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莫大河要帶自己去挑人，莫云飛怎么會不同意呢？開玩笑，就是莫大河不說，她都想跟著去，就擔心莫大河心軟買回什么不合適的人回來，而印刷廠這邊有莫大樹看著也出不了什么問題。

    別人看莫大河心軟，嘴笨不會講話，還會擠兌莫大河，但是莫大樹這邊就完全不存在這個問題了，所以交給莫大樹，莫大河沒有不放心的，他爹管得比他好，所以莫大河甚至生出了以后都讓莫大樹管著的念頭。

    “孫伯伯，我們這是到哪里了？”莫小遲有些興奮的從馬車里探出頭來，這一次本來只是莫云飛跟莫大河一起出行的，但是莫云飛想了想，莫小遲也放假了，男孩子還是多出出門，見識一些比較好，就帶著莫小遲一起出門了。

    莫云飛也是第一次來縣城，所以還給莫言煜帶了禮物，不是別的，今年開春，她想著要送給莫言煜的禮物到現在都沒兌現，正好家里現在收的鴨毛成了堆，即使是莫大河覺得用鴨毛做的鴨毛服檔次低，可架不住這玩意兒確實是好用啊，深秋的時候，里面只要一層薄薄的鴨毛服，那就渾身暖洋洋的，有時候出了太陽都要熱出汗了，不知道的都以為他體質好，還穿著夏天的衣服呢。

    更不用說現在都入了冬了，可這鴨毛服也就跟往常秋季的棉服一樣厚吧，可是又輕又薄，特別的暖和！

    所以莫大河現在要是送親近的人禮物也是送這鴨毛服，這不，這次來縣城，就帶了好幾身，就是孫浩現在身上都穿著一身莫家做出來的鴨毛服。

    “我們這是到新盛鎮了，這里過去就是縣城了！”孫浩笑著，邊夸道：“大河，你這鴨毛服可真不賴，原來你跟我說的時候，我還沒當回事，沒想到還真是又輕薄又暖和！”

    莫大河笑了：“孫大哥，這東西要是不好，我也不能推薦給你，雖然不大上檔次，也就咱們關系好，我才敢拿給你穿！”

    孫浩道：“嗨，這有什么上不上檔次的，我覺得還是要看好用不好用！要是不好用，那上檔次不也白搭嗎？”

    進了縣城，孫浩問莫大河：“大河，我們要去找文斌嗎？”

    “去一下吧，回頭再去挑人也行！”這一次孫浩是專程替他們趕馬車的，這讓莫大河說不出的感激，覺得回頭自己還是要學學這趕馬車的技巧才是，不然找人借馬車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更何況是趕馬車呢！

    “行，那咱們走吧！”孫浩一甩鞭子，馬車就向著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孫浩，大河，小飛，小遲，快進來坐，外面冷吧？”湛文斌驚喜了一把。

    湛文斌問莫大河：“這是帶孩子們出來玩的？”

    “不是，之前我不是跟你說在路邊建了一棟房子嗎？我們就想著也許可以開個客棧，這不就想著來縣城里挑人，要是挑到合適的人，回頭就把客棧開起來。”莫大河說道。

    “孫大哥呢？不會是專門來替大河趕馬車的吧？”湛文斌問孫浩。

    孫浩忙擺手：“不至于，不至于，我也來縣城玩玩，之前來都是辦事，難得有功夫過來玩！”

    莫大河則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我不是不會趕馬車嗎？”

    “大河，不是我說你，你趕緊把馬車學起來，回頭自己買一輛去，你現在也不缺這個錢，到時候有了馬車去哪里還方便！”湛文斌嫌莫大河小氣。

    “買馬車就算了，我也不大用得上，倒是趕馬車我確實應該學一學！”莫大河也不生氣。

    孫浩則解圍：“文斌，大河可是給你帶了好東西的，你再說他，小心他生氣不給你了！”

    “帶了什么好東西？鹽水鴨嗎？哎呀，這東西我跟我媳婦可愛吃了，也學著做過，可不管怎么做都不對味，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明明方法都是一樣的。

    “這有啥，你下次想吃帶個信兒，要說夏天沒辦法給你帶幾只，會嗖掉，但是冬天鹽水鴨可不容易壞，給你帶幾只，你放著慢慢吃還是可以的，要吃的時候上鍋蒸一蒸，味道可是極好的！”莫大河道。

    然后把帶給湛文斌的衣服遞給他，湛文斌沒想到帶的是衣服，雖然是棉的，可他一點都不嫌棄，不但不嫌棄，還當場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來，我試試！”

