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21、他想要他的 洛行云半夜做夢驚醒,帶色的夢,癡纏不休。 具體印象挺模糊,但他記得對方的臉。 清正的五官,極度英俊,只是那雙瑞鳳眼和尖而上挑的唇角,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欲情。 “……” 小洛好幾把煩。 夢里都不放過。 這都沒分化都這樣了,以后真變了性,是不是連夢里都沒有胸很大的女士了啊? 誒…… 洛行云再也睡不著了,熬到6點起床刷牙,叼著牙刷懨懨地看鏡里。 平平無奇的一張臉,怎么看怎么不像那些漂亮、精致又柔弱的omega。 像核物理學家。 極有可能孤獨終老。 孤獨終老比起被標記來,還是好的,如果不幸要被什么人占有、支配,而那個人又不能算人…… 刷牙的動作慢了下來,琥珀色的眼睛微微放大,陷入了一段暗無天日的回憶當中。 ——陰暗的地下室,幽閉的空間,身上的傷痕,強烈的無力感…… 手指輕輕發抖。 洛行云顧自在鏡子前立了幾分鐘,從創傷中回復過來,垂下眼睛,自嘲地扯起一抹苦笑。 “如果真的遇到變態,被鎖起來,糟蹋,凌/辱,占有……” “我希望他能給我紙筆。” “這樣,我就可以做數學題了。” ¥ 清晨的校門口,諸仁良正杵在大門前抓做頭發的。 身邊一溜燙頭的女生,還有頭發過耳的男生,在瑟瑟寒風中抖得恍如一群面臨剃毛的小野雞。 其他同學也能避多遠避多遠,生怕觸了教導主任的霉頭。 就在這寧靜肅穆的校門口,有個個子高挑、面容平凡的男生,推著吉安特女式自行車,從遠處走來。 經過諸仁良身邊時,像一只毫無心機、認真觀看其他草泥馬剃毛的草泥馬。 諸仁良被他迎面懟上,抖了抖手中的報紙卷:“昨晚上你跟人手拉手約會,叫你停你還不肯停,是不是要上天?!” 洛行云裝出一臉還沒睡醒的模樣,天真純良:“啊?我?約會?這哪兒跟哪兒啊!” “裝裝裝!繼續裝!這么能演怎么不去報中戲!”諸仁良凌空一抓,抓住他的發尾,“這么長的頭發,全校還有哪個男的跟你一樣!” “鶴望蘭。”小洛鍋推得飛快。 諸仁良:“……” 鶴望蘭不知道是動漫看多了還是怎么的,養了一頭及腰長發,黑長直,還打了顆亮晃晃的耳釘,再冷的天校服外套也不好好穿,要披在肩頭。從他踏進城南的第一天起,大家心里都門清,這個alpha要是哪天死了,就是活活sao死的。 而且諸仁良管不了他。 高一的時候,諸仁良拿了把剪刀,要把鶴望蘭頭發絞了,鶴望蘭一路從城南逃到臨水村,逃了整整16公里。據說第二天他就出家了。他小爹和孫若薇爬了半天的山,把他從尼姑庵里抓回來。他小爹請了幾位校領導吃飯,從此以后鶴望蘭成了城南頭發最sao的男人。 洛行云搬出鶴望蘭,諸仁良氣得要死:“鶴望蘭和你,我還能認錯?!快說,那個人是誰!小小年紀搞早戀,還是同性戀!”諸仁良說著說著就一紙卷抽在他頭上。 “真不是我!”小洛抱頭,又委屈又無辜,“我怎么可能搞同性戀呢,我要跟人手拉手,那必須找個漂亮小姑娘啊。” 諸仁良:“好啊你,狐貍尾巴露出來了——你還想跟漂亮小姑娘手拉手!” 洛行云:“……” 洛行云一看這把火要燒到奇怪的地方去了,趕緊轉移了話題:“諸老師,比起我子虛烏有的早戀,我這個……頭發過耳了。頭發過耳,既不衛生,也影響了我們城南的精神風貌。我就像落進粥里的那顆老鼠屎,把您的努力和其他同學們的付出攪合了,我對此深深地懺悔。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用您抓我,我自個兒跟他們站一塊兒去。” 洛行云聲情并茂、鞭辟入里、真摯感人地懺悔完,走向那些個非主流。 諸仁良逮住他的書包帶,氣得磨牙:“洛行云,你是不是把我當剃頭的?” 每次他抓儀容儀表,洛行云就迎面懟上來求被抓,剃了兩三次,諸仁良明白過來了,這個姓洛的,在薅羊毛。 他娘的自己不剃頭,找他剃頭! 見過摳的,沒見過那么摳的,薅羊毛薅到他城南教導主任諸仁良頭上來了! 這哪里是太歲頭上動土,這是太歲頭上偷土! 諸仁良把他往校門里一推:“你這頭發挺好,滾吧。”拍拍手繼續抓別人。 洛行云沒能成功被抓,撓了撓頭,嘆了口氣,慢悠悠推著自行車走了。 背后幾個小同學竊竊私語—— “諸仁良為什么不抓他?他頭發比我還長吧!” “有背景的吧,你看諸仁良還跟他說說笑笑” “那他這后臺起碼有鶴家那么硬,誰啊這是?” “不知道,沒見過” “你說這些個官二代富二代怎么都喜歡養頭發?” …… ¥ 洛行云在座位上坐下,綠野仙蹤香飄萬里,自閉四人小組紛紛向他行注目禮。 霍思明:“可把你給sao的。” 戚羽泛濫著父愛摸他狗頭:“我們洛神越來越愛打扮了啊~是不是有約會?” 洛行云把書包里的整瓶香水一一拿出來擺在桌子上,問霍思明:“氣味阻隔劑要不要啊,便宜賣你。”