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

    賈赦捧著碗，一副要吐的模樣。當(dāng)今搶他家璉兒就算了，又偏偏矯情說什么若是叫賈璉叫人表字懷恭會被人識破，一口一個“懷兒”像懷孕似的。可偏偏當(dāng)今不覺得這名有問題。

    真是取名的廢。難怪如今皇子名字一個賽一個的土。

    賈赦氣得不想理會當(dāng)今這有子有孫萬事足的丑惡嘴臉，默默扒拉著飯菜，腦袋卻是時不時的往其他餐桌上看。

    他們?nèi)缃駚淼玫囊粋€叫白鶴的小縣。這小縣毗鄰兩省交界，也算陸路交通樞紐，挺繁榮昌盛的。

    豎著耳朵聽鄰座的食客談?wù)摿藥拙洌Z赦興致勃勃，推推秦王：“那邊神秘兮兮的在說比武招親耶！”

    “江湖吶！”秦王搓搓手，感嘆道。

    “這未知因素太多了。舉辦的人家真能放心？”司徒樂眉眼間透著股興趣。

    “比如說你們？”賈璉垂首看眼女裝的司徒樂。

    司徒樂鼓鼓腮幫子，垂首不語。

    “換套衣服，否則別人以為你去砸場子的。”賈璉瞅瞅泛光的幾人，就連當(dāng)今都是興趣盎然的模樣，靠近司徒樂低聲回了一句，便又揮手召來小二詢問一二。

    一聽明擺著是外鄉(xiāng)人，看起來還無比富貴的外鄉(xiāng)人好奇比武招親一事，店小二忙不迭道：“幾位客官，容我多嘴，可千萬別去！”

    “嗬，那肯定要去了，保準(zhǔn)有事！”賈蓉捋捋不存在的胡須：“這叫唱雙簧，引好奇心害死貓的人，對不對？”

    “吃你的飯！”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被好奇心坑進(jìn)陷阱里的賈赦和秦王異口同聲兇了賈蓉一句。

    “蓉兒，不能這么沒禮貌打斷別人的話，而且未知全部事情便先入為主。”賈璉板著臉訓(xùn)了賈蓉一句。這自打賈蓉清醒后，賈珍原本就不管，如今更是寵著人，便連唐仵作也覺得賈蓉多災(zāi)多難，使勁的寵著。而當(dāng)今就更別提了，不是自家的孫子寵壞了不心疼。他一個人唱黑臉都快有些壓不住賈蓉這持寵而嬌的性子了。

    這也是他往游玩隊伍里自己主動加塞個小孩的緣由。出來見識見識，壓壓這股不知rou糜的嬌氣。否則沒準(zhǔn)等他再次回京城，這賈蓉能成賈珍第二了。若有那種可能，他會忍不住認(rèn)祖歸宗的！

    “我……”賈蓉一見賈璉沉著臉，嚇得一顫，手指勾勾，對著小二小聲道歉：“對不起。”

    “真是乖孩子。”當(dāng)今摟著賈蓉安慰：“爺爺回去送你個川蜀上貢的竹熊玩好不好？”哪怕他愛民如子，但是區(qū)區(qū)一個小二要他干孫子道歉，關(guān)鍵是賈蓉也沒多大的錯誤，當(dāng)今覺得有些接受不了。

    賈璉使勁的咳嗓子。

    當(dāng)今沒好氣的看眼賈璉：“你真得太嚴(yán)了。”

    “沒錯！”賈赦感同身受的點(diǎn)點(diǎn)頭：“但是璉兒是為孩子好，等他長大就懂了。”

    “教育問題回房討論，現(xiàn)在……”眼見八卦聽到一半被打岔，小二尷尬無比站一旁，上皇出聲道：“現(xiàn)在聽八卦。”

    “對。”司徒樂拉拉賈璉，壓低了聲音：“一人少說一句。回房了隨你揍。”

    “有你這當(dāng)娘的？”賈璉憋火，咬耳朵：“剛才沒聽你爹怎么說啊？”上貢都說得出口，還要微服出巡個屁！

    “…………聽故事聽故事。”司徒樂拍拍賈璉后背，邊給人降火邊好奇道：“小二，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個個都說邪門呢？”

    小二尷尬的僵笑了一下，才緩緩回過神來。若非他天南地北的客人接待了不少，眼力不錯，認(rèn)得出這些人身上的綾羅綢緞價值不菲，才不會如此耐心的伺候著。

    再說了，有賞銀。

    咬了咬管家遞過的金錠，小二旋即眉開眼笑，詳細(xì)道來：“幾位客官，這比武招親的乃是本縣的首富，大善人陳家。陳家九代單傳，如今一子三女。可邪門的是這陳家啊，不是替小姐招親，而是替他唯一的獨(dú)苗苗招婿。”