    莫大河：……我閨女還在呢！

    莫大河難得的有些不高興，可嘴巴張了張，他要怎么說？

    莫云飛倒是沒什么反應，畢竟前世別說光著膀子了，去游泳或者是海邊玩，那些只穿著一條三角內褲的男人見多了去了，她能有什么反應。

    湛文斌一開始只是給莫大河面子，穿上以后，笑著道：“還挺合身的！”說著就要脫下來再換回去：“我明日里再穿！”心里其實是覺得這衣服偏薄，有些輕，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卻是莫大河的一片心意，所以湛文斌想著明日里自己里頭多添兩件里衣再穿。

    這回莫大河有話說了：“文斌，你就穿著吧！”

    孫浩也勸：“文斌，你就穿著吧，別看這衣服薄還輕，你穿會兒就知道了！”他是過來人，最知道湛文斌什么想法了。

    “那行，那我就穿著了。大河，你怎么好像有些不高興？”湛文斌掃了莫大河一眼，有些奇怪的道。

    莫大河搖搖頭：“沒事。我是想著一會兒不知道要去哪里挑人！我這沒管過人，也不知道要什么樣的人合適。”

    湛文斌聞言也沒多想，道：“大河，我看你們也別去什么私人人牙子那里了，要去就要官牙，那里的人來路比較正，而且手續比較全！其實要是可以，你們去趟府城，那里的官牙更多，還有人市，這邊的，不成樣子！不然去郡城也行，那邊的官牙也有幾家，好一些！”

    第一四七章 啰嗦

    “去府城？太遠了，我們先這邊看看吧！”莫大河道。

    在湛文斌這里坐了坐，他們就起身去了縣城唯一的官牙，果然如湛文斌說的那樣，那里面沒什么像樣的人，別說莫云飛沒看上，就算莫大河沒看上。

    倒也不是什么，主要是這里的官牙，可能是為了需求吧，收的都是些小姑娘，還是長得好的小姑娘，男孩子幾乎沒有。

    至于私牙，也沒人去看，讓湛文斌一說，莫大河就覺得私牙不好，莫云飛想了想，也覺得官牙好一些，最起碼來路正，而牙行里面的水很深，官牙最起碼不會坑人，私牙就保不齊了，所以還是算了。

    沒有收獲，父子三人有些失望，不過莫大河看著莫云飛跟莫小遲閃閃發亮的盯著街面上的東西看得目不轉睛的，心里一軟，跟孫浩商量：“孫大哥，要不咱們在縣里呆些時候，申時一刻再回去吧！”

    孫浩也看到了莫云飛跟莫小遲的反應，失笑：“這有什么，我也正好要逛逛呢！”

    莫大河就對兩個孩子道：“咱們今天好好逛逛，看有什么要買的沒有！”

    “哦，太好了！”莫云飛的表達最直接，而莫小遲就含蓄一些，只道：“嗯，謝謝爹！”然后加入了莫云飛的行列：“大哥，咱們去南街逛吧！我聽說南街那邊的小玩意兒特別多！”

    “那咱們跟爹說一聲，就走！”莫云飛道。

    “這彈弓多少錢一幅？”莫云飛在一個小攤子上就發現了她想要的東西，現在家里人經常練準頭，但是彈弓這東西一直沒買到。

    “這個啊？三百文一幅！”看守攤子的是個中年人，長得倒是挺魁梧的，看著好像是個獵人。

    “三百文？這么貴？”莫云飛給這個價格嚇了一跳，這不過是個小玩意兒，怎么這么貴？

    中年人倒是不生氣，解釋道：“我這些彈弓可不一般，這些可都是用油茶木的原叉做出來的，所以您瞧瞧這形狀，還有用的筋那是上等的牛筋，韌性非常的足，就是做弓箭都使得的！做工我就不用說了，您自己瞧！”

    莫云飛試了試，她手勁兒大，別說，拉這彈弓倒是挺合適的，莫云飛隨意從地上撿了顆石子兒試了試，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莫云飛問道：“你這兒的彈弓都是這樣的嗎？有給小孩子用的嗎？”

    “沒有了，就這幾副！”中年人搖頭。

    莫云飛在這攤子上挑了彈弓的一堆毛病，中年人脾氣倒是挺好，都給解釋了，只是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原以為莫云飛是來找茬搗亂的，結果莫云飛下一句話就是：“老板，我想買的話，能不能給便宜些？”

