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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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垂首看向趙止,神色比往常冷漠了些,但少女絲毫不在意,反而臉上掛笑地講起趣事,“白綾仙君,我近日看了一個志怪故事,根竹子有關,我看到你這滿院的竹子,一下便想起來了。” 她說,“故事里說,但凡生長在神祇周圍的萬物,總會受到神力潤澤,比其他生靈長得更快。曾經有一片竹子被養在神祇的庭院中,沒過多久,那些竹子便成仙了,被喚作竹枝仙。” 說完此話,池塘邊在雨中被吹打的竹子停止了搖動。 ‘荼’看向少女因為說話不斷翕動的嘴唇,耐心地聽少女講故事。 趙止接著說,“竹枝仙覺得神祇十分偉大,它把自己當成了神祇的守衛,它厭惡一切試圖靠近神祇的人,覺得只有天地才配與神祇同存,它遠遠地看著神祇,并用陣法困住一切前來叩見神祇的人。它會用陣法鎖住那些人,然后營造虛假的夢境,讓那些人沉入夢中醒不來,而后它再用竹枝活生生將那些人纏死。”說到這兒,少女露出不忍的神情。 趙止繼續說,“逐漸的,竹枝仙成了一位邪仙,被神佛們逐出了仙境,天降大罰,人間的竹子們也因此受到影響長出了竹斑。” 說完后,趙止像是狀似無意一樣把手伸到行廊外,觸摸快要探進亭臺里的竹子,“真巧,這些竹子上也有竹斑。” 廊外的雨水很快把趙止的胳膊給打濕,她后知后覺地收回手,“都濕了。” ‘荼’拿起綢布,給趙止擦拭身上的雨珠,綢布上繡有遒勁的草書,墨色暈染。趙止笑著看‘荼’,“謝謝白綾仙君。” “藥收到了嗎?”‘荼’問。 “收到了。”趙止說,“昨天晚上我自己涂的,完全沒有白綾仙君給我涂的好。” ‘荼’放下綢布,指腹卻因為少女的話一熱。 “昨日送藥時,弟子說你府上有他人尋訪。”‘荼’說。 “有人?”還能有誰,當然是業溟,少女作出苦惱的神情,“啊,”少女像是這才想起來似的,“業溟啊。” “業溟?”‘荼’覺得這個名字給他一種熟悉感。 “是啊,”趙止嘆氣道,“一個棘手而煩人的客人。” “可不能讓他們兩個碰面了。”因果在趙止的腦海中說,“我都不敢想象那場景到底會是怎么一個模樣。” 棘手而煩人的客人依舊在成化閣中,花十五分好感值升級的卡牌好像點在了業溟的身上,因果對此幾乎無言。 趙止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在桌旁雕刻榆木的業溟,人是卡牌召喚來的,卻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去。 因果在數據庫里不斷探測整理數據,“宿主,我肯定會找到如何掌握卡牌陣法的辦法的,你再等等。” 趙止坐在石桌旁,發現庭院里的榆樹少了一棵,再看向業溟手中的木頭,頓時明白了這被雕刻的榆木從何而來。 業溟專心做著手中事,少女便也溫柔地坐在一旁,但當侍衛們走入門庭時,趙止神色斂下,再次變成玉面閻王的成化門少主。 業溟放下雕刀,轉頭看向趙止,將她瞬間轉變的神情納入眼中,嘴角揚起嘲弄的笑。 “少主,流水城主前來拜訪你。” 流水宮的弟子們開道,流水城主被簇擁著走到趙止面前,雖為長輩卻向趙止行禮,“成化少主,久仰大名。” 流水城主身后跟著楚玉兒,她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趙止,這一看,眼皮子一跳,這人長得竟然比秦司術還要俊朗。 趙止也看向楚玉兒,她的視線停留在楚玉兒腰間掛著的香囊上,香囊的表面繡有竹子,每段竹枝上都附有竹斑,這讓趙止不由地又想起那個志怪小說,故事里的竹枝仙喜歡附身于心中有怨氣的人身上,而后再不知不覺地靠近它所認為的、不應該靠近神祇的人,找機會不知不覺地下手。 楚玉兒像是注意到趙止的視線,臉上一紅,立馬側過臉,在心中默念三聲秦司術。 流水城主一直在說客套話,言語間有把門中弟子送往成化門中修習的意向,語氣里也十分敬重成化門的師祖,也便是趙止名義上的父親。 楚玉兒再次看向甚少言語的趙止,從剛才她就能看到趙止的身旁站著一團金光,十分顯眼,但又不知道是什么。 于是在隨從們換茶時,楚玉兒拉住流水城主的袖子問,“父親,你看到成化少主身旁的金光了嗎,那是什么,我怎么從未見過?” 一向博聞強識的流水城主也不能確定,“也許是成化少主修為過高而產生的靈壓吧,他少年英才,身上總有些異于常人的特質。” 金光處,業溟一直冷漠地看著這兩人談論自己,他的視線也落在楚玉兒腰間的香囊上,唇角微挑,隱約揚起冷笑。 此次拜訪,楚玉兒發現成化少主不像傳聞中的冷血殘忍,不由地大起膽子問道,“少主,不知道你前幾日有沒有收到一本棋譜?”她補充道,“是《入門棋經》的抄本。” 聽聞書名,業溟冷淡地看向趙止。 “收到了。”趙止像是沒感受到少君大人的視線。 “那是一位...”楚玉兒皺起眉,像是在斟酌著用語,“一位我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姑娘托我送到您閣中的,說實話,成化少主身份尊貴,讓我不禁生疑,”楚玉兒說,“這位不知出處的姑娘送棋譜給您,可能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