    “又是斷袖？”當(dāng)今語氣非常不好。這光天化日之下，一縣首富竟敢如此倡導(dǎo)不良風(fēng)氣。

    “回老爺?shù)脑挘皇恰＿@個啊是經(jīng)過得到高人指點(diǎn)的，陳家老爺也是出于無奈，為了替他那個獨(dú)子保命，才出此下策！據(jù)說啊，這陳家是招了惡鬼來了。那陳家老爺原來有個原配夫人，但是夫人連續(xù)生了三個千金，老太太……”

    眾人聽著小二講了個年代久遠(yuǎn)的八卦。這陳家久無男丁，看眼就要絕后，老太太便硬要自家兒子休掉原配，另外再取一房繼妻。因?yàn)殛惣业慕饘O不能從小妾肚子里出來。最后陳家老爺奈何不過自己老娘，休掉青梅竹馬的原配，另外再娶了一房妻子。可這妻子連續(xù)兩年，肚子里也沒有動靜。故而也被休了。直到第四任，進(jìn)門一年內(nèi)懷孕了，這才坐穩(wěn)了首富夫人的位置。可惜這孩子一出生，就體弱多病。

    如今不過十三歲，眼看就要活不成了，知縣老爺有感陳家多年造橋鋪路造福一方，故而通過關(guān)系請了京城中的大名鼎鼎的敬大道長為陳家祈福，豈料道長卻是出了此主意。

    “敬大道長？”賈赦驚呆了。司徒樂的捂著下意識吐出“祖父”兩個字的賈蓉。

    “那敬道長可厲害了！文武曲星可都是他們賈家的人！”店小二滿含羨慕，無比敬畏道：“這掐算自然是厲害至極的。以道長的出身他也瞧不上陳家的家產(chǎn)啊，所以此言必然為真。”

    “那還真得去瞅瞅這普天之下難得一聞的比武招親。”當(dāng)今咬牙。

    “小人要說的就是這個，不能去！”店小二聞言，慌張道：“就是因?yàn)橐伤圃涞墓砘曜魉睿岅惿贍敿俳诱杏H迷惑對方放棄報復(fù)，可是豈料這厲鬼厲害的很，而且還不止一個，前頭那個被招的兒婿死了！”

    “那陳家不去砸敬大道長的招牌？”秦王看熱鬧不嫌事大，道。

    “這比武招親什么時候開始的？”賈璉眉頭一擰。賈敬要是能放棄練丹藥出觀，這說情的得是賈敬真愛吧？賈珍賈蓉都沒這么大能耐。

    “大約……”店小二看眼提問的兩人，選擇了回答賈璉的問題，回憶了一下，道：“一個多月前。”

    “有趣了。”眾人異口同聲嘆了一句。一個多月前，賈敬出過道觀，但在全程在榮國府呢！因賈赦和賈蓉中邪祟一事。

    賈璉端著酒杯含笑。他懂，看眾人神色，這應(yīng)該是他成為神探的第一戰(zhàn)了。管轄權(quán)什么都不是事！

    第115章 璉四品提刑

    哪怕賈璉面上云淡風(fēng)輕，但捫心自問，這小心臟還是有些在噗噗直跳。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追根究底，他玩的是狐假虎威，借力打力。律法對他來說，那還真只是一個用得上就“粉飾太平”的工具。

    可如今成了提刑官，手握律法，代表公平正義，處理的是老百姓的家長里短，雞毛蒜皮。

    想想，感覺自己愈發(fā)像是個正常人了。

    問清了明日比武招親的時間地點(diǎn)，一行人各自回房休息，臨睡前當(dāng)今召來賈璉三申五令，不能動用密探等提前調(diào)查，否則就沒有新奇感。賈璉聞言，無所謂。反正皇帝安全不用他負(fù)責(zé)，使勁的作吧！都使勁的作吧！

    翌日天蒙蒙亮，賈璉便自然醒了過來，一縷陽光恰好照進(jìn)了客房內(nèi)。看眼不知何時拱到他身邊的司徒樂，又看眼最里面擺著大字型，腳丫子擱到司徒樂肚腹上的賈蓉，倏忽間有種歲月靜好，再睡一覺的沖動。

    夢想中的家便是這般，不用太過富貴，哪怕窮苦些，一家人睡著一張床，也是甜蜜的很。

    賈璉看眼睡夢正酣的司徒樂，心里忽然有種失落感。若司徒樂真是個女子，也許這個時候，他就會要個孩子了。可惜這個假設(shè)卻是不存在的，所以他只有等自己實(shí)力在牢固一些，等那個時候才放心要個孩子。

    帶著難以言說的惆悵，賈璉推推司徒樂，又毫不客氣的捏把賈蓉臉蛋，把兩人叫醒。哪怕出門在外，該有的功課還是不能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