    “不行，這個價格已經很低了，再低我都要虧本了！”中年人搖頭道。

    這中年人顯然是個死性子的，莫云飛從兩百文喊價，喊到兩百五都不行，就連說要把攤子上的彈弓都買了，也不行。

    雖然這彈弓雖然貴，可做工確實是好，她看了很喜歡，給家里人用，防身也好，她覺得都挺好的。

    “老板，你說我都要全買了，你都不肯給降點！”莫云飛無奈。

    小攤老板就更無奈了：“小伙子，你到底買不買？你這擱我這兒講價都講半天了，可我是真降不了，你要是涮我玩兒的就到別處去吧，別總欺負我這老實人不是？”

    莫小遲在邊上都看得目瞪口呆的，第一回 知道他大哥買東西原來是個磨嘰的性子，這都半天了吧。

    聽了老板的話，這才回過神來，莫小遲忍不住笑，上前一步道：“老板，我們兄弟倆是誠心想要的，這樣吧，您把您攤子上的彈弓都包起來吧。”到時候家里人一人一把也挺好的，反正大家都要練準備。

    莫云飛給老板說得有些臉紅：“老板，你這忒不夠意思了，所謂漫天要價，坐地還價，不是很正常的買賣嗎？我要涮你玩兒，那也是浪費我的時間好嗎？我不過是想講講價罷了，再說了，我擱這兒說了半天，你不也半點兒沒降嗎？”

    聽說這些東西給全部包不起來，小攤老板也知道自己冤枉了莫云飛了，倒是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那啥，不好意思了，只是我這邊確實是沒法再降價了！”

    莫云飛這回也死心了，不降就不降吧，真是的，不早說！

    其實莫云飛這話就有些不講理了，人家早就說了，只是她總是不死心罷了，總覺得能降！

    這時，莫云飛忽然問老板：“老板，你這彈弓做的好，那你還做弓箭賣嗎？”

    “小伙子，你要買弓箭嗎？不過那價格可就高了！”要是要講價還是算了！

    莫云飛奇道：“高就高了，有什么問題嗎？要是東西真的好，我們也可以買的！”

    “沒啥，就是擔心你講價，跟我這兒又磨半天！”中年人特憨厚，還真實話實話，就是嫌棄莫云飛啰嗦。

    莫云飛：……

    莫云飛的臉掛不住了：“嘿，虧你還是個做生意的呢！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嫌貨才是買貨人！”

    莫小遲忍著笑，打圓場：“老板，你要是有弓箭的話，不妨拿出來，要是真的不錯，我們就買了！”看這老板也是實誠人，看他大哥都給擠兌得無奈了。

    中年人顯然比較喜歡跟莫小遲說話，聽了莫小遲的話，忙道：“那好，你們能在這里等等嗎？我去去馬上就回！”

    莫小遲看了看日頭，道：“你家里離得遠嗎？要是遠的話，咱們不妨約下午吧！”反正下午申時一刻才回家。

    “不遠，不遠，就一盞茶的功夫！”中年人忙道：“不然，你們跟我去也行，我那里做好的弓箭不少，只是要看你們喜歡什么樣的！”

    莫小遲想了想，道：“那你在這里等等，我問問我爹去！”

    “大哥，咱們先走吧！一會兒再過來！”莫小遲對莫云飛道。

    “那行，咱們先去找爹吧！”莫云飛剛還想說直接去得了，只是想到這個時代并不安全，就同意了。

    第一四八章 相似

    孫浩其實并沒有什么逛街的興致，莫大河也沒興趣，所以倆人就在一家茶館里等著，聽莫云飛說要去看弓箭，孫浩來了興趣：“走，走，一起去！”中年人沒說謊，他家的弓箭也確實是不少，而且好的也有。

    中年人介紹道：“我這里的弓都是柘木跟紫檀做的，韌性跟強度極好，這筋就是上等的牛筋，你們可以試試！”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會拉弓箭的，不過中年人并不嫌棄，還現場教學，讓大家在他這里反復練習他也沒意見。

    最后，中年人的弓，莫大河跟孫浩給全包了，莫云飛是貪心的，雖然中年人迂腐不會說話，可從這也反應了他實誠，說的不是假話，這說明中年人的弓確實是好。

    所以哪怕價格貴點也全包了，莫云飛是想著家里一人一副，就連紀云跟紀坤都可以給一副，也是因為這里的弓箭有大有小，小的適合孩子用，大的適合大人用，就是自家不用，回頭要是有什么親戚好友的，比較喜歡練功夫的也可以送一副，好東西難得，這話到哪里都通用。

