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帝翎_分節閱讀_91
我避開他的視線,走到案幾前盤腿坐下,將《天樞》從書匣里取出來,在燈下鋪開,指了指我上次做了標記的一處:“獨兒,上次孤看到這兒,有些疑問,想與你研討一番。你瞧瞧殘缺的這句,可是意指,可憑星象云紋,確定所在方位?” 蕭獨在我身邊坐下,端起燭燈,照亮那串模糊不清的蠅頭小字,才看了一眼,他便道:“我以為,皇叔說的不太準確。”他指了一指,“這個字符,是指氣象。” 我對照了一下上文,豁然開朗,再看下文,也順暢起來,不由又驚又喜:“如此,能掌握氣象變化,行軍打仗時倒真如虎添翼。” 蕭獨點點頭:“我在瀛洲時,便試過此法,的確有用。” 我搖頭嘆:“難怪你能設下那等厲害的埋伏,將海寇們一網打盡,原來竟是將《天樞》中的兵法融會貫通了。”我捋起袖擺,從筆架上取下一只狼毫,蘸了蘸墨,若有似無地掠過他手背,落在紙上一處,“那這句,你又有何見解?” 蕭獨呼吸一亂,手挪了幾寸,挨近我的手。見我沒躲,便也不故作矜持,將我的手連筆一并攏進掌中,一筆一劃地寫了起來。 “此句之意,乃是,日月盈虧,俱與潮汐風向有關。” 我細細一讀,果真如此:“那這句,可是指……” 蕭獨停了筆:“皇叔光是問,也不給些獎勵。” 我斜眸睨向他,蕭獨盯著紙帛,顯然在等我給些“獎勵”。我不禁腹誹,真是少年心性。我懶得耗神,可有求于他又無可奈何,從案上擺的幾盤點心里拈起一顆蜜餞,逗小犬似的喂到他唇邊。 “喏。” 蕭獨張嘴叼了,這才又執筆寫下幾字,挪到下一句又停住。我只好又拾起一顆莓干,他卻垂眸扭開頭:“皇叔當是逗小犬么?” 這一句倒是一針見血,我有點心虛,哂道:“你堂堂太子,怎這樣看輕自己?孤這不是獎勵你么?” 蕭獨不為所動,薄唇如刃:“皇叔的獎勵,好生敷衍。” 敷衍?我還沒這么敷衍過哪個妃子呢!這小子蹬鼻子上臉了? 頓了頓,他又幽幽道:“當真是……喜歡我么。” 我頓悔方才不該隨口作答,可說出去的話已難收回。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蕭獨既當了真,我就得將錯就錯的應付下去。 我捏了捏他的下巴:“你還要怎樣?孤親口說的話,自不是騙你的。你要孤甜言蜜語的哄著你不成?你是嬌娃兒么 ?” 蕭獨攥住我手腕,叼走了我手里的莓干,順便舔了一口我指尖,眼睛卻瞇了起來,“唔”了一聲,顯然是給酸著了。我忍俊不禁,見蕭獨喉結一動,蹙著眉頭似將莓干囫圇咽了下去,差點失笑。 “真有這么酸?”我拾起一顆莓干,正要嘗,耳垂一熱,竟被親了一下:“莓干太酸……斗膽求皇叔賞點甜的。” 我不耐地放下莓干,夾起一枚蜜餞,遞了過去,他卻忽而湊近,嘴間熱氣呵到我臉頰。猝不及防的,我右耳竟被一口叼住。我渾身僵住,被他不輕不重地一嘬,脊梁就整根麻了,軟軟靠在案上,不住往下滑,被他一手托住了頭,一手摟著腰,牢牢控住。 我想斥他,可耳朵是我的弱點,最經不得人碰,以往我最喜歡在睡前命梁笙拿羽毛替我撓耳,便能伺候我到酣然入夢。可羽毛哪比得上人的舌頭,蕭獨一邊吮我的耳垂,舌尖往我耳眼里探,只令我渾身酥軟,飄飄欲仙,什么責罵之言都拋到了九霄于外。因他只是伺候我耳朵,并未干其他的越矩之事,我便也由了他。 待他停下之時,我已是化成了一灘泥,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放肆,你….…都是從哪學的花招?”我舒服得還沒緩過勁來,聲音也顫,語氣不似責備,倒像調情。想扇他耳光的手也是拂過他臉頰,愛撫一般,想收手都來不及,被他輕輕攥住。 ——我這叔叔的面子是挽不回來了。 “皇叔,”他頓了頓,“若是喜歡,我還有其他的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