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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到,他就算完不成任務,也得從這本書里消失,回到系統位面,更不用說,他還提前將近一年完成了任務,那肯定早就呆膩了,迫不及待地走人了。 虞妲如是想道。 然而她這番話一出口,攝政王立即臉色一變:“你說什么?你的意思是、是陸離他、他……” “命不久矣”這四個字,他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一旦知道,陪伴了他近二十年的人突然離開他,并非如字條上所寫的那般是帶不動他才跑路,而實際上是因為快要死了才選擇離開,他就頓時心如刀絞。 “你如何知道他身患不治之癥?為何本王從未看出來過……他身體不適?”蕭寒穩了穩心神,冷眸凝著虞妲,沉聲質問道。 不治之癥? 虞妲眨了眨眼睛,明白過來攝政王是會錯意了。 不過,好像這么說也沒什么不對的? 要不然,這陸離的去處,還真沒法好好解釋。 “陸先生離開之前,給本宮傳了消息,您也知道的,陸先生為人一向隱忍要強,笑對人生,從不肯輕易抱怨。”虞妲面不改色地撒謊,只是說完,還是忍不住眨了幾下眼睛。 蕭紂在一旁盯著她。 見此,便嘴角幾不可見地一勾。 這女人,又背著他搞事情? 蕭寒頓時沉默下去。 是了,陸離的確是這樣的人。 他們在一起近二十年的時光,無論是如何艱難的處境,哪怕當年在塞北打仗他不小心中伏,隨時都有可能死掉,陸離都不曾露出一絲的慌張。 一想到這樣的人,時時刻刻待在他身旁,卻一直在若無其事地忍著身體的病痛,臨到走了,也僅僅順走了幾件也不是很值錢的東西……想必是想拿那東西,讓自己的余生,不至于過得太落魄了吧? 是了,陸離是一個頗為講究吃穿用度的人,他最是受不了這些委屈。 又一想到這樣的人,也許在早年遇到他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間,所以才有了那個不許他娶親的約定…… 不過片刻功夫,蕭寒就被自己的腦補,給感動又傷心地紅了眼睛。 堂堂攝政王,哪怕死了親爹,哪怕失了皇位,他都沒哭過。 可此時…… QAQ陸離他太讓人心疼了! 蕭紂跟虞妲表情都各有微妙地看著這位巍峨不倒的攝政王,就這么在他們面前露出了脆弱的表情來。 蕭紂心道:這老東西原來還有心? 虞妲則心軟了:“殿下,不如今日請皇叔留下吃頓便飯吧?皇叔一人回到王府,也怪可憐的。” 蕭紂:? 他沒聽錯吧? 這世間還有人說這老東西可憐? “愛妃所言極是。”蕭紂溫柔一笑,沖一旁候著的福海吩咐下去,讓小廚房準備好,做幾樣攝政王愛吃的菜,言辭間,務必要讓孤寡老人攝政王,感受到春天般的溫暖。 接著,今年年僅三十五歲、仍舊年富力強的攝政王,便被尊老愛幼的五好女青年虞妲同志,親切懂事地攙扶到一旁坐下,并為他倒了杯熱茶。 而傷心難言的攝政王一杯熱茶下肚,之前過于傷感的理智,總算有幾分回歸了。 他看著面前不遠處的書案,想到剛來時,太子跟虞妲你儂我儂的一起寫字,又想到兩人還算懂事,便想著活躍一下氣氛,總不能讓兩個小孩因為他的事情,也連帶著傷心吧? 于是,攝政王便放下茶盞,起身溫和笑著說道:“方才見太子在和太子妃一同寫字,不知道都寫了什么?可否讓本王看看?” 說著,他就往那張書案走去。 一旁,張羅著一會兒午膳事宜的虞妲,身上某個雷達瞬間打開。 她扭頭看向攝政王。 只在一瞬間,她回過神來,深深提了口氣,再吐出來…… 攝政王只覺得身邊仿佛一陣狂風過境,卻是一道柔麗身影飛奔而過,直沖向書案前,拿起那張紙,三兩下撕的粉碎又揉成一團,塞進嘴巴里,咕嚕一下咽進肚里。 終于毀尸滅跡,虞妲松了口氣。 這可都是黑歷史啊! 滿滿的黑歷史! 要讓攝政王看到她那丑啦吧唧的字,她如何解釋? 接著,她在攝政王懷疑的目光中,一撩額發,面帶羞澀地輕聲細語道:“讓皇叔見笑了,這上頭都是殿下方才帶著本宮,寫的一些不正經的閨房秘話,實在不方便讓皇叔看到……” 突然被拉出來背鍋的蕭紂,目光幽深地忘了虞妲一眼。 隨后,他在攝政王的注視之下,俊臉一紅,道:“是,沒錯,正是如此。” 攝政王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不過很快,他就又內心一片悲涼地坐了回去。 ——陸離一走,本王可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了,也不知道現在娶媳婦,還來得及嗎? 蕭寒陷入了深深地人生思考之中,一直到一頓飯吃完告辭,都沒有想起來今天來東宮,到底是有什么正事要辦。 送走了攝政王,虞妲正打算在院子里來回走動著消消食,手臂卻突然被蕭紂拉住。 兩人一路進了虞妲休息的臥房之中。 “殿下,您這是要午睡嗎?”虞妲奇怪地看著他,印象中,蕭紂很是勤政,從不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