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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說的是。” 這是書中沒有的劇情,需銜蟬自己做決定。她想了想,有傳送符在,去一趟要不了多長時間,便應許了。 “多拉上一些人。”有弟子好熱鬧,非要組成慰問團,看來看去,見景簫一人坐著,笑著上前拉他:“咦,景師弟,你在試法大會上曾和常師兄一組的吧?要不要也和大家一起來?” 人群中有六個弟子沉默下來,包括江銜蟬。 她可是親眼看過常仁揪著人家衣領那模樣的,好端端一個正常人,會這么容易放下仇恨去看望欺負過自己的人嗎? 偏那弟子渾然不覺,還以為自己很博愛,考慮得十分周全:“怎么樣景師弟,和我們一起去嗎?增進一下感情也是好的。”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傻叉! 就在銜蟬以為景簫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吐出一個字:“好。” 鴉雀無聲。 “常師兄那晚本是想給我送藥,未想遇到了那群妖蝶,說起來我欠他人情,合該探望一眼,先前未曾思及,是我考慮不周,還請各位師兄師姐見諒。” 端的是一派謙謙如風,寵辱不驚,言語得體,進退有度,簡直找不到任何破綻。 五個同組弟子面色紛呈:媽的,這小子說話一套一套,心底當真沒有芥蒂?我不信! 景簫看了眼江銜蟬:“小師妹說是不是?” 他的表情和語氣都沒有任何問題,堪稱謙虛大度,可銜蟬總感覺說不上哪里很奇怪。 因為書中對黑化前的景簫描寫太少了,銜蟬只能憑自己想象,來判斷他的反應。 簡直是白到發光。 她摸著下巴想。 換做自己,沒有落井下石已經很不錯了。 景簫在她冥思苦想之際,毫無預兆地朝她展顏一笑。 頗有些悲天憫人的味道。 * 麥田翻滾著金色的波濤,將一叢叢浪花席卷上岸。正是農忙季節,山腳下的村民忙著收割稻子,見銜蟬一行修士走過,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朝他們行禮。 江門宗樂善好施,對百姓常施以援手,在酆都這一片獲得了不少威望和愛戴。 這些人中不乏身強力壯的小伙和青春甜美的村姑,特別是這些小姑娘們,正值春心萌動的時候,見到這群青衣鶴氅、吳帶當風的年輕修士路過,不僅僅只是大膽地拿目光瞧,還將手中摘到的甜桃脆果扔過來。 往年下山執行任務的弟子里,收獲瓜果鮮花最多當屬江尋鶴,他雖掛著一張冰雕雪塑的臉,但耐不住好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些姑娘們為了表達愛意也是不顧一切了。 而每到這時,江銜蟬總會第一個站出來,撐開那把雞肋般的紅羅傘,替兄長將這些東西一一擋回去。 如今雖然江尋鶴不在,可好看的皮囊千千萬萬,他們的目光集中在了英氣內斂的景簫身上。 不知哪位熱情的姑娘大喊了一聲:“這位小哥哥,快看這邊!” 銜蟬循聲望去,卻見一抹黑影當面砸來,觸及臉頰毫厘之際,耳畔刮過一陣風,一只修狹勻稱的手伸過來,精準地捏住了那枚脆桃。 扔桃的姑娘羞紅了臉,不知是因為仍錯了方向而羞愧,還是因為心慕對象接住了自己的心意而羞澀。 人家兀自情意綿綿,銜蟬卻差點被砸中毀容,沉默而又識相地將紅羅傘撐了起來。 那手仍伸在自己臉頰邊,低沉而溫潤的嗓音自身后傳來:“小師妹,吃個桃子壓壓驚。” 銜蟬扭頭,見方才拯救自己免于毀容的人正是景簫。他不急不慢地走在自己身后,對夾道的目光渾然不覺。 少年人仍在長個頭,在這群人中算不上最高挑,但相貌卻如珠玉處瓦礫,氣華神流。高束的馬尾隨步子輕輕晃動,月白發帶露出一角,像是滿地黑曜石間破出的一枝幼嫩的新芽。 銜蟬的目光從他臉上移到他手中的桃子上。 看過的電視劇里,落難在外的男女主去山野間采果子,隨手在衣袖上一擦,照樣吃得滿口生津。但她是有衛生觀念的現代人,盯了半晌,冷不防問一句:“這桃子洗過嗎?” “……”景簫愣住。 她的神情不似蔑視,反倒異常認真,好比在問“這粽子有沒有放甜棗”“這豆花是不是甜的”,看似尋常,實則……很能冒犯人。 他將手縮回袖底,淡淡道:“應當沒有,等到了常家,找了水洗洗再吃。” 銜蟬點頭道“好”,眉眼舒展,毫無介懷。 景簫偏過臉,眼底壓著一絲煩躁。滾圓紅潤的脆桃在田埂上滾了兩圈,躺在一洼污泥中,猶如一個被遺棄的嬰孩。 作者有話要說: 銜蟬:粽子要放棗,豆花要甜的 景簫:……= = 銜蟬:桃子還要洗 景簫:……= =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小金石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章 小白蓮知道我花生過敏 常家的茅屋靜靜坐落在山腳下,籬笆外幾只雞在悠閑地啄著黍粒,幾雙靴履匆匆走來,將它們嚇得撲棱棱扇著翅膀逃回了雞圈。 屋前的雜草有半人高,短短幾步路,都叫人走得十分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