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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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衾握住她的手:“先跟我說。你同我說了,我去找皇上。” 東淑一震。 不料燕語公主見李衾公然就握住了東淑的手,竟當自己的話如耳旁風,她更加惱怒:“李子寧!”又看東淑,真是越看越氣,便道:“早知道這樣,上次就該劃花你的臉!” 李衾聽了這句驀地回頭,眼神竟極為凌厲,他畢竟也是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帶兵之將,身上自有一股煞氣,只是平時藏而不露罷了。 燕語給他一瞪,嚇得踉蹌后退兩步,不知為何,又怕又驚,眼淚便刷刷地流了出來。 東淑見狀,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便推開了李衾的手:“何苦嚇唬小姑娘。”說完后便仍往外走去。 李衾皺皺眉,仍是跟著她走開,只留下燕語一個在原地,良久,才終于捂住臉哭了起來。 原來李衾在值房聽說鳳棲宮出事,一打聽,東淑正在那里,那些宮中侍衛頗為尊敬他,有個相識的便把所知道的告訴了,只說東淑持刀對著皇帝。 這樣一句就夠了。 李衾心中只最擔心東淑,往內來的時候才聽說是麗太妃領了她去了,他的心稍微安定了幾分,可仍是想先見到她。 東淑見他跟著自己,才又停步:“我沒事,你只管跟著做什么?你既然在值房里,自然有要緊事情,何必為私事耽擱了。” 李衾道:“你跟我說一句實話,今日到底是為什么?”他當然很清楚楊瑞的性子,但是卻不信皇帝會真的對東淑如何,可又想不出東淑持刀的其他緣故。 東淑對上李衾的目光,剎那間前塵舊事交錯在心中掠過。 她微微一笑:“其實沒什么事,你何必緊張。只是一時誤會而已——我看著桌上有把切果子的刀子無意中拿了起來,正皇上走進來,旁邊的太監錯會了意就叫了起來。只是這樣罷了。” 李衾狐疑道:“真的?” 東淑道:“不然呢?你總不會以為皇上對我怎么樣吧?” 李衾的喉頭一動。 東淑端詳著他的神色變化,心里有一句話很想當面問他:“子寧……” “嗯?” “假如……”東淑才說了這兩個字,又忙收住,搖頭笑道:“沒什么,我先出宮了。” 李衾上前拉住她:“假如什么?” 東淑道:“說了沒什么,假如的事情有什么有趣的,不如別說。” “你本意是要說什么?”李衾的眼神漸漸地變了。 東淑忽然有些害怕:“你放手,這是宮內,多少只眼睛暗中看著,別辱沒了你的身份。” 李衾喝道:“你說完了我自然放手。” 東淑給他逼的淚都要流出來了:“你干什么!” 兩人正在這時,卻見宮門口有個人也急匆匆地正沖了進來,遠遠地看到他們兩人,便加快了步子。 李衾看見那正是蕭憲,只怕他也得到了消息才趕了來的,他看看東淑,又看看蕭憲,終于慢慢地把手松開了。 東淑的手臂上一松,回頭正是蕭憲到了,當下飛撲過去,撞入了蕭憲懷中。 蕭憲將她抱了個正著:“怎么了,怎么了?” 東淑忍了這半天,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埋首在蕭憲懷中,咬著唇哭了起來,她雖然不肯放聲哭出來,但渾身顫抖的樣子,卻都落在了兩個人的眼中。 李衾的眼神變了又變,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蕭憲撫著東淑的肩,低低道:“東寶兒,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他見東淑不答,便看向李衾:“李子寧,你、你說話!” 李衾的臉色如雪,并不做聲。 蕭憲氣急了,若不是抱著東淑,怕要沖過去揪住他。 正在不知如何的時候,東淑忍著哽咽道:“哥哥,我累了,你帶我回去我跟你說。” 蕭憲忙答應了聲,又看李衾。 東淑定了定神,回頭看了眼李衾,緩緩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去忙正經事要緊。” 說完后便轉身,蕭憲陪著她往午門外走去。 李衾目送他們兄妹離開,才轉身又往內宮而行,還沒到武德殿,忽然有翊坤宮的太監來到攔著他,笑說:“李大人,麗太妃娘娘那里有請。” 李衾道:“什么事?” 太監說道:“娘娘有急事請大人過去說話。” 李衾淡淡道:“不用了,我正要去面圣,你回去吧。” 太監詫異:“大人……” 李衾卻不再睬他,徑直往前而去。這太監眼見攔不住的,只得急忙先行回去稟告。 武德殿門口的太監看見李衾,便笑著躬身道:“皇上才問李尚書在哪里呢,可巧就來了。” 李衾邁步走了進內,卻見皇帝坐在一張金絲楠木大方桌邊上,桌上的水晶碗內放著若干瓜果,見李衾到了,皇帝笑道:“子寧快來,這里是進貢的南山蜜瓜,果然清甜,你也來嘗嘗。” 李衾走到桌邊上行了禮,才道:“臣聽聞鳳棲宮有行刺之事,特來探問。” 