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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綰?綰兒? 蕭紂盯著她睡意濃重的小臉,想起太后和貴妃經(jīng)常叫起這個小名來,不由得有幾分氣笑了。 這是想糊弄他? 他幽深的雙眸中,有濃霧如風(fēng)暴一般,驟然聚起。 “殿下,臣妾抄完了,可以睡覺了嗎?”這時候,虞妲又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兩滴生理性的淚水,她抬手一揉。 可手上也沾了墨汁,這么一動手,眼角就又是一抹墨團,一只極其滑稽的煙熏熊貓眼,就這么毫無預(yù)兆、十分可笑地呈現(xiàn)了出來。 …… 蕭紂嘴角一抽,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不管她是被誰掉了包,總歸,他且慢慢看著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便是。 這么想著,蕭紂緊按在她頸子上的手,就也跟著松了一下,接著就又猶如出鞘的刀收了回去,只慢慢騰騰的挪到她臉頰上,為她擦了下墨汁,見自己手上也被染黑,不由嫌棄地劍眉一蹙,眸子里卻是漸漸恢復(fù)一片清冷之色。 半晌,他盯著她那張惹人發(fā)笑的花貓臉,鼻端矜貴地輕溢出淡淡的一聲:“嗯,睡吧……綰綰。” 作者有話要說:關(guān)于太子這個人,想說的一點就是,他雖然動不動愛臉紅,但真滴不是個好人2333。 第13章 次日。 虞妲坐在梳妝臺前,看著自己那張被墨汁涂抹得亂七八糟的熊貓臉,想死了的心,都有了…… 偏生秋杏還在一旁道:“殿下不準(zhǔn)奴婢們近身伺候,讓奴婢們都退下了,奴婢看到殿下抱著娘娘上了床……然后就挨著娘娘睡下了。” 聽著她這段極為簡短的話,虞妲的腦袋,一格一格地扭轉(zhuǎn)過來,臉上擠出一道干巴巴的笑容來:“你說什么?殿下昨晚把本宮抱上了床?然后跟本宮睡在了一張床上?” 就對著她這一張臟兮兮的臉? “回娘娘的話,對呀!這是好事!只有太子爺日日都跟娘娘睡在一張床上,娘娘才能早日懷上小世子,只有早日懷上小世子,娘娘的地位才能牢牢穩(wěn)固住呀!”秋杏拼命點頭,眸子里閃動著鮮亮而又激動的八卦光芒。 “是嗎?那萬一是小郡主呢?”虞妲本來想反駁,然而一張口,卻是忍不住跟秋杏探討起生男還是生女的問題。 “小郡主?”秋杏似乎猶豫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是替她高興道,“小郡主肯定跟娘娘一樣好看,那太子爺一定也是喜歡的!” 虞妲聞言,就捧著臉,欣賞著鏡子里哪怕一臉亂七八糟也依然美艷的自己,出神地想起心事來。 小的時候,她還是很期待白馬王子,夜禮服假面,逍遙哥哥的。 純真美好的學(xué)生時代,她也曾暗戀過校草,或者被校霸暗戀過。 然而,她仍是十分頑強地憑本事單身了二十多年。 小的時候她還幻想著長大了要跟喜歡的人生兒育女,長大后就突然頓悟,啊,一個人過,多么的牛逼! 再后來,她就當(dāng)了明星,雖然演技不咋地,但奈何長了一張?zhí)焐拿餍悄槪t啊,忙啊,就沒那國際時間去談戀愛了。 “本宮小的時候,想生一對龍鳳胎——一次性生出來,省事兒。女兒呢,就每天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個公主一樣寵愛,兒子嘛,就,湊合著,隨便他在地上打滾,糙著養(yǎng),等他長大了,萬一他爹變心靠不住了,就讓他保護本宮。” 說到這里,她就幽幽地哀嘆了一聲。 然而,這個愿望是不可能實現(xiàn)了。 至少也得等她走完劇情,離開了皇宮,才能再找一個情投意合的人生孩子,或者就還繼續(xù)一個人走天下。 外頭,蕭紂剛要撩起珠簾的手,就這么垂了下來。 他俊臉微紅地別過頭去,有幾分難為情地默默想道:他何時說過要跟她生孩子了?莫非昨日她油嘴滑舌地說要同他生猴子,就是這個意思?不過,他的女兒,自然是要如同公主一般嬌養(yǎng)著,但兒子也是金尊玉貴的,豈能容她隨手扔在地上打滾? 這個不著調(diào)的女人,竟然這時候起,就開始算計著要如何坑他的兒子了! 還有,他如何就會變心了? 難道在她眼里,他就是這般靠不住的人? 又想到昨晚她的那一手字…… 哼,這個女人,人是假的,心眼倒是不少,也不先想想她一個細作,要如何在他手掌心中活下去,反倒是動起歪心思,打算母憑子貴了。 嗯,他能讓她如愿嗎? 絕不能讓虞妲如愿的蕭紂,最終還是撩開珠簾走了進去。 珠簾碰撞的清脆聲音,也登時讓虞妲轉(zhuǎn)過頭來,兩人一下對上。 大清早的,虞妲剛起床,連臉都還未曾清洗。 昨夜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臉,那涂抹了墨汁的煙熏熊貓眼,那臉上的一塊塊一道道墨跡,成功地讓蕭紂一顆嚴肅認真的心,崩了。 他不禁深深地懷疑起自己來——昨晚夜深人靜,他為什么要跟一個字寫得亂七八糟,臉又被搞成這樣的人同床共枕,共度一夜?更何況她還是一個身份可疑的細作。 “殿下……”虞妲一見到蕭紂,就趕緊收音,起身拜見,又因為方才說的那些話題,不知道是否被對方聽到,顯得有幾分心虛和不好意思,從嗓子眼兒里勉強擠出來一聲。 然而這聽在蕭紂耳中,便覺得她又是在故意用這般嬌媚的聲音,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