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安和肖承的番外-【我最喜歡你】
陸澤安躺在房間里的時候,家里一個接一個來人。 都是想拍他父親陸行書馬屁的,這會兒逮著個陸澤安受傷的機會,一窩蜂地往上涌,看的陸澤安后怕。就連他從不聯系的小學同學的父母都來探望他,送了一籃子高檔水果和幾盒蟲草。 夏辰冷著臉送客,最后送煩了,直接閉門謝客。 陸澤安的左手臂綁著紗布,規規矩矩地用右手端著一盤車厘子吃:“爸,您別老是冷著臉,您笑一笑。” “?” “您不笑也英俊瀟灑,頂級帥哥!怪不得父親被你迷的神魂顛倒的!” “閉嘴。” 陸澤安一碰上夏辰,他就消停了。 夏辰向來不吃馬屁這一套,他心疼地看了看陸澤安的手臂:“平時就和你說了,不要逞英雄,你看看你這吃的什么虧。幸虧肖承和徐風也在,不然你怎么辦?” 大過年的,真是不讓人安心。 陸澤安不敢回嘴,小聲嘀咕:“那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就在幾天前晚上,陸澤安單挑了兩個小混混,把人都揍得嗷嗷直叫。 …… 這世界說來也小,陸澤安才問過季幕這個陳曳是什么情況,就在這種場景下碰到了他。 陳曳家里有一對要錢不要命的父母,迫使他不得不在除夕前還拼命打工。這幾天他下班晚,為了省錢,時常抄近路步行回宿舍。結果今天運氣不好,就湊上了這種事情。 他一個弱小的omega,跑不快也打不動,被兩個喝醉了的混混不懷好意地跟上了。 陳曳一路跑,因為太過慌張還扭到了腳,一瘸一拐地逃命,哭的整張臉都濕漉漉的。小巷子夜深了就安靜的可怕,在陳曳快要絕望的時候,他撞到了一個人。 陳曳下意識地拉住了他:“救、救救我!有人跟著我!” 陸澤安今晚和肖承一起來找徐風喝酒,在小巷子里找的地方,是徐風朋友開的店,難得為他們營業到這么晚。他有點喝多了,這會兒悶得厲害,趁著肖承去洗手間的功夫,他出來透個氣,就被陳曳撞了個滿懷。 “陳曳?” 微暗的路燈下,戲劇化的一幕正在上演。 陳曳囁喏著問:“你認識我?” 陸澤安心想:靠,我何止認識你,我還把你祖宗八輩都打聽清楚了。你就是那個試圖想勾引我家肖承的小狐貍精是吧! 但面上,陸澤安因為喝蒙了,舌頭打結:“我、我當然認識你啦!” 陳曳淚汪汪地抬頭,可憐極了。 陸澤安心一軟,沒罵了。 后頭的兩個混混一見陸澤安也是個omega,瞬間就來膽了。因為酒精的緣故,陸澤安身上還飄著淡淡的水蜜桃信息素香味,使得那兩個混混狗膽上頭,妄想一人拖一個。 陳曳嚇死了,直接跌到在地:“你、你快跑吧!”他腳扭傷了,算是跑不掉了,怎么著也不能害了別人。 但在這種情形下,陳曳居然還能有心思喊陸澤安快跑,這種替人著想的性格讓陸澤安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頭也不回地就是一句:“管好你自己!” 陳曳:“?” 陸澤安上前對著混混主動出擊,拳頭利落,兩個混混前后不過五分鐘,就被他撂倒在地,叫苦連連。 陸澤安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居高臨下地走到陳曳身前,想拉陳曳起來。 陳曳是目瞪口呆,他從沒見過打架這么牛的omega。現下,他眼前的陸澤安仿佛有萬丈光芒在背,是個天降的英雄。 “干嘛這樣看我?” “有、有點帥。” “我能不帥嗎?” 陸澤安抓了抓腦袋,干咳了一聲。他看到陳曳的腳好像受傷了,正要抱起對方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肖承的聲音。 肖承看陸澤安這么久還不回來,擔心地出來找他。