皇帝擎著一片瓜,聞言笑說:“怎么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朕已經傳令下去不許造謠生事的,怎么還有人跟你耳報?” 李衾道:“不知到底是怎么樣?” 皇帝道:“當時皇后在召見江雪,那桌上不知誰放的一把刀子,江雪就拿了……恰好朕走到跟前兒,那多嘴的奴才見狀就亂叫起來,竟引得一干人驚慌。怎么,朕聽說江雪從麗太妃那兒走了,你沒見到她?” “臣已經見過了。” “那……她沒跟你說嗎?”皇帝笑容不改。 李衾道:“她也說了。” 皇帝看著李衾沉靜如海的雙眸,嗤地笑了:“她怎么說的?你這副臉色,總不會是她……” “她說的跟皇上所說一樣。”李衾回答。 皇帝揚眉:“哦……朕就說嘛,總是那些人無事生非。差點兒鬧出笑話。” 李衾行禮道:“臣特來就是為了此事,想替她向皇上請罪,畢竟她沒進過幾次宮內,不知規矩沖撞了皇上也是有的,請皇上見諒。” “這是什么話,朕又不是那種不通情理的,何況本就是誤會一場,你又特特來請罪,倒是多此一舉了。” 李衾道:“皇上圣明,微臣銘感五內。” 皇帝笑起來:“行了吧,人還沒有過門呢,你就先把她看成自己人了?唉,你可真叫朕刮目相看啊小舅舅。罷了,大熱的天兒別說這些沒意思的,嘗嘗這瓜吧!另外,朕還有一件事兒要跟你商議呢!” 李衾便問何事,皇帝道:“你知道的,燕語向來心系于你,只不過你要娶那江雪,她最近就纏著朕胡鬧的厲害。” 聽說是這件,又想到方才燕語公主癡纏的勁頭,李衾便不言語。 皇帝看著他臉色,道:“她這么喜歡你,無非是因為你是天底下難得的,所以只要再找個更難得的配她自然就罷了。” 李衾聽到這里才問:“哦,皇上的意思是有了人選?” 皇帝笑道:“的確,按理說蕭憲本該婚配了的,如今還只是孤家寡人,若是他,自然不比你差。” 李衾聽他把主意打到蕭憲身上,便搖頭道:“話雖如此,不過蕭憲未必肯尚公主。” 楊瑞便似笑非笑的說道:“怎么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呢?燕語還抱怨說先帝無法左右你,朕也無法左右你,朕當然也承認如此,可現在難道連蕭憲也不能嗎?” 李衾想了想:“那皇上不如親自問蕭憲罷了。” 楊瑞道:“你同他關系親近,你替朕先把這意思跟他說說如何?” 李衾道:“皇上錯了,蕭憲心里指不定多討厭我呢,這件事我去說,只會給他又罵一頓。” 皇帝聽了這句才笑道:“那好吧,就讓朕跟他說就是了。” 李衾說了此事,才又道:“另外有一件事也要稟告皇上。北關最新傳回來的消息,鎮遠侯帶兵跟狄人正面交鋒,打了個勝仗。” “這話是真?”皇帝大喜。 李衾道:“是剛剛才傳回來的,消息無誤。” “鎮遠侯果然不錯,”楊瑞欣喜:“派他去還真派對了。若他真有本事靖平了北關就好了,朕就可以放心收拾南邊兒了。” 自打新帝登基,似乎也沒什么可以值得稱道的事情,如今總算有了一件喜事,皇帝有意讓天下皆知,于是大張旗鼓的下旨嘉獎鎮遠侯府,封了蘇夫人為四品誥命夫人,又賞賜了若干東西。 一時之間消息傳開,滿城內官宦侯爵之家的女眷,紛紛前去鎮遠侯府恭賀,門口車馬絡繹不絕。 東淑也聽說了這件事,想起鋪子里老管事跟小伙計所說的,竟給他們說中了,雖然她不在鋪子中,可也能想象那幾個人興高采烈的樣子。 想到鎮遠侯那惡劣的脾氣,又想到他終于可以一展所長,倒是物盡其用,也替他高興。 自打從宮內出來后,蕭憲問她發生了什么,東淑只字不提,也只說是一個誤會,至于為什么哭,也說不過是一時害怕罷了。 蕭憲似信非信,可也沒有過分逼問她。 因為婚期將至,東淑就搬回了蕭家,連日里并不出門。 因為江成福回來了,東淑有意讓明值跟父親多相處,故而讓他父子兩人仍留在了別院。她這里除了每天跟老太太和太太們相處的時光,多半時候東淑就待在自個兒的房中。 本來跟李衾重歸于好,對東淑來說是夢寐以求的事情,除了那不該有的記憶重又出現。 蕭憲跟李衾都沒跟她提過廣恩寺的事,彩勝因不知她就是東淑自然也不會說,但東淑本性聰明,追根究底的一想,有些蛛絲馬跡便清晰可見了。 比如她曾經百思不解的歲寒庵里太子被殺之事,為什么謹慎如李衾會貿然插手。 當時蕭憲失言也曾跟她說過,李衾差點兒害死她。 太子那張臉一直在她眼前晃動,以及他當時對自己說的話。 東淑的記憶就像是給封存在一張薄薄的繭內,掙扎著露出些雛形,她又害怕,又想急欲知道。 當“廣恩寺”三個字出現后,所有記憶如同那天的大雨傾盆而至,幾乎將她摧毀。 她記得那個人粗喘的聲音,所說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話。 那種感覺已經不能用“糟糕”來形容。 起初她以為是太子,但是隨著記憶一點點清晰,那人猙獰的臉,跟當初在翊坤宮看到的那張臉合二為一。 她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噩夢里。 早知道是這樣,寧肯就渾渾噩噩的這輩子也就罷了。 所以在皇帝碰到她的時候,東淑的反應才會那樣大。 她只想把面前的這個人碎尸萬段,又仿佛就算殺了他都不能解除心頭之恨。 但是這些話她不能告訴李衾,更加不能告訴蕭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