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隨后微微一愣:“咦?寄件人是江策……” 蔣鹿銜倏然抬起眼眸:“你說什么?” 身后清冷的話聲讓方磊停下腳步。轉過身把盒子翻了一個面,讓蔣鹿銜看寄件信息:“這個快遞是江策寄過來的。” 蔣鹿銜的目光直勾勾地停留兩秒, 隨手扔下筆,面無表情地開口:“拿過來。” 方磊敏銳地察覺到自家老板聲音里帶著一絲類似于緊張的情緒。趕緊老老實實雙手把東西奉上。 簡直活久見。 蔣鹿銜用裁紙刀劃開紙盒,取出一個正方形禮盒。打開看到里面裝著一塊百達翡麗男表。他手指摩挲著冷硬表盤, 翻過去在背面看到了jj刻字。 蔣鹿銜垂眸, 隨后又在盒子里看見了一個淡黃色信封。抽出里面的卡片,上面寫著: 祝蔣鹿銜先生二十七歲生日快樂。 落款:江蘺 蔣鹿銜微微一怔,良久都沒有回神。 方磊咽了咽口水,搞不明白boss為什么對著一普普通通的卡片要研究這么久,只是覺得他嘴角那個詭異的笑容有些嚇人。 蔣鹿銜攥緊卡片, 仿若不經意地開口:“問你個問題。” “蔣總您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果一個女人剛把你趕出家門,又立刻送了東西,這是不是說明她覺得自己做錯了?” 方磊意味深長地看著蔣鹿銜:“boss,你被江策掃地出門了?” 蔣鹿銜表情一僵,冷聲到:“你覺得可能嗎?是我一個朋友。” 哦,我有一個朋友系列。 方磊總算弄清楚了老板這兩天不正常的原因。救他就是救自己,他立刻說到:“蔣總,請您記住一點,女生都是可愛的小仙女,她們怎么會錯呢!江策……她送你朋友禮物就是想給自己找一個臺階下。你……朋友只要順著下來,說幾句好話哄一哄,很快就會被原諒的。” 聽起來似乎是有那么點道理。 “一會還有安排嗎?”蔣鹿銜摘下腕上的手表,換上新的。 方磊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沒有了,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 天知道他跟著蔣鹿銜已經多久沒有體會過準時準點下班的滋味了。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控制不住地加重了語氣。 “那你還在這干什么?”說完蔣鹿銜徑自走了出去。 方磊愣了愣,反應過來后立刻奪門而出。走進電梯的時候還不忘抖著手關掉電話。 阿米豆腐,希望老板天天這樣吃錯藥! 從公司出來,蔣鹿銜先去了一趟花店,這是他第二次走進這個地方。上一次因為江蘺搬家那束花的歸屬地變成了垃圾箱,這一次,他想看江蘺接過去的樣子。 買完九十九朵紅玫瑰,蔣鹿銜駕車去了江蘺的住處。他說不清自己為什么忽然特別想見到她,好像那份禮物在絕處逢生的時候給了他希望。一種奇怪的亢奮在心頭蹦迪,竟然令他生出一股毛躁的興奮感。 一路狂飆,用了二十分鐘就到了地方。黑色奔馳隱蔽地停在圍墻外面,蔣鹿銜拿上花下車。 恰逢院子里面那道門打開,江蘺拖著行李箱從里面走了出來。 她身穿巴寶莉駝色風衣,腳上踩著普羅恩薩施羅最新款馬丁靴,臉上架著一副能遮半張臉的大墨鏡,唇畔帶笑地邊打電話邊往出走。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蔣鹿銜能聽到江蘺婉轉悅耳的聲音。 “你能試鏡成功太好了,恭喜啊!” 就在半個小時前白焰塵接到了劇組的通知,那部古裝劇他試鏡成功,過段時間就要進組。江蘺這次幫了大忙,所以白焰塵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她。 “這個我必須要感謝你。有時間一定要請你吃飯。” 江蘺知道白焰塵比自己還大幾歲。可是一旦他處于興奮的狀態時,聲音就會比平時高,仿若青蔥少年。 鎖好門,江蘺捏著鑰匙,輕輕笑了一聲:“可是我現在要離家出走了。” 那端微微愣了一下,“那我就等你回來。” 自從上次在車上察覺白焰塵耳朵會紅,江蘺就發現了逗他是一件有趣的事。現在他這個呆萌的反應,讓她忍不住揚唇:“行啊,那就這么定了。我走到哪都會記得你這句話。” 白焰塵輕咳一聲,隨即反應過來江蘺是在開玩笑。唇邊勾起些微弧度,聲音清澈:“好。” 掛斷電話時,江蘺唇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散去。轉身就看見了不知何時出現在這里的蔣鹿銜。 他身穿駝色風衣,內里是一套筆挺的高定西裝,一米八五的身高堪稱行走的衣架子。手里捧著一束于他而言有些違和的玫瑰花。 江蘺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他的。一模一樣的牌子和款式,為什么好像穿在他身上顯得貴到買不起? 她不太高興地皺了皺眉:“你什么時候買的這件大衣?” 