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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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瞧去是一片駭人的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距離地面有多遠。 那呼喊聲呢? 怎的聽不見了啊。 良宵試著叫了兩聲,被那自己都聽不太清的聲音急得掉眼淚,前后不過一瞬息,她怎么都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皇后娘娘?” “將軍夫人?” 來尋人的侍衛已進到叢林深處,正四處呼喊,良宵快要被疼暈過去,又在這樣雜亂不知遠近的呼喊里勉強打起精神,她嗓音微弱的呼救:“我在這里,這里?!?/br> 沒有人聽得到。 那陣呼喊聲又慢慢遠去。 良宵卻于一片靜謐中聽到令人生怖的滴答聲。 是她被樹枝戳.進的腹部,在滴血,那就意味著,她是被掛在高處,血滴到粗大的樹枝才會發出這樣清晰的聲音。 若是不慎掉下去,她極有可能會摔斷腿,無人的黑暗里,她根本找不到出路。 若是再沒有人找到自己,她會死在這棵樹上……她不想死! “這里!”她拼盡全力的喊,“我在這里?。 ?/br> 似在回應她一般的,遠處想起一道熟悉的聲音:“遙遙,你在哪里?” 將軍,是將軍! 良宵聽清了,她循著聲源處望去,卻看見無數雙發著綠光的眼睛,才將有一絲希望的可憐人兒幾近絕望。 火光逼近,良宵卻是閉緊了嘴巴,一遍遍的在心底默念,不要過來,將軍千萬不要過來。 她的將軍只是凡胎rou.體不是刀槍不入的神,那要吃人的東西是一群,一群啊,他斗不過的,與其兩人遍體鱗傷,不如她做個了結。 然喚她遙遙的男人已經走過來了,她不敢說話,甚至微弱的呼吸聲都斂住了。 得不到回答就走吧,去別處吧。 宇文寂舉著火把一步步走近,走到那棵樹下,他聞到濃重的血腥味,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聲音有些發顫:“遙遙,你在嗎?” 良宵看見那火光,眼淚同鮮血一起掉下,只捂住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她后怕的去看那些綠光,它們安安靜靜的,卻好像近了些。 “遙遙,聽得見我說話就回一聲好不好?” 宇文寂就是有種直覺,她就在這附近,也許,已經沒了意識,也可能,已經—— “遙遙!”他發了狠的大喊,死攥住火把的大掌上有□□的青筋,冷汗已經把他的衣襟濕透。 那群發綠光的狼群還在悄然逼近,它們很善于撲食。 宇文寂這個死心眼怎么就認為她一定在這里啊,良宵被逼得沒法子。 她絕望的閉了眼,努力將喉嚨那股子哭意捱下去,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害怕,而后平常的開口:“將軍,” 只一聲輕輕的喚聲,宇文寂猛地把火把往上舉,看見那張籠罩在朦朧夜色里的小臉,正懸掛在高處,他心頭一悸,當即便要上前,爬上去將心嬌嬌撈下來。 “將軍!”良宵虛弱的聲音忽地拔高,下意識去看那群危險的動物,眼淚奪眶而出又被她蹭去。 她笑著說:“將軍,我很好,就是擦破皮點沒有受傷,也不害怕,你先別上來。” “你去找一架梯子來接我下去好不好?”良宵借著那火光瞧清了地面,很遠很遠,“我在這里等你,你去找梯子,叫老黑他們一起過來?!?/br> 叫他們過來,一起對付那群要吃人的東西,不要一個人來。 最后她懇求:“你現在就去,好不好啊?” 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宇文寂神色錯愕的瞧著她,她眼里閃爍不停的淚光,顫抖的身子,還有正在往下滴,甚至已經滴到他額頭的鮮血。 這樣拙劣的借口,她在隱瞞。 男人聲音堅定沉穩:“遙遙,別怕,我馬上帶你回去。” 將軍已經順著樹枝攀上來,良宵在高處無聲流淚,她什么都做不了,跳下去,可她跑不動,也不能將狼群引.誘開,留在這里,將軍就要爬上來—— 瞧見她這副奄奄一息的模樣,她快要疼暈過去,好像身體里的血也要流盡了??伤麄円粫r半會下不去,他會親眼瞧見她死去的! 可將軍已經攀爬到她眼前了。 “遙遙,我們回去?!庇钗募乓皇帜没鸢?,一手要去攔住嬌妻的身子,良宵只往后挪身子避開,不忘拿吉服寬大的袖子去遮掩深嵌入腹部上的樹枝。 她不去瞧底下圍成一圈的綠眼睛,只穩住氣息,緩緩道:“將軍,你再往上爬一點,好不好?” 宇文寂不解的看向她,他踩在枝干上,正好能夠到她的身子,也方便跳下去,他怕自己估測失誤,又回頭去確認,卻被嬌妻一把捧住臉頰。 