下意識的小聲回了一句:“…沒有…” 明笑陽“哦”了一聲就找爹去了。 白赫云站在院中重新捋思路…… 明笑陽路過白赫云的竹齋,沒有看見明瑞然,又去了后面明瑞然的書房鶴齋。看見明瑞然正在看書,進去問道:“爹?你認識一個姓趙,又沒有名字的皇親國戚嗎?” 明瑞然一驚:“你問這個干什么?” “是誰呀?”明笑陽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問。 明瑞然心道:“真是浪費了云兒的好血脈,笑陽記性靈氣和天賦都是極好的,偏偏想象力隨我了?說傻不傻,說聰明也聰明,唉……”緩緩答道:“官家沒有名字,直呼皇帝姓名罪同謀反。” 這下輪到明笑陽捋思路了……心道:“四皇子偷偷溜出了宮?還躲在北郊?這真是什么事都有啊,好巧不巧還偏被我撞上了?我不會被滅口吧???”想到這,心里一哆嗦,鬼鬼祟祟地回房間了。 明笑陽吃過午飯,歪在床上正琢磨著去哪玩,聽見有人來報,說寧王回府了。一骨碌坐起來,直奔寧王府。 上前敲門,管家出來開門,一看是明笑陽,這次也不說進去通報了,反正也攔不住。把門開大了些,直接讓他進去,說道:“王爺在書房。” 明笑陽朝著管家點頭一笑:“謝了!” 到了書房一看,只一人站在房中,背對著房門在看書,明笑陽傻呵呵地笑道:“辰哥哥,好久不見!” 這個寧王一轉身,明笑陽被生生嚇了一跳:“趙逸?!” 趙安辰微微一笑,安靜地看著明笑陽。 明笑陽屋里屋外看了一遍,回頭問趙安辰:“你怎么在這?寧王呢?” 明笑陽的傻氣,趙安辰領教了一段日子,已經習慣了。問道:“你的寧王殿下,你的辰哥哥叫什么名字?” “……”明笑陽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辰哥哥叫什么名字?這一重大發現猶如蒼雷貫體,生生一愣,喃喃道:“我…不知道…” 趙安辰笑道:“我叫什么名字?” “你叫趙逸…趙安辰。”明笑陽這腦袋總算是能用了,驚詫道:“你是辰哥哥?” 趙安辰笑著點了點頭。 明笑陽一屁股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撒潑打滾,委屈道:“你干嘛騙我啊?” 趙安辰笑道:“我哪句話騙你了?” 明笑陽想了一下,心道:“確實沒騙過我。”又道:“那你為什么瞞我?” 趙安辰表面上一本正經的,心里卻十分耍賴:“你也沒問我呀?” 明笑陽又想了一下,心道:“好像是哦…” 趙安辰收了笑容,淡淡地說:“我出宮當日就遇見了你,你沒有認出我。” “你現在長得這么好看,我當然認不出啊?你這是耍賴,我不干,你得賠償我!”明笑陽委屈著繼續撒潑。 趙安辰輕笑了一聲:“你還和小時候一樣,我不是把天佑賠償給你了嗎?” “不行,那不算,還得再賠償!”明笑陽鼓著嘴,眼里都是責備。 趙安辰走過來柔聲說:“好,今晚就賠給你。” “是什么?”明笑陽眸若清泉,純潔無瑕地閃了閃,好奇代替了委屈。 趙安辰心中捧腹,心道:“還是個小孩子,真可愛。”淡然道:“晚上就知道了。”走到書桌前,拿起筆又寫了一張紙,折好,喚了小廝過來。在小廝耳旁低聲耳語了一句。小廝拿著紙就出去了。 白赫云又接到一個紙條,寫著:“云姨,我今晚要去武國公府住了,辰兒。” 白赫云心道:“總算折騰完了。” 明笑陽在寧王府一呆就是一下午,將近飯時,趙安辰說:“你還不回去?還要在我這蹭飯?一會你娘來捉人了!” “好~~~這就走。”