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妮點頭，上了蔣猛的車。

    一直到凌晨四點多，阿玲的電話才打過來，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謝令君沒了，自己跳下山崖沒了，尸體都已經(jīng)被公安找到了。

    聽到謝令君跳崖身死的消息，程恩妮只覺得荒謬，謝令君那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死呢？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誰跳謝令君都不會去跳崖的。

    至于謝茂衍，阿玲并沒有見到。

    “你說的人，這里沒有。”阿玲皺著眉頭，她沒有見過謝茂衍，但據(jù)程恩妮的形容，如果這個人在，她不可能會忽略掉他。

    “或許他先一步回去了？”阿玲說。

    聽了這話，程恩妮并不覺得安慰，只覺得心里空洞洞的，她點了點頭，“謝謝玲姨，我在家里等他回來?！?/br>
    她一定會等到他回來的。

    蔣猛和藍思恬就在電話旁邊，聽到了全程，蔣猛立馬就要出門去找謝茂衍。

    程恩妮本來想自欺欺人地攔著的，但她到底沒有，“你們?nèi)グ?，我在家里等他回來?！?/br>
    可無論程恩妮怎么等，都沒有等到謝茂衍，蔣猛他們滿臉失望回來的時候，程恩妮還保持著他們離開前的姿勢，靜靜地坐在那里。

    只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心酸。

    “嫂子?！彼{思恬喊了程恩妮一聲，只覺得嗓子發(fā)緊，整個人都有些無所適從的感覺。

    程恩妮轉(zhuǎn)頭看向他，然后看向他身后的蔣猛，視線再往后轉(zhuǎn)，為此她臉上甚至帶出了笑容，然而那笑容在看到蔣猛空蕩的身后時，戛然而止。

    謝茂衍，他沒有跟著他們回來。

    說讓她安心在家等著人，最終卻不見身影，這叫程恩妮怎么能夠接受。

    “我們都找過了，死的確實是謝令君，至于阿衍，他在謝令君住所出現(xiàn)過，出來后就沒有了蹤跡?！彼{思恬表情悲傷又焦慮。

    看到謝令君冷冰冰地躺在那里，藍思恬心里并不好受，畢竟曾是多年的老友，那些年里付出的感情不是假的。

    傷心是真的，對謝茂衍的擔心也是真的。

    謝茂衍失蹤了。

    程恩妮看向蔣猛，蔣猛的臉色并不好看，“我們已經(jīng)報案，我也會派人繼續(xù)找?！?/br>
    程恩妮的心一下子掉到了谷底，她垂下頭坐在那里，良久后居然扯出一個笑容來。

    “沒有消息算是好消息，我相信他一定會沒事的?！背潭髂菡f著，起身就要出門，“不過我想再去找一遍?！?/br>
    她堅持要再去找一趟人，蔣猛和藍思恬沒法攔著，只能陪著她去。

    他們再一次去了謝茂衍昨晚可能會去到的地方，包括謝令君出事的地方，地毯式地掃蕩了一次后，始終沒有找到謝茂衍的蹤跡。

    謝茂衍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但消失是不可能的，最大的可能是，謝茂衍著了謝令君的道，出了事。

    “公安那邊怎么說？”程恩妮站在謝令君跳崖的地方問。

    蔣猛輕嘆了一口氣，“公安那里暫時還沒有消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謝令君是獨自到這里來的?！?/br>
    山風呼呼地吹著，程恩妮看著黑乎乎的山脈樹頂，腦子里暈乎乎地亂成一團。

    謝令君為什么會死，是因為謝茂衍出事，他覺得人生無趣，才選擇自殺的嗎？

    翻來覆去，程恩妮能想到的就只有這一個原因。

    謝令君那個人，這世上唯一在意的，大概只有謝茂衍一個，這是程恩妮唯一能想到謝令君會選擇自殺的解釋。

    “不！”程恩妮猛地搖了搖頭，拒絕自己再往這方面去想，謝令君要死是他自己的事，與謝茂衍無關(guān)。

    程恩妮無意識地抹了把臉，頓時被手背的濕潤嚇到，然后她慌忙地去抹，不能哭！這種時候不能哭！

    “嫂子，回去吧。”藍思恬心里難受極了，看著程恩妮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忍。

    這一路上程恩妮不哭不笑，沒有任何表情，只認真地找尋著謝茂衍的蹤跡，詢問當時跟著謝茂衍出去的人，詢問路邊的環(huán)衛(wèi)，妄圖找到謝茂衍的下落。

    直到現(xiàn)在才哭出來，但藍思恬寧愿她不哭。

    謝茂衍確實是失蹤了，他甩下下屬，單獨跟謝令君會面，之后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公安會繼續(xù)找，蔣猛的人也會繼續(xù)找，你先回去休息，不要等阿衍回來，你卻倒下了?！彼{思恬苦勸程恩妮。

    程恩妮沒有說話，她看著腳下，靜靜地看了很久，就在蔣猛和藍思恬提防著她會跳下去的時候，她突然開了口，“你說得對，我不能倒下。”

    說完，程恩妮率先轉(zhuǎn)身上車。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程恩妮這樣安慰自己。

    ……

    回程的路上，車里異常地安靜，謝茂衍沒有消息，誰也沒有心思互相安慰對方。

    這里的山并不算高，路卻蜿蜒曲折，蔣猛全神貫注地開著車，過彎的時候，迎面過來一輛大卡車，蔣猛減速，但對方卻一點要減速的意思都沒有。

    要出事！

    蔣猛眉頭一皺，反應極快地打了方向盤，車子和大卡車插著過去，刮車的聲音刺耳難聽，然后汽車撞到路邊的石頭樁子上，熄了火。

    事情發(fā)生得太快，程恩妮她們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

    “嫂子，你沒事吧！”藍思恬被甩得七暈八素，坐穩(wěn)后第一件事就是詢問程恩妮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