結果一過來,就驚聲喊道:“澤安——” 等陸澤安回過神來,他已經在醫院了。 他左邊的胳膊被混混用一根木棍狠狠砸中,還好是冬天,衣服穿得厚,不然真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兒。 陸澤安痛地擰眉,本著好男兒不流淚的心態,他咬著唇,倒吸幾口涼氣。等醫生給他處理好后,他哼聲:“那個混蛋居然偷襲我,下次等他從警局出來了,我非掰斷他不可!” 肖承聽到“下次”兩個字,猛地沉下臉:“你居然還想有下次?” 陸澤安吃癟,用右手扯了扯肖承的衣袖:“沒有沒有,開個玩笑。” 肖承一點都不高興:“我已經把這事兒告訴了辰叔,他們正在趕來的路上。” “什么?!我爸要是知道我又在外邊打架不得廢了我!”陸澤安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他覺得胳膊斷了不可怕,他爸夏辰才可怕! “你受傷了難道還要瞞著他們?” 陸澤安絕望地靠在病床上,雙目無神:“完了,我是真完了。” “……” “我爸肯定要把我的車收回去。”都這個節骨眼了,他還在關心自己那輛炫酷的跑車。 肖承郁悶,心想:沒救了。 但面上,肖承安慰他說:“你手都這樣了,開不了車,辰叔把你的車收回去有什么意思?” “你只是一個告狀精,你不會懂這種痛的。”陸澤安平視天花板,惋惜,“你小時候明明那么可愛,怎么長大了就變成這樣了呢?” 肖承真是無語。 而一旁的陳曳一直紅著眼眶,眼淚時不時地冒出來,應該是嚇壞了。但肖承也沒功夫搭理他,連話都沒主動說一句。 苦了徐風,又是給他遞紙巾,又是安慰他。末了,徐風苦哈哈地打了車,率先把陳曳送回了家。 陳曳走之前,還不忘對陸澤安道歉。 陸澤安臭屁地說:“不用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如果你真想報答我,就記住這個肖承是我的未婚夫就行。” 陳曳連忙點頭:“其實肖承早就拒絕我了。” 而陸澤安卻是個小心眼的,他知道肖承拒絕了,但他就要說。省的這個陳曳心里還惦記著他的肖承,他可不樂意。 肖承在陸澤安心里,那就是個香餑餑。 但他說完又后悔了,因為肖承一言不發。 陸澤安以為肖承是不喜歡自己說“未婚夫”那三個字,不免失落:“肖承,你別老沉著一張臉。” 肖承“嗯”了一聲,面色依舊不佳。 陸澤安吸了吸鼻子,正要開口,沒想到肖承先一步說:“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這棍子打的是你的腦袋怎么辦?” 陸澤安還真沒想過。 “澤安,我知道你向來見義勇為,但今天我就在你附近,你為什么不喊我?”哪怕肖承早一步過來,陸澤安也不至于傷了手臂。肖承是在自責,也是在生氣陸澤安這莽撞的性子。 陸澤安一聽,啊,原來肖承這么擔心我啊! 陸澤安滿血復活:“可是你打架那么菜,萬一被他們打傷了我不是更心疼!那還不如打我算了。” 得了,陸澤安不會說話其實少說幾句挺好的。 肖承黑了臉,更氣了:“誰說我打架菜?” “你從小就打不過我啊。”陸澤安納悶,不明白肖承生氣的點在哪。 這時,夏辰已經趕到,一起來的還有陸澤安的雙胞胎弟弟陸澤霖。他們最后的幾句對話也被陸澤霖聽得一清二楚,他無奈地看著自己缺根筋的哥哥,心想:從小到大,肖承一直讓著你啊,笨蛋。 …… 除夕過后,陸澤安得知季幕已經回了c國,立刻打電話訴苦,說自己受傷了。使得季幕當天一下飛機就趕來陸家看他,陪同著一起來的,還有之前就來探望過陸澤安的顧遠琛。 而陸澤安一看到季幕后頸上的標記,眼底都冒了星星。 這星星一顆兩顆地往外冒,砸地季幕特別難為情。 