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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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哥哥這般也挺好。 她最大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 若是能把過去發生的事情都忘記 以后的每天都是新的開始 你說那多開心? ...... 日中時分,上山挖野菜的阮氏和外出尋rou的秦禾生一前一后進了家門。 真如兩人說的那般,有菜有rou,都不空手。 阮氏摘洗著,隨口問道:“出門這會兒,家里沒發生什么事吧?” 她看見南屋的門開了,想必二娘進過,若是有什么異常,應是能察覺。 秦巧遞過一把野菜去,看著阮氏的眼睛,平淡開口:“沒什么事。” “哦,那就好,那就好。” 心虛,難免多嘴:“我是害怕豐收在家鬧,所以問問。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心里自然嘀咕,卻也不敢湊到秦豐收跟前試探,于是該做飯做飯,該幫襯幫襯,很快小院子里邊飄蕩開飯菜的香氣。 有rou,隨意白水熬燉下,都很誘人。 秦豐收一聞了味道,連meimei都顧不得了,巴巴湊到鍋沿,陶醉地瞇眼享受著。 這頓飯吃得便不如晨間那頓溫馨。 秦巧不言,阮氏忐忑,秦禾生剛從膏館里出來,飄著神兒呢,唯一吃得開懷的,只一個手扒rou湯泡飯的秦豐收。 靜默之間,秦巧冷不丁開口喊了聲爹:“您早上說咱們村里多了不少歹人,還會偷東西,這話是什么意思呀?” 阮氏眼睛很快閃爍一下。 來不來的,怎么就突然問這個呢?看來公爹還是下手了呀。 不過,小姑子不會以為是外邊的人吧? “這就說來話長了。” 秦禾生搖頭晃腦地虛著,“咱們村子往東二里地,朝廷新立了一個村子,喚刑徙村,就是罪奴村。那里邊呀都安置著刺印流放的賤罪人。” 他說了這些,便不再開口,阮氏一看,便知這是神仙膏上勁了,得回屋癱著。 果然,下一刻,秦禾生吸著鼻子,眼睛半瞇著,就跟吃了昏睡藥一般,自顧自起身走了。 秦巧冷眼看他離去,過片刻,聽到一聲關門聲。 “罪奴村,然后呢?”她問。 阮氏愣愣的,哪料到小姑子竟然對公爹這番幽魂狀全然不在意,還有些驚訝。 頓了一瞬,才回過神來:“罪奴村嘛,住的都是大jian大惡之人,白日有約束的小吏官,尋常不敢出來,但是夜里趁著看管不嚴,總有偷跑出來的。咱們村子距離那地方最近,自然總是遭惦記。” 不過自家是安全的很。 這家一眼看過去,也就幾條人命值錢,賊頭子來了,也是白跑一趟。 “就先前說的對面鄰家,那老頭子就常去罪奴村做生意。罪奴常有不聽話的,管束吏官行懲時,不小心就死一個兩個的,免得疫病,就尋他去收斂。” 秦巧便想起昨日牛車上那婦人的一句話。 “最近罪奴村又要來新犯人?” 阮氏點點頭:“聽說是有東京來的罪奴,就這些天到吧。”她面上浮現笑意:”凡有新犯人到,這附近就要熱鬧一兩天,到時也能添補點東西。” 來犯人,怎么會熱鬧呢? 秦巧納悶。 第6章 秦巧所問,阮氏只說到時你便知曉了。 下晌,阮氏送來一床被褥,上手摸著并不厚實,原本素色也因浣洗太多而脫落發白,但卻一點異味都沒有。 秦巧正在院中扎著草席,竹床韌性,便是放得久了,照樣受得住她的分量。 什么輕羅軟被,她自然不期待,滿井村后山茅草遍野,長得比人高,她出門割了不少,兩層茅墊子再鋪上布料,人睡著舒適些。 阮氏在旁邊瞧了一陣,看她做粗活的手藝老道,心里還有些好過。 最害怕多了一張嘴,卻是個只想被人伺候的命。 “你這墊子理得順,比我扎的要好呢。” 她夸獎一句,瞧著一側丈夫手里的草編籠子,又問:“二娘,方才豐收同你一起出門了?” 秦巧點點頭:“我一個人去,抱不了多少。” 她看阮氏面色有異,疑惑:“怎么了?哥哥不能出門嘛?” “出門倒是行,就是別放著他一個人。村子里有幾個不做好事的癩子,平日游手好閑,遇上豐收總是追著踢打。” 阮氏說著話,彎腰伸手將丈夫一側的褲管提上幾寸,“你看,這是前幾天讓那些人給打下的,都淤了幾天,還沒褪呢。” 秦巧湊過去瞧,只見哥哥腳踝往上一匝處,漫出一大團青紫,有些地方落疤,還有血緣的痂子。 “都是誰家的?” 阮氏:“還能有誰?領頭的是大保長家的小兒子,叫青天,再就是咱們村里的栓子和小慶子。別的,遇上了笑話鬧鬧就算了,就這三個,追著攆著打人。” 聽了這幾人的名字,秦豐收一張臉縮成痛苦狀,嘟囔道:“他們總說找meimei,我就找meimei呀。” 所以說,這傻子就是認死理。 阮氏無奈攤手:“許是小時候你丟了,豐收一直記著,嘴邊常掛著的就是要找meimei,那些人就拿這件事情戲耍他。” 秦巧拽了另外的草徑,手指鼓搗,沒一會兒就是一只模樣奇巧的蟈蟈樣。 秦豐收眼睛一亮,高興地接過去,咯咯咯地逗弄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