明笑陽拖著長音哼唧道。磨磨蹭蹭地出了寧王府,回家了。 趙安辰叫過管家:“本王以后會住在武國公府或暖園,在哪我會提前告訴你,有事來報我。旁人來寧王府,依舊說不知道本王去了哪里。” 管家:“是,王爺。” 明笑陽心情很好,回府也沒到開飯時間,閑來無事走到大石頭那里練功。 過了半個時辰,該吃晚飯了,明笑陽永遠都是最先上桌的人,發現多了一個座位。東問西問沒人知道。菜齊人也該齊了,明瑞然帶了一個人進來。 “趙逸?!”明笑陽又吃一驚。笑道:“不讓我蹭飯,你倒是來蹭飯了?” 趙安辰道:“寧王府沒有廚子,我就來了。” 白赫云哈哈一笑,沒說什么。 都落座了,白赫云給明玦和明樂介紹了寧王。 明樂驚奇道:“唉?你不是燈會發呆被我撞的那個人嗎?你是寧王?” 趙安辰面無表情地說道:“正是。” 明樂仔細觀察道:“你長得真好看,就是一臉冰涼,浪費了這一張好臉!” 明玦小聲道:“樂兒胡說什么?沒禮貌。” 趙安辰依然面無表情:“無妨,樂兒說得沒錯。” 明瑞然緩緩說道:“習慣就好了,辰兒不會笑,從小就不會笑。” 白赫云看了一眼明笑陽,心虛道:“嗯,是不會笑。” 明笑陽心道:“他不會笑?我看他是不會不笑吧?從小到大,每次見到他都是笑呵呵的,甚是好看。”看著一桌子好菜,明笑陽也懶得辯解,開吃。 一家人用過晚飯,明笑陽又粘著趙安辰,問道:“晚上了,我的賠償呢?” 趙安辰看著明笑陽,道:“我已經自己送上門了,還怎么賠?我都是你家的人了,我把自己賠給你了。” “?” “云姨說我的臥房在你隔壁,一會你帶我去。”趙安辰不動聲色地說著。 “???” 偌大的武國公府,有個奇事,就是平日里云夫人在哪,武國公就在哪,只要兩人都在府中,分開絕不會超過半盞茶的功夫,十幾年如一日。現在又多了一樁奇事,就是寧王殿下在哪,明小公子就在哪,不僅是在府里貼得死緊,府外也一樣,寧王在武國公府,明小公子就在武國公府,寧王去暖園住,明小公子也得跟去。 明瑞然眼睛里只有白赫云,別的事不關心,看不見,看見了也視而不見。 白赫云看著辰兒沒有纏著樂兒,樂兒也對辰兒沒有興趣,很是欣慰。辰兒和笑陽哥倆感情好,很好,一切都沒有問題,非常好。白赫云很欣慰。 春陽漸暖,又是個好天氣。趙安辰一早被官家叫去宮里了,明笑陽閑來無事,在府里逛來逛去,路過明樂的臥房,從窗子看見桌上有一包糖炒栗子,眼珠子一轉,嘴角邪惡地向上一勾。 下午未時剛過,趙安辰回了武國公府。看見明笑陽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晃來晃去,桌子上一堆栗子殼,悠閑得很。還沒等趙安辰說話,就聽明樂在院子大喊:“我的糖炒栗子呢?娘!!!哥又偷我吃的了!” 明樂跑到明笑陽臥房窗前,看見那包栗子殘骸,風風火火沖到明笑陽床旁,揪著明笑陽就打:“你還我! 你又偷吃!” 明笑陽哈哈大笑:“哈哈!誰讓你放在那么顯眼的地方,我怎么忍得住,這不能怪我啊?哈哈哈!”一把摟過明樂,明樂被哥哥圈在懷里扭來扭去動不了,忿忿地說:“你還我!你出去給我買三包!我就原諒你,要不我去告訴爹,讓爹罰你抄書!” 明笑陽抱著meimei笑道:“知道了,一會就去給你買!” 趙安辰看著明笑陽,眼里笑意淋漓盡致,心道:“個子高挑如我一般,心智卻剛剛及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