這玩意兒從功能上來說ao通用,就是氣味上有分男女。 霍思明拿過去瞧,見都是大牌子,詫異地瞟了洛行云一眼:“你哪兒來的?” “別人送我哥的。” 洛行云以前不知道,昨天被裴衍噴了一下,突然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發現他哥囤著好多香水。這又用不過來,一瓶貴的千八百塊錢呢,趕緊賣了啊。 洛風是個大老alpha,沉迷音樂,做著藝術家,不管這些個。家里管錢的一提,連說有理,把這個變廢為寶的項目鄭重交給了老弟。 于是洛行云就背著香水來學校里薅羊毛來了。 霍思明嘖嘖幾聲:“別人送你哥的,你轉手賣給我們,你這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嘛。” 洛行云老神在在道:“人家送我哥是為了跟他睡覺,我送你們,那不好的吧。我就是因為把你們當兄弟,才象征性地收你們一點錢,可便宜了呢!” 裴衍在一旁看著起點文,長腿一伸,踹了腳面前的沈書意。 沈書意回過頭來:“貴干?” 裴衍頭也不抬:“阻隔劑要不要。” 沈書意:“不要。” 裴衍又踹了他一腳。 沈書意真他媽煩,扭頭對隔壁吵吵嚷嚷的自閉四人組道:“有什么好東西給我們康康?” 李遇剛打完籃球回來:“我也要康我也要康!” 洛行云熱情好客,把貨品都遞了過去,戚羽作為雙方友好交流的大使和傳遞香水的橋梁,覺得自己今天也在班上混得更好了點兒。 李遇問:“能拆嗎?” 洛行云一臉緊張:“那可不行。”拆了可就不值錢了。 李遇:“那我怎么知道適不適合?” 這可把洛行云問住了,他也不知道這都什么味兒。 眼看大單子要黃,琥珀色的眼睛不安地四下轉轉,沒個主意。 這時,一只白皙修長的手,默不作聲地把“黑色尊爵”推給李遇,又把一瓶“無情的海倫”推給沈書意。 沒有腦子的alpha掏出手機打算付賬:“行叭我就要這瓶。” 有腦子的alpha并不想付賬,還故意裝傻:“老裴,你這是要送我?” 裴衍專心點著起點文:“有何不可。” 李遇聞言,大喜過望:“謝謝裴哥!” 沈書意:“……”真是哪天被人賣了都幫忙數錢。 裴衍財大氣粗地買了兩瓶送人,身體微傾,若無其事地問過道對面的戚羽:“怎么付賬?” 戚羽激動地轉身大吼:“怎么付賬!” 洛行云:“你吼辣么大聲干嘛啦——支付寶。” 戚羽脖子一轉,兢兢業業傳話:“支付寶!” 裴衍長長地哦了一聲:“我只有微信。” 戚羽急死了,回身推搡洛行云:“班長只有微信!你快加他微信!” 洛行云這回終于受不住了,不但枯黃頭發中的白耳朵尖微微泛紅,連帶著蒼白的側臉也變得紅撲撲的——這人怎么這么精啊?! 不是說易感期的alpha只有本能沒有腦子的嘛?這像是沒腦子的模樣嗎? 他暗地里調了一次深呼吸,才把自己的二維碼打開遞了過去。 裴衍加上,直接給他打了錢,按原價打的。 洛行云退了筆轉賬過去,留言:我們代購打六折。 “別退了。”清冽悅耳的聲音從隔壁傳來,“當是代理費吧——你把東西全給我。” 洛行云又慫又狗,充分表示對金主的尊重:“不用了不用了……” 薅羊毛不能逮著一只羊薅,就算是那只羊自己湊上來的也不行,這是薅羊人的原則。 真把這五六瓶都賣給裴衍了,那他也只能把自己洗洗干凈賣給裴衍了。 “我有不少朋友玩這個,我問問他們收不收。”裴衍沒說要買。 “誰玩這個了?”李遇刨根究底。 沈書意對著這玩意兒真糟心:“你他媽少說兩句吧你。” 一旁的戚羽:“哇班長你真是太好了!我們沒什么朋友也不懂香水絕對推不出去的!” 洛行云:“……” 小洛的內心極度掙扎,但是不可否認是金錢的力量占了上風。畢竟,代理的事兒,能叫薅羊毛嗎? 而在小洛糾結完以前,裴衍已經指使戚羽把剩下的香水摟給他。戚羽這個二五仔根本不需要策反就兢兢業業投了敵,最后,除了一瓶詩路女士被留作霍思明mama的生日禮物,其他都在早自習下之前被裴衍出掉了。 洛行云就念了20分鐘的英語,微信錢包里多了3000多塊錢。 小洛覺得不行。 打了一半給班長,留言:抽成。 戚羽倒水去了,裴衍一抬頭就能看到他:“喂。” 小洛沒有了遮擋物,向來從容的坐姿中多了一絲別扭,豎著耳朵扭過頭。 “錢不用給我了,我剛好也想問你買瓶香水。”裴衍沒有拒絕分贓,但順水推舟要報酬。 洛行云有一種自己被越套越深的感覺。 就像《圍城》說借書,借了這本要請吃飯,吃了飯又借下本,無窮無盡。 思緒飄得遠,人也變傻了:“嗯,什么香水?你說。” alpha沒有說話,只慵懶拿手肘撐著桌面,沖他微微挑了一下眉。 洛行云的臉騰地就燒了起來。 ——他想要他的。 ※※※※※※※※※※※※※※※※※※※※ 昨天小洛的確是跟裴哥以物易物了。 不過裴哥想要更多。 ps小洛寶寶單純是家庭關系不好,沒有受過兩性/關系的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