陸澤安支開了顧遠琛,賊頭賊腦地拉著季幕就往房里躲,扒拉著他的手臂,在他耳邊問:“琛哥這種保守的古董,你是怎么讓他開竅的?” “哥哥不是古董……” “靠,你連‘哥哥’都喊上了啊!”陸澤安起一身雞皮疙瘩,火速往后彈了一步,“你們倒是甜甜蜜蜜的,肖承這幾天雖然天天來看我,但他臉可臭了。” 季幕不解。 陸澤安單手托腮:“他說我要是再出頭打架,他就一年不和我說話。還讓我寫了保證書,發了誓。” “那你會遵守嗎?” “……應該吧。” 季幕一語點醒他:“安哥,肖承肯定是心疼你受傷了。” 陸澤安靈光一閃:“那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他的心疼明顯一點?” 季幕幫忙想了想,在陸澤安耳邊低語了幾句。 于是,接下來幾天,陸澤安動不動就是—— “肖承,我一只手沒辦法吃飯!” 肖承就給他喂飯。 “肖承,我一只手沒辦法洗頭!” 肖承就幫他洗頭、吹頭、揉揉腦袋。 “肖承,我疼——” 肖承就一臉關切地問哪疼。 陸澤霖恨不得在家待上耳塞,受不了地說:“哥,你差不多得了啊!” 陸澤安內心罵了一句,不理陸澤霖,繼續裝可憐:“肖承,我我我,我一只手沒辦法走路——” 肖承打斷他:“你腳也斷了嗎?” 陸澤安一拍腦門,失策失策。 他重來:“肖承,我手疼的腳也沒辦法走路了。”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么關聯。但陸澤安的臉皮厚啊,比三百米的城墻還厚,他撒嬌哪管邏輯。 肖承卻真和季幕說的那樣,對陸澤安的撒嬌沒轍,甚至內心還被逗笑了。但肖承就是憋著表情,不露出笑臉來。他伸手,一把橫抱起陸澤安,發現對于自己來說,陸澤安挺輕的。 陸澤安美滋滋地竊喜:“抱我去花園,我想去曬會兒太陽。” 同在家中的夏辰見到這場景,忍不住嘖聲:“肖承就是脾氣太好,總被安安拎著走。以后要是真結婚了,家里不得鬧翻天。” 陸澤霖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爸,未必。” 誰拎著誰,還真不好說。 肖承看著老實,其實早把陸澤安吃的死死的了。 陸澤霖每次看著肖承那憋笑又不笑的樣子,就不免在心中吐槽肖承越長大越悶sao。怕不是因為小時候被陸澤安欺負慘了,所以長大才反著來。這種性子,要是換成別人,陸澤霖早幫自己的傻哥哥一腳踹開了,可偏偏這人是肖承。 是陸澤安從小就最喜歡的肖承。 而肖承原先是不喜歡陸澤安的,可在不知不覺中,他的感情產生了變化。 …… 其實肖承也不清楚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陸澤安的,有些感情是隨著時間,潛移默化地被影響。 自打肖承出生有記憶起,他就和陸澤安認識了。并且,在兩人還捧著奶瓶的時候,陸澤安就認定肖承是自己的所有物了。 這種認知,皆是因為“娃娃親”三個字而起。 從那以后,陸陸續續發生了好多事情,例如—— 肖承五歲那年,還在幼稚園中班的自己就被大班的陸澤安摟在懷里,大聲喊道:“我和肖承以后是要結婚的,你們以后都不許喜歡他哦!他是我的!誰喜歡他我揍誰!” 一眾小朋友搖頭:“不喜歡了!” 小小的陸澤安霸道的要死,懷里的肖承卻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嗚嗚嗚我不是你的。” …… 肖承八歲那年,他剛上重點小學一年級,就碰到了因為測驗不合格而留級的陸澤安。彼時,肖承是年級第一的優等生,因為長得可愛,特別引人注目,每天都有好多同學給他送小餅干和牛奶。 為此,同班的陸澤安為了宣布自己的霸權,逼著肖承每天幫自己做作業。 小小的肖承邊哭邊寫:“嗚嗚嗚我不要做數學題。” 