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征謝過她的好意，表示自己之后會到別處闖闖，等到他們回來之后就走，也讓她不要放在心上。

    陸征掛斷電話，長生問道:“等他們回來，我們就能實現小黑的愿望送它轉生了吧？”

    陸征點頭，黑貓說是要繼續聽那位劉老師講故事，實際上也只是想確認他是不是還健康活著。畢竟老人發病被送走時，它是親眼見到的。

    它看似嫌棄這個院子，覺得被束縛了，實際上長情得很。被救過，被喂過，被撫摸過，就永遠記在了心底。

    長生語氣惆悵:“想想要跟它和其他貓咪說再見，還有點舍不得。”

    前天管理中心已經確認小鬼那個bug修復任務的權限轉移，那天晚上陸征就將他們三個靈體送走了，所以只要黑貓執念一消，他們就會被送離這個世界。

    陸征安慰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放寬心，它們一定能被照顧得很好。”

    長生把頭放在陸征肩膀，嘆道:“幸好阿征和我不會分開。”

    陸征莞爾，揉了揉他的頭發，“嗯”了一聲。

    黑貓沖陸征喵喵叫，你的兩腳獸也太黏你了，一點也不獨立，太不像話，你得好好教他規矩才是。

    陸征打擊它：“羨慕就直說。”

    才不羨慕！大王我也有很多手下！黑貓不耐煩地甩尾巴，對陸征小瞧自己非常不滿。

    “是是，不羨慕，大王您就安靜點吧。”陸征捏住它的嘴巴，不讓它再多話。

    此時深秋的暖陽灑落庭院，空氣中有樹葉的香氣，草坪上趴著數只懶洋洋休息的毛團，顯得愜意而溫馨。

    兩天后，遠遠的聽見有汽車行駛的聲音，最后停在院子附近。院門沒關，有一兩只貓興沖沖出去看熱鬧，發現熟悉的人影，停下來發出拖長撒嬌的喵叫聲。

    蒼老的男聲響起，和藹又帶著笑意:“阿花、二毛，你們還好嗎？”

    緊接著又傳來年老的女聲:“走慢點，也不看看自己身體，它們又不會跑。”

    那男聲應和了一聲，道:“知道了，老婆子也忒啰嗦。”

    女聲假裝不滿道:“以為誰愿意管你似的。”

    后面則是年輕的女音:“爺爺奶奶，外邊冷，你們先回去再說。”

    陸征在聽到動靜時就已出門查看，發現是劉羽珍他們，連忙上前幫忙，一手一個行李箱動作飛快。他身材高大，又長相英俊，讓人看著就很有好感。

    劉老太太滿眼慈愛，拉著陸征說道:“小伙子最近辛苦了，照顧那些小東西不容易吧。”

    陸征放慢腳步:“還行，我對養貓這事還算熟悉。”

    劉羽珍笑道:“豈止是熟悉，我覺得你簡直就是它們的老大，把它們訓得服服帖帖的。”

    陸征道:“沒那么夸張，是它們本身就聽話。”

    劉老師頭發花白，精神矍鑠，聞言對他夸獎道:“別謙虛，那些個小東西什么樣我們還不清楚？一只兩只還行，那么多你都能照顧過來，小伙子很有耐心啊。”

    陸征微笑:“還好，畢竟對它們急也沒用。”

    劉老師放聲大笑:“說得對，急有什么用，它們也聽不懂你說什么。”

    說的話能被聽懂的陸征笑而不語。

    被叫做阿花和二毛的，是兩只上了年紀的貍花貓，一只花紋豐富，一只毛發稀疏。它們算是最早被收養的，在劉老師還沒退休前就跟在他身邊，現在年紀大了不太愿意動彈，但見到主人回來還是很給面子地出來迎接。

    進院后，劉羽珍已經拿出搖椅，鋪上了暖墊。

    劉老師一邊嫌棄孫女小題大做把他看得太脆弱，一邊又愜意地躺上去，舒服得嘆了一口氣。阿花爬上椅腳，在他腿上踩了幾下，之后又慢悠悠地跳下地，趴在角落里休息去了。

    劉羽珍故作埋怨道：“您就是悠閑的命。”

    劉老太太正給護工分配房間，聞言也附和了一嘴：“人吶，就得服老，別以為自己還是個年輕小伙子有cao不完的心，你那病就是純粹累出來的。”

    劉老師老頑童一樣沖陸征擠眉弄眼，嫌她們啰嗦，不過嘴角的笑意昭示了他的好心情。

    他蓋上毛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問陸征：“對了小伙子，最近有沒有一只全身毛都黑漆漆的貓來過這里？”

    瞥了眼踩在他肩頭的黑貓，它正用腦袋蹭劉老師的臉頰，咕嚕咕嚕說著告別的話。

    陸征搖頭：“沒見過，可能是到其他地方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