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明笑了。

    呂慶林表情微變。

    你笑什么？

    “我當(dāng)然知道。但其實(shí)，他們回不回來，怎么回來，我都不關(guān)心。”路子明淡淡道，“我關(guān)心的是，把某些人引以為榮的暗瘡，一個個揭開，暴露在陽光下。”

    呂慶林咬牙。

    “你就不怕，這些都白做了嗎？”

    “不白做。做了的永遠(yuǎn)都做了，永遠(yuǎn)不會白白發(fā)生。”

    話音未落，一個耳光響起。

    江上睜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看著近在咫尺的朋友就這么挨了人一耳光，頓時(shí)，內(nèi)心所有的疑慮、害怕、擔(dān)憂全都消散不見，沖上去就要打人。

    左右拉扯的人都拉不住，江上像瘋了一樣。

    李杭杭口齒不清：“我……□□大……爺……”

    可是挨了這狠狠一掌的路子明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他慢慢抬起頭，對上呂慶林的眼，淡淡瞥了一眼，便立刻轉(zhuǎn)頭去看江上。

    江上一看到他的眼神，什么都明白了。

    不要打，不要沖動。

    江上比剛才更加震驚，原地呆了幾秒后，眼眶倏地紅了。他別過頭去。

    路子明，你就只會為別人的事激動是嗎？瞧你他媽剛才舞臺上失態(tài)那樣兒，老子都以為你要?dú)⑷肆耍@會兒慫成這樣？你特么也敢說是我江上的朋友。

    路子明你這個混蛋！

    他別著頭，路子明看不到他的表情，便轉(zhuǎn)回頭去，重新對上呂慶林的目光：“我求你，讓他們走。”

    他第一次求人。

    呂慶林絲毫不滿意這個答復(fù)，“憑什么？”

    “我現(xiàn)在，手機(jī)在你那里，活動也結(jié)束了，今天的事不會再有。讓他們走，你怎么著都成。”

    江上破口大罵：“路子明你他媽別裝好人！你個傻逼，混蛋！”

    李杭杭咿咿呀呀，口水混著淚水掉下來。

    呂慶林有點(diǎn)滿意了。

    “好啊。”他揮揮手，讓其他人把江上和李杭杭帶走，在他下來之前，他們不許上來，也不能被放走。

    天臺上只剩下了呂慶林和路子明兩個人。

    “這一腳，是替她還的。”呂慶林繞到他后面，一腳踢上去，路子明跪在了地上。

    緊接著，他沒有留給他喘息的時(shí)間，面對這樣一個不反抗、任由他處之的路子明，呂慶林好不暢意，先前的不甘心、意難平，全都在此刻發(fā)泄殆盡。

    他不知道跺了他幾腳，打了他幾拳，直到地上的人只有陣陣呻|吟、爬不起來時(shí)，他才提住路子明的衣領(lǐng)，胳膊用力，把他扯到了天臺邊。

    路子明被按著腦袋，整個上身懸空在上方。

    夜色下，是燈火璀璨的校園，目光再遠(yuǎn)處，便是國道上不斷來往的車輛。大車呼嘯而過的聲音隨著風(fēng)聲掠過路子明的耳朵，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靜了不少。

    他微微睜著眼睛，看不清燈火中的夜色。

    可是……很美，這個校園還是很美的，就像阮熠曾經(jīng)說的，世界上美好的東西還很多很多，都等待著人們?nèi)グl(fā)現(xiàn)。

    “這個，是還她今天被你壓在舞臺上的。”

    路子明嘴角微微翹起。

    趴在天臺上很久，不見呂慶林松開，就在路子明以為他動了殺心、要把他一腳踢下去的時(shí)候，呂慶林倏地松開了他的脖子，翻過身。

    他眼眶發(fā)紅，紅得可怕，呲牙咧嘴，像黑夜中一只野獸，即將吞噬路子明：“今天，多少兄弟被你禍害了……路子明……從此以后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勢不兩立！你要是再惹我，小心我掐死你！”

    “你為什么，現(xiàn)在不掐死我呢？”就在他要走的時(shí)候，路子明輕輕問出這句話，帶著由心的冷意與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