她的雙手滿是粘膩的鮮血,鼻下氣息越來越弱,卻想要讓自己語氣聽起來平常一些,因此說的格外緩慢,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聽我的,往上爬,不然我要生氣了。” 那是怎樣絕望卻又充滿期望的一雙眼,宇文寂直到死都從未忘記過。 他隱約知道了什么,只往上爬,偶爾斜眸,不出意外的看到底下已經露出獠牙的狼群,沒握住火把的那只手一直輕放在遙遙肩膀上。 良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軍已經爬動自己斜上方的粗壯枝干,很安全。 四周再沒有聽到人的呼喊聲,一定是這個地方太偏僻,暫時被遺忘了,但總有人找過來的。 耳邊滴答聲漸漸聽不見了。 她絕望的想,自己應該等不到老黑帶人來驅趕走狼群了,也絕不能讓將軍以身涉險。 她真后悔,那時候千不該萬不該伸手,不管是誰摔倒,都與她無關。 看吧,這世間最不值錢最無用的就是熱心與良善, 到底是救不了。 可能不能看在她這份不值錢的良善上,那群狼也良善一點? 把她叼走去吃,別打將軍的主意。 將軍是世間最好的郎君了,他得好好活著,坐享所有繁華榮耀。 好想再看他一眼啊。 但良宵始終沒回頭,她連攥拳頭的力氣都沒有了,要死了就別再招惹將軍的憐惜,只要她待會動作快一點,將軍來不及的,總歸是活不了,可就是別死在他懷里。 “宇文寂,”她背對著男人開口,“待會你不要動,下面有狼群。” 宇文寂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道重了重,艱澀問:“那你呢?” 良宵頓了頓,嘴角牽出抹孤絕釋然的笑,“我也不動,我們一起等老黑帶人過來。” 默了默,她才道:“我好餓啊,你去看看樹上有沒有野果子好不好?上面一點的,剛才我看到了?!?/br> 她聽到男人低低的一聲好,耳邊有樹枝響動聲,約莫著到點了,良宵攢夠了跳下去的力氣,只往下一躍。 風聲還沒呼嘯而過,就戛然而止。 宇文寂搭在嬌妻肩膀上的手驟然收緊,眼疾手快的將人一把撈回來,眼神深邃得可怕:“良宵!你做什么?” 懷里的嬌嬌已經因疼痛再次暈厥過去,自也沒有半點回應。 這時候,更多的火把亮光從四周迅速涌過來。 而宇文寂手里那火把,已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很抱歉卡在這里,今日三更可能有可能無。 小闊愛們晚安。 第62章 老黑帶人來得快。 一行人驅趕狼群, 給大將軍開出一條生路,待他將毫無知覺的人兒抱回村子時, 因心慌腳下已是有些虛軟,太醫院院首已候在外邊,幾人合力將人送進屋子里放下,外面已經傳來皇后娘娘被找到的消息。 院首一急竟是拎著藥箱往外去, 才轉身便被大將軍狠狠拽住的胳膊。 “先救她!”宇文寂厲聲呵道,冷沉的面色比雷雨閃電將至還要令人生懼, 說罷他看向身后的老黑,老黑當即會意, 朝將軍府的侍衛揮手,只見幾個高大壯實的男人四下分散開來, 齊齊守住門口,手里握著的染了狼血的利劍,稍稍一動便折射出刺眼的亮光。 宇文寂將老院首推到床邊, 神色狠厲, 嗓音沉沉的命令:“想活命先救她!” 老院首已年過半百什么風浪沒見過,此刻卻是面皮一抖, 不待他說話便聽得眼前這位兇狠至極的男人狠聲威脅, 語氣不容拒絕, 無端叫人背脊發寒:“救不活她你也別活了!” 冷冷的撂下話后, 宇文寂才對一旁的太醫道:“你們倆出去看看?!?/br> 因著事發突然,消息傳到皇宮時再調遣人手必然有延誤,此刻才趕來四五個太醫, 處在在一旁那兩個太醫聞言慌忙出門去,而老院首將將回過神來,匆忙把藥箱放下去探良宵的鼻息,剛一碰到卻是手一抖,顧不得拿手帕就急急伸出三指去把脈。 宇文寂心下一沉,“如何?” “貴夫人……氣息微弱,脈搏無力,怕是……” 剩下的話老院首不敢再說,只急急去翻找藥箱拿出一粒拇指大小的藥丸,板開良宵的毫無血色的嘴放進去,到底是院首太醫,治病救人的功夫差不了,稍稍定下神便拿出針灸物件鋪展開來,“老身先給貴夫人止血定氣,或有一救?!?/br> 這話說得十分委婉,或有一救,便等同于九死。 床榻上的嬌俏女人已失了生氣,慘白的小臉上有幾道淺淺的血痕,就連那顆紅痣也失了顏色般暗沉下來。 就在前一瞬,她還說餓,聲音輕飄飄的叫他去摘果子。 他上午才喂飽的嬌嬌,他昨夜才準備好的糯米糕和清茶,就放在馬車里側的木匣子里。 怎么會餓。 宇文寂察覺出她所有心思就是因為那聲餓。 平日瞧著慣會耍小聰明的女人,到底是個癡傻又狠心的。 遙遙一步步的退讓,起先隱忍不語,不得已發聲卻是叫他離開,最后懇求他往上爬,甚至要拿自己這條快要消逝的命來換他平安,那群貪得無厭的東西哪里懂得節制和收斂,他又怎么會眼睜睜的瞧著心嬌嬌去死。 她傻便傻在這里,更過分的是狠心。 傷成這個樣子,竟是半點不想叫他知曉,連死,也不愿死在他懷里。 倒情愿她哭著喊疼,哭著叫他救自己。 偏偏都沒有。 遙遙不想連累他,更不愿叫他心疼,真真是個狠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