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說完就想罵自己，明知道他不可能這樣干，干嘛說出來互相為難。

    低頭沉默了兩秒，轉身就想繼續脫。

    就當背后站著的是根木頭好了！

    羞惱的小情緒太過強烈，看得姜煥搖頭失笑，“我來吧。”

    愿意給時間讓謝飛適應這種距離，但他也可以朝前一步向他靠近。

    謝飛懵的很直接，“你？你來？你來什么？”

    可以說是真的很驚訝了。

    這跟親一下、抱一下，又不一樣……

    想著，姜煥就已經到了他身側，把他手抓著掰開他揪著衣擺的手指。

    謝飛眼睛瞪大，本以為臉上的溫度已經到達頂點，但原來還能繼續燃，往身體其他地方擴散，脖頸也瞬間透著一層薄薄的粉，還有逐漸加深的趨勢。

    謝飛往后退，腳后跟抵著床沿，沒退成。

    他想了想，他又不是個小姑娘。

    他得冷靜。

    “行啊，來吧。”

    說著還把手舉起，配合了一下。

    他演技是過關的，就是羞意太濃。

    謝飛是下午差不多要忙完的時候，才給姜煥發的信息說身上疼。

    但是試鏡是在上午，距離現在過去了五個小時以上。

    姜煥指腹在謝飛眼下撫了下，“我看看。”

    “……嗯！”

    因為喜歡他，所以情緒全部都被他牽動，喜怒哀樂，一個都逃不脫。

    謝飛眼睛往上看，那些灰暗無光的日子里，一道道刻進心上的恨意、對于外界的警惕、對自己身體潛意識的厭惡都在上涌。

    然后被一層層剝開，露出內里還沒有留下遺憾的、新的自己。

    謝飛像是突然理解了上輩子的姜煥為什么不看那些照片，也不理他說的“可以現脫”的話。

    因為沒有在一起，所以恪守本分不越界。

    難怪眼神總跟他實際的行為不符合。

    原來不是古板，是克制。

    這一年的謝飛皮膚算不上特別白皙，略微偏蜜色，所以眉眼間的幾分野氣才愈發招人。

    他技巧還沒有忘記，以前也總是打架，身體素質還成。除卻腰腿固定部位有被勒傷，其他地方還好。

    姜煥仔細檢查完，也舒了口氣。

    明白任何職業都不輕松，會有這樣那樣的苦，也有私心想讓謝飛過得好一點。

    他讓謝飛先去被子里待著，免得著涼，自己則去讓醫生開藥。

    謝飛這才回神，任由心里千回百轉，說出的話也要占點便宜。

    “我身材怎么樣？看見我的腹肌了嗎？”

    姜煥垂眸看，答話還挺認真。

    “還需要鍛煉。”

    謝飛就推他，“你出去！”

    他沒有系統的鍛煉過，都是這里跑那里忙，遇見人挑釁就揮拳頭。

    少年人長身體飯量最大的時候在養父母家不敢吃多，出來以后飲食也不規律，更別提注意營養。

    所以此時的他，身上只有一層薄薄的肌rou。

    實際年齡二十，看著仍有稚氣未消。

    萬事開頭難。

    脫完了其他的就簡單了。

    姜煥去樓下拿藥的時候，謝飛把自己的衣服收拾了下，準備拿件睡衣換上。

    今天穿寬松的比較好，所以他又去拿姜煥的衣服。

    但衣柜門一打開，就看見衣帽間里多了一排衣架。

    過去扒拉了下，才發現全是小一號的睡衣。

    謝飛十分滿意。

    自己養成的老攻，就是乖。

    姜煥回來時，謝飛就披了個睡袍，下擺撩起就能給他抹藥。

    謝飛趴床上看他，“我都看見了，你是不是對我穿你衣服有意見？”

    早有預料謝飛或許還是會刁難，所以姜煥答話相當自然。

    “怕你不習慣。”

    等姜煥坐到床邊后，謝飛就不說話了。

    越過那層心理障礙，余下的就只有怕身體不被喜歡。

    對于自己的臉，謝飛是相當自信的。

    都給他招惹了多少麻煩事兒？

    但是身體其實偏瘦，而且毛發不是特別旺盛，跟正常男生不太一樣。

    謝飛一直覺得自己挺娘的。

    他臉對著枕頭，半點兒不透風。

    藥膏冰涼，被棉簽蘸著在腰部抹開。

    因為力道太輕，還帶來了些癢意。

    此時的謝飛真的是寧愿痛著。

    所以他小聲哼哼，“你用力一點。”

    姜煥眸光微暗，明知道現在不應該瞎想瞎看，但腦子里總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想法冒出來。

    眼神翻涌，思緒躁動。

    他強行轉移話題。

    “晚上想吃什么？”

    但都被謝飛看穿。

    只要姜煥比他更不好意思，謝飛就覺得他不能縮著。

    “吃你。”

    說完他就笑，“煥哥，你猜我說的是標準答案還是真心話？”

    姜煥抬眸看他，謝飛眼底緊張又躍躍欲試。

    “真心話？”

    今天的姜煥求生欲超強，謝飛決定給他一點點小鼓勵，“過來給我咬一口？”

    要咬，也得先抹完藥。

    到姜煥家里的這段時間，謝飛感覺自己很清心寡欲，似乎除了撩姜煥，沒有很直接的身體欲望。

    所以才放心的讓姜煥給他擦藥，因為很自信不會出現不該有的反應，然后在姜煥面前出丑。

    但他高估了自己。

    腿跟腰到底不同，大腿又跟小腿有差異。

    像是把自己最私密的部位擺在愛人面前，事到臨頭能讓他發瘋。

    謝飛忍了又忍，都開始默念清心咒了，但沒用。

    察覺到時立刻就翻身躲進被子里想藏起來，但不小心把姜煥手給夾住了。

    姜煥：“？”

    謝飛：“……”

    想原地爆炸。

    兩個人害羞的點不一樣，姜煥更多的是對于謝飛的親近，而生理反應卻能相對坦然。

    不明說，可以躲，但不會像謝飛這樣羞憤。

    他手動了下，想收回來，謝飛本能繃緊，然后身體一僵。

    又是一陣靜默。

    姜煥試著安慰他，“沒事，我也會這樣……”

    謝飛當然知道他也會這樣，他又不是沒有見過。

    越緊繃，越想逃避，就越難受，連帶著看姜煥的眼神都有些委屈無助。

    管他平時表現多么放肆大膽，實際對這種事兒還是很陌生的。

    姜煥被他看得喉嚨發緊，想讓謝飛收斂點，不然他也不能時刻保證可以勝過自己的意志力。

    但謝飛嗓音發啞，帶著點試探的問他，“煥哥，你幫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