蔣鹿銜淡聲說:“不知道。” 江蘺忘了,蔣鹿銜的服裝都是有人定時為他更換。他們以前都沒有這種默契,偏偏今天撞了衫。 “你穿這個顏色很丑。” 蔣鹿銜不知道為什么話題會扯到衣服上,“你是第一個這么說的。” 江蘺食指勾下眼鏡,清澈眼眸中映著他的倒影:“因為別人都不敢說實話。” 追妻寶典第一條:女朋友說什么都是對的,千萬不能頂嘴。 蔣鹿銜忍了忍,把花遞到她眼前,“禮物收到了,謝禮。” 追妻寶典第二條:時不時給女朋友一個小驚喜,你好我好大家好。 大多數女人喜歡花,收到花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心動。這是蔣鹿銜第一次送她,可是她心里沒有一絲起伏。 不是花不美,而是心死了。 江蘺眼中波瀾不驚,“謝了。我一會要坐飛機,不方便。” 頓了頓又問:“還有你說什么禮……” 說著,江蘺的視線落在蔣鹿銜的手腕上。而后腦子像被悶棍打了一下。 三個月前,她定了這款男士腕表給蔣鹿銜做生日禮物。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她完全把這件事忘了。其實送個禮物倒是沒什么,主要這個手表她還特意要求刻上了他們的名字。 “這塊表是離婚之前我找人定制的。現在你能不能……還給我。”江蘺猶豫幾秒,勉為其難地補上一句,“不然用其他東西換也可以。” 蔣鹿銜眼色沉了沉:“送出去的禮物沒人會往回要。” 江蘺抿了抿唇:“都說了我可以用其他的換。” “不要。”蔣鹿銜一口拒絕,“我就喜歡這個。” 江蘺看著他這樣冷冰冰的臉,心想他可能沒注意。要不就這么算了吧。 蔣鹿銜怕她不依不饒,明智地轉開話題:“你要離開榕城?” “嗯。” “去哪里,什么時候回來?” 江蘺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敷衍道:“不知道,看心情吧。” 節目漸漸上了軌道,不需要她繼續跟組。而且有馬松和田甜在,也不用她多cao心。跟個組江蘺又是被黑又是生病的,許修誠大概是心里有愧,趁機給江蘺放了個短假讓她休息幾天。 江蘺沒必要跟他客氣,想著很久沒回江鎮了,想回去待幾天。 眼看時間差不多,江蘺想攔車走了,“你的謝意我收到了,所以可以離開了嗎?” 蔣鹿銜定了定,拽著行李箱往車邊走,“上車,我送你。” 江蘺眼看他把行李箱放進去,躊躇幾秒跟了過去。 蔣鹿銜很少開車,但是每次開車都很專注。江蘺認為這是個相當好的習慣,兩人也不必交談。坐上副駕駛她就閉上了眼睛,一覺睡到了機場。 蔣鹿銜把行李從后備箱拿出來,鎖上車二話不說往里面走。江蘺看著他挺括的背影,忽然就想起以前他幫自己把行李箱搬到五樓的事。 她搖搖頭,提步追了上去。 存行李,取登機牌一系列的事情都沒需要江蘺插手。她像個沒長手的廢物站在一旁,等蔣鹿銜把這些一一做好。 沒多久蔣鹿銜走回來,把登機牌遞給江蘺。 “到了給我發個信息。”他十分自然地說到。 江蘺看了他一眼,接過登機牌,“沒這必要吧?” 蔣鹿銜擰起眉頭,正想告訴她報平安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忽然一道聲音插進他們之間—— “江蘺?!”一個面容清雋的男人走過來,眼中含著清淺的笑意。 江蘺偏過頭,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然想起來:“你是沈博羽?” 沈博羽笑:“沒想到上次沒接到你,現在在這里遇到了。” “是啊,真巧。” 蔣鹿銜冷眼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江蘺沒察覺到蔣鹿銜心里因為泛酸而產生的波動,繼續跟沈博羽聊天:“不好意思啊,上次說請你吃飯一直拖到現在。” “沒關系,我聽伯父說過,知道你工作忙。”沈博羽看了一眼她的登機牌,“這么巧,你也去江鎮?” 江蘺挑眉,“你也是?” “那邊有個學術交流會,院里讓我去看看。”廣播在這時候響起,沈博羽道,“時間差不多了,一起進去嗎?” “好。”江蘺轉頭看向蔣鹿銜,發現他臉黑得像沾了墨。她一頓,“我們進去了,謝謝你送我。” “我們”讓蔣鹿銜眼皮一跳,他不動聲色地磨了磨牙。 追妻寶典第三條:女朋友是你的小可愛,不能對她發火。 蔣鹿銜抬了抬嘴角,溫柔地摸了摸江蘺的頭頂:“路上有朋友照顧你我就放心了。記得落地發信息。” 江蘺打了個冷顫,深深看了蔣鹿銜一眼,轉身往里走。 “再……見。”沈博羽被蔣鹿銜凍死人的眼神嚇了一跳,趕緊走了。 等到他們走遠,蔣鹿銜陰沉著臉給方磊打了個電話:“這幾天我有沒有空擋?” 方磊在那邊火速翻閱boss 檔期,壯著膽子說了一句:“沒有。” 蔣鹿銜眼色漆黑,“我現在要去江鎮。” 方磊哭了:“卡機嘛!明天有跨國會議,后天談合并案,大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