可陸澤安為了逃避做作業,美名其曰:“別哭了,緩解傷心最好的辦法,就是做數學題,我的都給你做,我以后都對你好。” 說完,陸澤安揚起拳頭,怒聲放話:“誰敢讓肖承早戀,我揍誰啊!” 一眾同學用同情地目光看著肖承,紛紛收起了自己的餅干和牛奶,逃命似得:“還是避著走吧。” …… 肖承十四歲那年,他還沒長個子,陸澤安倒是先長了個子。 有一次運動會,肖承跑步扭傷了腳,陸澤安一個箭步沖上去,毫不費勁地公主抱起了比自己矮的肖承,大喊:“都給我讓開——“ 身為一個alpha,肖承石化了。這一舉動,導致他的初中生涯里,明明白白地在腦門貼了五個大字——陸澤安所有。 但凡是個人,都知道不能和肖承發生朋友以上的行為。否則,就是死路一條,墳頭開花。 …… 諸如此類的事情,在肖承的成長史里,壓根沒間斷過。 從小到大,陸澤安就像個小霸王,強占著他的世界。 也因此,直到肖承十七歲那年,他才收到了真正意義上的情書。 這一封情書沖破重重阻礙,莫名其妙地到達了他的手上。是個嬌小可愛的牛奶味信息素omega送的,和陸澤安完全是兩種類型。 第一次收到情書的肖承內心復雜,他是真沒想過,自己在陸澤安的緊隨不舍下,還能被人表白。同時,他也納悶這個omega未免膽兒也太大了。 哪知道一打開信封,肖承就蒙了,這個omega“變心”了。 肖承:“?” 此時此刻的陸澤安已經長成了白衫翩翩的少年,笑起來時候又開朗又好看,像是陽光下沾著露水的一片綠葉,清新脫俗不做作。 陸澤安的拳頭從不打omega,更多的是打到那些欺負omega的alpha和beta身上。在不知不覺中,肖承心中的小霸王,早就變成了校園中許多omega心中的大英雄。 在有陸澤安的地方,大多數omega紛紛拋下不解風情的alpha和beta們,奔入陸澤安的懷抱。 牛奶味的小omega也是這樣被陸澤安捕獲了芳心。 那封情書不是寫給肖承的,是牛奶小omega過于害羞,想讓肖承代為轉交。可憐肖承一看他是omega,就默認是給自己的了。 丟人。 看著手里的信紙,肖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悶悶不樂起來。他揉皺了信紙,徑直丟到了垃圾桶里。 半晌,他又去撿出來,撫平了,完好地放到了陸澤安的抽屜里。 他覺得心里好悶。 總是圍著他轉的小霸王,怎么現在到處做別人的英雄?不累嗎?有這個功夫多念點書不好嗎? 日積月累之中,肖承覺得自己病的不輕,他居然不習慣陸澤安不圍著他的生活了。可他轉眼一想,陸澤安對自己的喜歡,是什么樣的喜歡?是“娃娃親”的喜歡,還是對他肖承的喜歡? 十七歲的肖承腦袋聰明,卻在這方面鉆了牛角尖。 如果只是對娃娃親的喜歡,肖承覺得很沒勁。要是哪天出現了比自己更好的人,陸澤安會不會醒悟,會不會移情別戀? “娃娃親”本來就是形同虛設的存在,總有一天會消失。 肖承自認平凡,比起像個太陽的陸澤安,他除了會念書,身上毫無閃光點。 于是,等陸澤安回了教室,把新買的汽水放到肖承書桌上時,肖承故意大聲說:“有人給你送情書了,在你抽屜里。” 陸澤安怔了怔,轉身從抽屜里抽出那封情書,果斷地丟到垃圾桶中。 “靠,哪個alpha給我送的,不知道我有未婚夫了嗎?有沒有道德底線!”陸澤安眼底亮亮的,說著說著,他自己都笑了,湊到肖承書桌前:“肖承,其實剛才有個omega學弟給我表白了。” “……” “但我覺得他們都沒你好。” 有風過,教室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 肖承問:“我哪里好?” 陸澤安認真細數:“你不會打架,斯文,會幫我做作業。你還喝汽水不打嗝,睡覺不放屁,從小白白嫩嫩,在我心里最可愛!” 這都什么和什么…… 肖承又問:“你為什么喜歡我?” 