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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求簽是不要錢的,但也沒人和他一樣,因為求不到順心的簽子便直接給捏斷了,這不是缺心眼么。 銜蟬瞥了那老和尚一眼,他眼盲心瞎似的安坐在一旁,似乎絲毫沒發現這里發生了什么,不由松了口氣,飛快地用腳尖將折斷的木簽提到香案下,同時在心底默念一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感覺自己就像包庇同伙的不良少女。 與此同時,另一邊又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大師,您這木簽上怎么沒有字啊?” 第28章 私定終身的鴛鴦 銜蟬與景簫不約而同側目看去。 來者是一名少女與侍衛裝扮的年輕男人。少女穿一襲輕紗襦裙,戴著雪白的帷帽,看上去是某家大戶的千金,雖看不見面容,但從她單薄的身形上看,似乎帶了點頹靡的病氣。 年輕侍衛將木簽遞給懷義大師看:“大師,這木簽上一個字也沒有,是不是出了差錯?” 懷義大師失明的雙眼看著遠處,拿指腹摩挲著木簽,許久道:“佛曰,不可說,不可問,不可求。” 這個解釋就跟雞肋一樣。年輕侍衛眉毛擰起,“這……哪有這種說法的?” “算了吧。”他身后的襦裙少女輕輕拉了拉他衣袖,搖頭道:“原本我也就不相信這個,既然上天都沒有說法,那便是讓我安心接受命運,再多的反抗也是無用。” “可是,郡……大小姐!”年輕侍衛看上去十分不甘,雙拳攥了又攥,狠狠在墻上一捶,一陣墻灰飄落,“可惡!難道真的……什么辦法都沒有了嗎?” 銜蟬若有所思地遠遠看戲。 恰好一陣風吹來,少女頭上的帷帽被風吹走,露出一張皎皎明月般的臉來。 銜蟬在她蒼白但姣好的面容上一掃,心里慨嘆:不愧是將與哥哥有一段糾纏的女三,不論如何顏值還是很能抗打的。 與此同時,景簫也在打量著山寺的兩位不速之客,面容平靜無波。 銜蟬碰碰他胳膊:“你在看什么?” “那個女孩的肚子。” 肚子?銜蟬轉過目光,見那少女腹部微微隆起,只不過有了齊胸襦裙的遮罩,顯得不那么容易發覺了。 她復雜地打量了景簫一眼。 看美女不都應該先看臉的嗎? “原來是私定終身的苦命鴛鴦。”景簫淡淡地下了結論,像是因無聊的情節而突然提不起興趣的看戲人,朝銜蟬招招手,轉身離去,“沒什么好看的,該回去了。”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有人喜,有人悲,有人聲嘶力竭地憤世嫉俗,有人事不關己地冷漠旁觀。 那對男女有八成的概率,會因懸殊的身份地位而被強行拆散,而后各走各的獨木橋與陽關道。 一成概率玉石俱焚,運氣好點或許能化蝶。 剩下一成概率,或許能私奔成功,但最終會以其他的形式,終結這一段孽緣。 門不當戶不對的兩個人,身份上的天差地別如一道鴻溝,不是區區幾句山盟海誓便能消除的。 藍天白云悠悠倒映在景簫眼中。 “你說他們是什么身份?”江銜蟬好似很感興趣地問了句。 “這還不明顯?”也許是因為太百無聊賴,又或許是因為酒足飯飽后的午后時光讓人昏昏欲睡,景簫開始和她探討起這個無聊的話題:“看過富家千金與落魄書生的話本沒?” “你是說,他們是瞞著家里人偷偷出來的?”她又問:“那你覺得,他們最后會是什么結局?” 景簫腳步一頓,“你問這么多做什么?” 江銜蟬實則是在套話。 她至今仍沒搞清楚景簫為何要同她們一起出使委托任務,安心在江門宗修煉不是更好嗎? 還是說,這里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東西。 她蹭著發梢,“我覺得好奇,想聽聽你是怎么想的而已。” 景簫抱起手:“不可能有好結果的。” “……你就不能祝福一下,比如私奔成功什么的。”不愧是已經黑化進階的人,看什么都是黑深殘。 他皺緊眉,“江銜蟬,你可別多管閑事。” 話音落,兩人都愣了一下。 他把自己心里想的說了出來,心里是連名帶姓地喊她,而不是一聲聲親昵的“小師妹”,顯得冷漠而疏離。 不過很快,他便不在意。 大約是這幾天江銜蟬太脫線,導致自己也不怎么介意偶爾在她面前卸下一點偽裝。特別是經了那一晚過后。 江銜蟬和他的反應如出一轍,不甚在意地偏過頭去,悶聲悶氣道:“公事私事我可是分的明明白白,我還不想被哥哥責怪呢。” 這幾日天氣炎熱,她和那貴族少女一樣穿了襦裙,外罩一件薄紗半臂,胸前系著蝴蝶結,像一朵稚嫩的花苞。 不知想起什么,他耳廓忽而有點燙。 “其實那個人……”銜蟬正琢磨著,要不要把真相說出來,就聽身后傳來一聲尖叫。 原來是那少女追趕帷帽時崴了一腳,從百級臺階上摔了下去,跟她一同來的侍衛離得太遠,伸長了手臂也夠不到她衣角。 聯想到她懷有身孕,眼見就要發生慘禍,一抹白影閃了過來,穩穩接住了她。 她手忙腳亂地將帷帽戴好,聲音因緊張而微微發抖:“多謝、多謝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