    一副弓十兩銀子，箭的話還要另外算錢，莫云飛還想再講價的，被有些怕的中年人制止了，忙道：“一只箭一兩銀子，買十根送一根，小伙子，你別再講價了，我這價格是真沒賺錢，做這些弓的木頭難尋不說，一副弓要做好了，也要耗費許久，我這是祖傳的手藝，實在是不容易！”莫云飛：……莫小遲打著圓場：“老板，我大哥不是要講價，不用給我們優惠，沒關系！我大哥肯定是想說，這些全包起來，是吧？”莫云飛卻是不領情，她不能白擔這個名頭啊，所以莫云飛笑了笑：“老板，本來我是沒打算講價的，不過既然你這么說，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吧！只是我想說的是，老板這些弓箭你幫我們包好了，我們一會兒還要去逛街，所以等我們要走的時候，再來拿，給你錢，你看怎么樣？”中年人也知道莫云飛有些惱了，不好意思的道：“好，好！”然后對莫云飛道：“小伙子別惱，我就是嘴笨不會說話，所以總是得罪人！小伙子你是有大出息的人，你別跟我一般見識！”莫云飛聽了也有些不忍心了，難怪呢，她就說這古代的人只要有一技之長的都能活得不錯，怎么到這中年人這里就這樣呢，想到剛才在院子里看到的中年人的兩個孩子也穿著補丁的衣服，莫云飛莫名的就想起了以前的他們。

    莫云飛心軟了，緩和了語氣：“是老板大度才是，既是如此，我們先走了，回頭再來拿，老板給我們準備好了！”莫小遲也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家，但是他不能不給莫云飛面子，等出了院子，莫小遲有些不忍心的道：“大哥，你真打算按那老板說的買嗎？”莫小遲低聲道：“大哥，要不就算了，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那老板跟孩子，我總想起以前的咱們！”莫云飛摸了摸莫小遲的腦袋瓜子：“小遲，剛才是大哥不對。你放心吧，大哥沒打算照著他的法子！”這會兒午時三刻，莫大河看了看時間，道：“小遲，小飛，咱們去古月書院找你大堂哥跟二堂哥吧！”

    “好！”莫云飛道：“正好剛才買的彈弓帶一副給二堂哥！”

    “小飛，你給你二堂哥帶了弓箭還有衣服，那你大堂哥呢？”莫大河發現有時候女兒比自己還不懂得人情世故。

    莫云飛不以為然：“我帶東西給二堂哥那是因為之前二堂哥送禮物給我啊！”莫小遲也覺得這樣不大好：“大哥，不然咱們路上看著，隨便買點什么東西吧，這樣對二堂哥也不好！”莫云飛是不在意莫言提怎么想，但如果給莫言煜帶來麻煩，那自然是不行的。

    所以莫云飛重視了起來：“這樣啊？那我們看看吧，隨便給大堂哥買點什么！”路上莫云飛就跟莫小遲商量了，最后定下了折扇，莫云飛是想起莫言提這家伙高傲的性子，肯定愛裝十三點，愛裝十三點的人肯定需要折扇。

    所以莫家大房就花了三百文，給莫言提買了一把折扇，不是不能買更貴的，可莫云飛心疼啊，誰知道莫言提多少錢的能看上眼？

    既然如此，還不如買把最次的呢，既能堵莫言提的嘴，也能省點銀子。

    “二叔，小飛，小遲，你們怎么來了？”莫言煜跟莫言提走出來，就聽到有人喊他跟大哥，聞言抬頭一看，很驚喜。

    “今天我們來縣城里玩兒，就過來了！”莫大河笑著。

    “二叔，三堂弟，四堂弟！”相比較莫言煜的熱情，莫言提就有些冷淡了。

    “恭喜二叔中舉人！我都聽我娘說了，二叔可真厲害！”莫言煜替莫大河高興。

    “哪里，二叔這全靠的是運氣！”莫大河笑著，然后道：“你們這是要去吃飯吧？”莫大河道：“中午二叔請客，咱們一起吃。對了，如霜呢？”莫大河可是知道如霜也在縣城里讀書。

    “二叔，如霜沒在這邊，她們平日里是不能出來的，不用管她！”然后莫言煜又笑著：“中午該我跟大哥盡盡地主之誼才是！二叔中舉，我跟大哥還沒給二叔慶祝呢！”

    “以后吧，你們還沒掙錢，等掙錢了，再請二叔也一樣！”莫大河呵呵的笑著：“那咱們走吧，你們想去哪里吃？”莫言煜是知道最近莫家二房有掙些錢的，他娘寫信來的時候，可是沒少眼紅二房的發達，所以也不再拒絕。