陸澤安理所當然地說:“因為我們是娃娃親啊,就是要在一起的。你爸沒教過你嗎,我爸可老和我說。” 這不是肖承要的答案,糟心得厲害。 肖承開始生悶氣了,他大概會被陸澤安“寵”壞了,有些肆無忌憚。 所以從這一年開始,肖承故意疏遠了陸澤安。可陸澤安太粘人了,甩也甩不開,臉皮是三百米的城墻那么厚,墻上連條縫都沒。 因此,為了讓雙方有冷靜思考的時間。肖承明知道陸澤安考不上c大,還唬了他:“你要是和我一起考上c大,我就和你交往。” 陸澤安豎起耳朵:“哪種交往?” “……” “能標記和生孩子的那種嗎?” “……嗯。” “那我一定考上c大!”陸澤安跳到肖承身上,發現肖承已經比他高了,他“啾啾”地親了肖承兩下,掛在他身上,紅著耳后,保證說,“我一定考上!” 結果卻不盡人意。 高考失利的陸澤安斷然選擇了復讀,當然,其中也有夏辰的功勞。陸澤安的成績太差了,復讀一年沒什么壞處。 可第二年,陸澤安還是沒考上c大。 他難過死了,抱著季幕捧著酒瓶哭,還是顧遠琛打電話喊來了肖承。 季幕幫陸澤安撫著背:“安哥,別哭了。” 陸澤安低著頭,抽泣道:“這知識……它不進腦子啊!季幕,這知識也太難進腦子了!c大什么破學校,分這么高,阻擋我的愛情!” 他是喝醉了,胡攪蠻纏地說話,鬼哭狼嚎地訴苦。 肖承沒辦法,過去把他從季幕身上扒了下來。陸澤安一瞅見肖承,淚汪汪的眼睛是天上的星星,每一滴眼淚都是在下冰雹,砸的肖承心里不舒服。 隨后,陸澤安應景地打了一個酒嗝,熏的肖承懷疑人生,光是聞一下就要醉了。 “他這是喝了多少?” 季幕指了指桌上的空酒瓶:“都是他喝的。” 末了,季幕猶豫道:“肖承,安哥真的好喜歡你。你要是不喜歡他,就不要這樣了。考c大對他來說,比登天還難。” 不是嗎? 你明明知道的。 你故意的吧。 季幕其實一肚子的話,可他抿了抿唇,收了聲。 感情這種事情,局外人很難說些什么。 醉醺醺的陸澤安率先發言:“我不招人喜歡……肖承不喜歡我,因為我笨!我考不上c大……” 季幕連忙講義氣地說:“安哥,很多人都考不上c大的!你不笨!” 陸澤安哭的一塌糊涂。 肖承內心復雜,他看著懷里扭來扭去,神志不清的陸澤安,又看了看欲言又止地季幕:“我沒有不喜歡。” 季幕:“?” 顧遠琛:“……” 肖承呼了口氣,橫抱起陸澤安,就好像十四歲那年,陸澤安抱起他一樣,輕輕松松的。 “季幕,琛哥。澤安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先帶他回去了。” 今夜回的是肖承自己的家。 家里正好沒人,他把陸澤安帶進了自己的臥室,讓他睡到床上。陸澤安嗚咽地縮成一團,睜著眼睛,也不知道腦子是清醒的還是迷糊的。 他看到肖承正在給夏辰打電話,一本正經地撒謊說陸澤安在自己家打游戲打遲了,要留宿,閉口不提喝醉的事情。 肖承掛了電話。 陸澤安啞著聲音說:“肖承,我沒考上c大。” “我知道,你考不上的。” “但我……我填了一個和c大很近的學校。”陸澤安吸鼻子,“就算我們不交往,我也要來找你的。” “嗯。” “c大優秀的人太多了,我怕你會喜歡別人,我不想這樣。我要天天開著我拉風的跑車來找你,要大家知道,我多有錢,錢就是我的后盾,誰都別想搶走你。” “我沒那么吃香,你想太多了。”肖承是個枯燥的學霸,沒人追他。 “不啊,我就是覺得你很好。” 陸澤安一說完,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他仿佛是一個苦情戲的男主,就差有一束舞臺燈光落在他身上,照亮他的深情獨白。 肖承沉默了一會兒,坐到了陸澤安身邊。陸澤安悄咪咪地往肖承的位置挪,厚顏無恥地把腦袋枕到了肖承的腿上:“借我靠一下。” 肖承下意識地揉了揉陸澤安的腦袋,發現他因為醉酒,臉頰很燙。 