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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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用災禍之身的傳聞嚇她,她也只是說,“太子殿下怎么會是災禍,那邊境之處的第三顆眼才叫做災禍。 但自從三年前先驃騎衛上將軍逝去后,那位趙家少主便再也不主動黏著主上殿下了,變成了主上殿下跟在她身后。 主上殿下像是看不見那位少主的冷臉似的,每每接近,都有種食髓知味的意思。 而那趙家少主更怪,每次見到他們殿下都會問殿下有沒有比前一日更喜歡她。 這世間情愛,哪有用數量衡量的? 趙止下馬獨自走在宮墻之間,幾個小太監匆匆忙忙走來,“太子‘荼’有請,還請趙家少主跟雜家來。” 趙止已然摘下了面具,她看向面前的幾個太監,這幾張面孔她從未在東宮中見過,顯然不是東宮內的人。 ‘荼’也不可能會讓下人來請她。 但趙止只是收回視線,“請公公引路。” 第九十二章 ◎“耳鬢廝磨的兄長?”◎ 宮人們將趙止牽引入一處偏宮內,雖庭院繁華,但顯然沒有什么人來往。 宮人們怕趙止察覺出異常,一路上解釋道,“此處是梅花樹最多的地方,近幾日梅花開得極美,也許殿下是約著貴人您來賞花的。” 趙止并不應答,只是靜默地跟在這群宮人身后,踏入一處彌散著梅花香的閣樓中。 她剛踏入室內,身后的門便被那些宮人用力關上,很快傳來上鎖的聲音。 趙止略微抬眸,她看向身后緊鎖的門,門是那種勾花的透紙門,能從門上的透紙看到門外的梅花樹影,也能看到那群宮人們匆忙離開的步伐。 就在趙止轉身的這一剎,一道沉重的刀柄從趙止身后擊中她的后脖頸,趙止身體隨之沉下去,失去知覺。 隨后,閣樓中出現了密集的腳步聲,密閉的閣樓內,涌現出許多禁衛,陳拂溫在禁衛的簇擁中下樓,手中捧著碗熱騰騰的藥湯。 趙止醒來的時候,她被捆在了椅子上,手腕上層層被捆著繩子。 她一睜開眼睛,一直端著碗的陳拂溫有些緊張地往后退了幾步。 顫動的燭火中,屋內的禁衛們身上若有若無透著仙人之力的痕跡,但這些痕跡只有陣法之外的因果才能看到,陣法之內全然都是局中人,就連那些禁衛自己也不知道。 “你...你醒過來了...”陳拂溫握緊了手中的藥碗。 趙止看向陳拂溫,“原來找在下的人,不是殿下,是郡主。” 趙止青絲垂落,半張臉上沾著些許血跡,面色卻平靜無比,這平靜與血跡的對比,讓趙止有種詭異的美感。 “想必趙家少主你也查出來了,那碗藥確實是我下的,但我...”陳拂溫避開趙止的視線,聲音變得有些激動,“可我肯定也不是有意的啊,趙家勢大,皇權忌憚,他們借了陳家的手,我又正好被選為去送藥的人...我也是被逼的。” 燭火將趙止的臉映照得半明半暗,“原來陳姑娘是被逼著坐上郡主位的。” 聽到這話,陳拂溫的臉色一白,她緊緊地皺起眉毛,像是要立馬把手中的藥給趙止灌下。 她臉色一變,語氣變得急促,“你何故覺得這是我的錯?其實我完全可以不跟你解釋這些...看在你快死了我便告訴你吧,要殺你爹地何止我們陳家...” 陳拂溫捧著碗靠近趙止,“陳家是圣上的刀,也是皇權的刀,你若是要為了先驃騎衛上將軍報仇,為何就盯著陳家...而且我當時送的藥是慢性的毒藥,短短幾日是毒不死你父親的,真正的致命傷不應該是他脖子上的勒痕么?” 趙止聽到這話,抬起眼眸,“你知道是誰下的手?” 陳拂溫剛想說些什么,趙止打斷了她的話,“殷國的細作?” “你怎么知道的!”陳拂溫捂住自己的嘴,差點喊破聲,她驚疑不定地看著趙止。 “本來不確定,”趙止平淡地說,“現在確定了。” “當時你父親告捷歸來,沒了三眼軍的霍亂,殷國便和我們斷了同盟,再加上殷國本就屢次敗于你父親手下,殷國擔心我們的下一個目標是他們,肯定會先下手為強...我說過,想要你父親性命的可不止一股,就算路上殺不死你父親,”陳拂溫說,“回京后,圣上也是要動手的。” 陳拂溫說得極快,她頻繁看向窗外,像是在忌憚著會有人尋來,“天色晚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你還是在宮宴開始前上路吧,你死后,我會替你燒些紙錢的...” 說完這些,陳拂溫一鼓作氣,她走到趙止跟前,抬起手就要將手中已經涼了的藥灌入趙止的口中。 但下一刻,趙止袖中的刀割斷了繩子,她站起身,周圍的禁衛們瞬間包圍而來,趙止抬起手,手中的刀直接劃開身后禁衛的脖子,與此同時,她直接抽開了那侍衛腰間的劍。 guntang的血液從那個禁衛的脖子濺起,劈頭蓋臉地噴向了陳拂溫的臉,她“啊”的尖叫,手上的藥碗掉落在地上,不斷地“咣當”懸轉。 燭火晃動,將門內的人影都印在門上的勾畫透紙上,血一片一片地灑在了紙上,如同畫軸上被人大片大片灑下的墨跡。 刀劍劃開皮rou,透紙上爬滿了血,透紙內的人影一個個地矮下、摔落,人影混雜,血跡沿著勾畫往下垂落,到最后,閣樓內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下一個人影緩慢站起,身影略微有些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