也很柔軟。 “澤安,你對我的喜歡,到底是哪一種。分開的這一年里,想清楚了嗎?” 陸澤安反應不過來:“啊?” 肖承微微皺眉:“我不太喜歡娃娃親這個說法,撇開這層關系,你真的喜歡我嗎,還是習慣了?” “習慣?”陸澤安順著他問。 肖承說:“難道你從六歲開始,就知道喜歡是什么了嗎?” “知道啊。” “……” 陸澤安眨了眨眼睛,一側頭,眼睛盯住了肖承的褲襠。他臉一紅,心想還挺大。他咽了口唾沫,默默地把頭轉向了另一邊:“喜歡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就算沒有娃娃親,我……”他頓了頓,“要是沒有娃娃親,我、我就讓父親幫忙想辦法,給我們訂個婚約。就像琛哥和季幕那樣,打死都分不開。” 他的眼眶還濕潤著:“反正我就是最喜歡你啊,超級喜歡的。你干嘛老在意娃娃親,沒有娃娃親我就……我就不能說喜歡你了嗎?” 他打了個哭嗝,人稱小霸王的陸澤安居然也有梨花帶雨的一天。 肖承算是開了眼界,他也頓悟,是自己太小心眼了。 一句“娃娃親”居然讓他郁悶了那么久。好在陸澤安是坦誠的、炙熱的,永遠都在走向自己的那個人。 比起陸澤安的喜歡,肖承覺得自己的喜歡,太不得勁了。 …… 于是,夜晚很長,肖承望著陸澤安愛戀地視線,毫不閃躲地低頭親了陸澤安。 先是額頭,再是臉,最后是陸澤安柔軟的唇。 唇齒間的碰撞變得令人癡迷,陸澤安是帶著酒味的水蜜桃。肖承只咬了一口,就跟著一起醉了。 他說:“你喝的這么醉,明天還會記得嗎?” 陸澤安和肖承已經鉆到了被子里,他被吻得暈暈乎乎的:“記得什么?” 肖承說:“記得我吻了你,記得我說喜歡你。” “你沒有說啊。” “我喜歡你。” 陸澤安聽不清,揉了揉眼睛。 “澤安,我喜歡你。” 陸澤安笑的很開心,他不想忘記啊,這種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可以忘記? “打死我都不會忘記的,這種好事,怎么的也得記個八輩子吧。” 肖承也笑了,翻身繼續壓住傻乎乎的陸澤安,親了一口他的后頸,惹的陸澤安一陣輕微顫栗。肖承被陸澤安的信息素引誘,卻還是努力保持著理智,只是手動解決了兩人難以言喻的問題。 也幸虧陸澤安在出門前吃了抑制劑,不然今晚,他倆注定要出事了。 可惜第二天,等陸澤安一覺醒來,腦門光亮。 什么接吻,什么表白,什么兩情相悅,他都忘的干干凈凈。 甚至,陸澤安還一臉迷茫地問:“肖承,我不是和季幕在喝酒嗎?我怎么在你家啊?我靠,你床上也太臭了吧,一股酒味兒,怎么還有一股sao味啊??肖承,你要注意個人衛生啊!” “……” “為什么床上還有衛生紙?肖承,你太不講衛生了!” “……” “不對,我為什么睡在你床上?” 肖承的臉上緩緩有個問號,那些羞人的話,他大概是說不出口第二遍了。 陸澤安窮追不舍:“我們昨晚到底干什么了?” 肖承是個小心眼,還記著剛才陸澤安說他不講衛生的話:“什么也沒干。” “那我、我怎么在你床上啊?”陸澤安一拍手,不確定剛才腦子里一閃而過的是不是他的夢,他試探地問,“我們是不是交往了?” “沒有。” “?” 肖承說:“不講衛生的人,不配談戀愛。” 肖承的氣量,也許真的就針眼那么點大。 所以,肖承的第二次表白,應該是在他和陸澤安結婚的那一天。 那是冬日的一陣暖風,緩緩而至。在婚禮的承諾前,肖承二十七歲,陸澤安二十八歲,肚子里還揣著一個三個月大的。 四歲的顧暖捧著一束花,跟在他們身后,開開心心地當花童。 肖承望著興奮到想哭的陸澤安,溫柔地說:“我愛你。” 陸澤安捧住他的臉就是一個大親親:“我也最最最最最愛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